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姿低下頭,拼命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務(wù)必讓自己看上去委屈又難過。
“陳管事,這藥膜被忠義侯府的柳姑娘給弄壞了,你看這……”
“什么?你說這藥膜今日交不了貨?”
“若是交不了貨,信不信我讓公主拆了你這鋪子!”
聞言,馮姿從懷中取出一疊銀票,“陳管事,可別丫,俗話說這冤有頭債有主的。”
“忠義侯府來鬧事,我這區(qū)區(qū)小店,哪里能抗住,您說是不?”
“還望陳管事在公主面前美言幾句。”
陳管事低頭看了一眼銀票的厚度,心里倒是痛快極了,“究竟是何人鬧事?”
馮姿眼疾手快,直接將愣在一旁的柳采薇推了出去,“陳管事,就是這柳采薇姑娘。”
“是忠義侯府的表親。”
陳管事鼻孔朝天,眼里都是不屑,“別說忠義侯府,就連皇親國戚,有哪個不給我家公主面子?”
“你一個表親,為何強搶公主府的藥膜?”
柳采薇被這一質(zhì)問,心里瞬間慌了神,剛才想好的說辭,一下子也想不起來了。
環(huán)顧四周,看到的都是一些看好戲的臉孔。
正好看到那些乞丐,她瞬間指著那些乞丐,說道:“陳管事,這……這不是我,是這些乞丐。”
“真的是這些乞丐!”
那些乞丐一向混跡市井,聞言,瞬間不樂意了。
“青天大老爺,您可要明鑒啊,有一個女子,給了我們十兩銀子,讓我們蹲在毓香齋的門口鬧事。”
“說是鬧得越大越好,其他的,我們什么都不清楚啊,青天大老爺,明鑒啊!”
乞丐們鬧哄哄的,身上又有許多味道,熏得陳管事暈乎乎的。
他趕緊捂著鼻子,往后撤退了幾步,“忠義侯府真是好大的本事,還敢來糊弄我了。”
“乞丐連生存都難,即使要鬧事,也應(yīng)該是要錢要糧,要這女子用的面膜作甚?”
柳采薇額頭上布滿了汗水,身上也開始燥熱起來。
她不耐煩地摸著頭發(fā),“這本姑娘也不清楚,總之,你們沒有證據(jù)說這件事情是本姑娘做的!”
“我好歹也是官家女子,豈能任由這些乞丐亂潑臟水。”
她惡狠狠地看著那些乞丐,“我表哥是忠義侯,小心讓你們下大獄!”
聞言,陳管事眉頭緊緊皺著,前段時間,公主因無辜毆打一官家女子,被圣上禁足了半年。
如今才剛剛放出來。
若是再傳出去毆打官家女子的事情,公主怕也不是那么輕易過關(guān)。
到時候,公主的怒火不就發(fā)在自己身上了?
就在這時,一個乞丐押著雙紅進來了,“大家伙,幸虧我留了一個心眼,此人正要回去侯府,被我半路找到了。”
那些乞丐們一看到雙紅,一哄而上,“就是你這個女人,說是讓我們?nèi)ヘ瓜泯S鬧,最好破了那女子的身子!”
聞言,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馮姿。
馮姿一舉一動,女人味十足。
就算她什么都不做,都能將人的魂兒勾去。
馮姿心中狂喜,眼里卻瞬間飆出了眼淚,“世道對女子本就苛責(zé),我一個女子做生意更是千難萬難。”
“若不是背后東家收留,我怕早已經(jīng)是路邊凍骨。”
“柳姑娘,您是千金之軀,為何要與……要與一個商人過不去。”
柳采薇氣得咬牙切齒,只覺得自己有十張嘴都說不清楚餓了,只好反駁道:“大膽,我什么時候跟你過不去了!”
“明明是你在冤枉我!”
話音剛落,柳采薇的眼淚也瞬間流了出來。
從小到大她還從未被人如此欺負。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雙手一直在推動著事情發(fā)展,可她卻一點都看不透。
只是心中隱約有一個念頭,此事定跟姜棲梧脫不了干系。
畢竟她明明是想對付她的!
柳采薇氣得跺腳,心里越發(fā)慌亂起來,“掌柜的,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何要這般對付我?”
馮姿眼中微微一閃,不解道:“柳姑娘何意?我毓香齋藥膜被毀,這其中還不知道要賠多少銀子。”
“這一切始作俑者就是你,你倒好,還敢在那邊假裝無辜!”
話音剛落,馮姿故意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她從懷中取出一張欠條,“是不是因為這個?”
“只要我毓香齋藥膜被毀,那就處于違約狀態(tài),你這一千兩銀子就不用還了?”
“柳姑娘,你是不是打的這個主意?”
柳采薇眼睛微微張大,她心中確實有這個意思,但最主要的還是想要對付姜棲梧。
馮姿眼淚大顆大顆掉落,她拿出帕子擦拭眼淚,輕咬嘴唇,語氣之中盡是不甘心。
“若柳姑娘是因為還不起錢,大可以跟我毓香齋好好商量,難道我還能因為一千兩銀子對付侯府不成?”
話音剛落,她拿著欠條走到了陳管事面前,“陳管事,您看看,這是忠義侯府與我毓香齋的欠條。”
“陳管事,這一切還請您如實稟告公主。”
“至于公主府的三百盒藥膜,我毓香齋在七日之后定會補齊,到時候會額外多贈送二十盒藥膜以作補償。”
陳管事接過了欠條,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見事情緣由日期簽名都有,這才將欠條歸還了。
“忠義侯府一向治家嚴(yán)謹,如今出了這樣的表親,可真令人唏噓。”
“馮掌柜也請放心,我定會將這一切告知公主。”
聞言,馮姿臉上大喜,趕緊俯身感謝,“多謝陳管事了。”
陳管事翻身上馬,直接離開。
見狀,先前進來的那個乞丐昂天大喊,“快跑!”
所有乞丐這才反應(yīng)過來,直接一哄而散。
頃刻間,毓香齋瞬間變得冷清起來。
馮姿冷冷一笑,“送客!”
柳采薇主仆被請了出去。
這時候,她才恍然大悟,自己已經(jīng)闖下大禍了,為今之計,只有去找老夫人救命了。
等柳采薇走后,姜棲梧才慢慢踱步下樓。
馮姿走上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這雙紅押送得真是時候,棲梧,你可真是神機妙算。”
姜棲梧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馮娘,那人估計在城西的破廟之中,你親自送錢,讓他永遠離開京城。”
“我先走了,再晚一點,謝懷瑾該回府了。”
話音剛落,她剛走出門口,看到門口停著一輛謝府的馬車。
馬車旁,陸遠抱著刀恭敬地守候在一旁,“棲夫人,侯爺?shù)饶芫昧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