晴人是在蝶屋醒來的。
蝴蝶忍坐在床頭翻看醫書,玄彌則和義勇一起靠在屋外的墻壁上兩兩無語。
見他醒了過來,小忍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松了口氣:“燒退了。”
玄彌和義勇進了屋里來,前者長長的松了口氣,后者的臉色卻有些不好。
“我把他們送去了狹霧山,現在由老師和真菰在照顧。
炭治郎沒受什么傷,但是禰豆子……”
富岡義勇停住話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蝴蝶忍:“……情況不太妙。”
晴人也沉默了。
禰豆子沾染了鬼舞辻無慘的血,已經變成了鬼,導致義勇連蝶屋都不敢帶他們來。
因為他知道,來到蝶屋的劍士基本都是因為殺鬼受的傷,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剛剛分化的鬼。
禰豆子的唯一下場就是在蝶屋門口被一大隊劍士砍成肉沫。
那時候炭治郎應該會發瘋吧……
不過如果禰豆子出現吃人的行為,那就算炭治郎發瘋,晴人也會抽出刀親自砍掉她的腦袋。
而且在這樣的時代,說不定他這個做老師的會因為這件事被要求自裁。
務必速速送她去見珠世,這個研究鬼研究了數百年的女人,或許會有什么辦法。
交代完相關事情,義勇本來還想留下來說些什么,卻被玄彌扯著袖子拽出屋去了。
義勇不解的看著他:“你的老師重傷在床,你不需要去好好陪陪他嗎?”
“……”他的臉上表情太過真摯,讓玄彌連吐槽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如果他現在在房間里賴著不走的話……
至少有三個人會想要暗殺他吧。
屋內十分安靜,蝴蝶忍強撐著坐了一會兒,然后用手捂住了臉。
“那可是……鬼舞辻無慘啊。”
淚水沿著指縫滑落,可她卻說不出哪怕一句埋怨的話。
她把頭輕輕的靠在晴人的身上,近乎夢囈般的低語道。
“下次……也讓蒼空來喊我吧。
我會幫助你的、我會……和你站在一起的……”
晴人伸手溫柔的撫摸她的發卷。
快了,快了。
主篇開始了,很快,一切都會結束了。
狹霧山上,炭治郎怔怔的看著陷入了沉睡的禰豆子。
“那枚竹筒是怎么回事?”真菰指著禰豆子嘴上拴著的竹筒問道。
“……那是富岡先生給的,擔心禰豆子開口咬人。”
雖然看上去冷漠無情,但實際上卻是個熱心腸的人。
擔心少女咬人,給她削制了一個竹筒口塞;擔心她著涼,還脫下了身上的羽織披在她身上。
晴人先生說的沒錯,狹霧山果然都是熱心腸的好人。
還記得剛到狹霧山時,帶著大天狗面具的鱗瀧先生問了他一個問題。
“如果你的妹妹吃了人,你該怎么辦?”
炭治郎答不上來,他只是悲傷的不斷搖頭:“禰豆子不會吃人……”
“啪!”
老人抬手打了他一個巴掌。
“記住,如果你的妹妹吃了人,你需要立刻斬下她的腦袋,再切腹自盡!”
鱗瀧左近次緊緊的盯著他:“在你切腹自盡之后,你的老師,現任的星柱也難逃其咎!他會被要求自盡,被從鬼殺隊除名!
還有送你回來的富岡義勇,他也會被剝去水柱的位置,被所有人唾棄!”
炭治郎怔怔的看著他,側臉浮現出了紅印。
“所有人都在用生命和名譽為你和你的妹妹做擔保,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嗎?”
炭治郎打了個激靈,紅著眼睛幾乎咆哮的回答道:
“請您放心!禰豆子絕對不會吃人,永遠永遠!”
大家都為了你賭上了那么多……
禰豆子!
你一定要加油呀!
你一定要帶著母親的信念,堅強、善良的活下去!
……
無限城
上弦之叁猗窩座驀然睜開眼睛,只看到了鳴女那面無表情的臉。
無限城……
時隔一百多年,他再一次被召進了無限城。
又是一聲錚錚的琵琶聲,他抬頭看去,正好看到了向他看來的……
上弦之陸,墮姬。
她的眼中帶著些疑慮,仿佛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被召喚過來。
猗窩座收回目光,是上弦的集合?難道又要看到那個討厭的家伙……
“鳴女。”
墮姬開口,卻像是同時發出了一男一女兩個人的聲音一般:“無慘大人來了嗎?”
鳴女沒有說話,于是兩人抬頭向上看去,在縱橫交錯的建筑中,一個陌生的男子正在冷冷看著他們。
他打扮得像一個國際貿易公司的員工,穿著新潮的服飾和皮鞋,可猗窩座和墮姬只要看到那雙充滿壓迫力的紅梅眼睛,就自然知道了他的身份。
“無慘大人。”兩人立刻跪倒在地。
只有兩個上弦鬼嗎?看來無慘大人應該是有什么工作要交給我們。
無慘沉默了一會兒,首先看向墮姬。
“最近……你的實力有所增長。”
“多虧了無慘大人的關心!屬下最近吃了很多人!”墮姬抬起頭來,雙頰浮上紅暈。
猗窩座注意到,她的聲音又恢復到了記憶里那個充滿魅力的女聲,男聲消失不見了。
“提高實力……你果然有在專心聽從我的吩咐,墮姬。”
無慘的身影晃動著,悄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他蹲下身子輕撫墮姬的頭:“所以現在……你將要得到賞賜。”
“那個你心心念念的小鳥游家的傳人,已經在日本現身了……”
墮姬表情一滯,緋紅一下子從臉上褪去,漂亮的臉蛋煞白一片。
“你猜猜怎么樣,他的長相和你心心念念的奏真君簡直……”
無慘的嘴角揚起笑容:“一模一樣呢。”
墮姬臉色大變,顫抖著低下頭。
“怎么,知道了這個消息,你不覺得開心嗎。”
無慘微瞇雙眼:“那可是……小鳥游奏真的孫子啊。”
墮姬低伏了許久,才從嗓子眼里擠出男聲來:“如您所愿,無慘大人。”
無慘的態度依舊很溫和:“殺掉所有的小鳥游,消滅你們的心魔,那不是你的愿望嗎……妓夫太郎?”
“……是。”男聲回答道。
交代完墮姬和妓夫太郎,無慘轉過身來看向猗窩座。
“怎么樣了?”
猗窩座垂下頭:“非常抱歉無慘大人,事情沒有進展。”
“因為總是失望,所以我并不覺得意外。”
“……”
猗窩座把身體壓的更低,粉色的腦袋貼在地板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讓你的屬下在追蹤青色彼岸花的同時,去找一個帶著日輪花紙耳飾的少年,他有一頭火紅色的頭發,額上有斑紋……找到他,殺掉他。”
無慘的盯著猗窩座的后腦勺:“猗窩座,我喜歡你的忠心,可是你的能力……實在是讓我不滿。”
“請您放心……”
猗窩座沉聲回答道。
“我一定會……親手把他的腦袋砍下來。”
……
時值日本大正時期,普通的賣炭少年炭治郎因為被惡鬼殺害了母親,迫害了妹妹,被迫走上了殺鬼的道路。
除了他的老師小鳥游晴人,幾乎沒人相信被鬼舞辻無慘迫害了千年的日本,將會在數年內結束這個充滿了惡鬼的黑暗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