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亭眨巴著眼,“額,這……”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心上人的弟弟和妹妹,兩人容貌皆是不俗,堪稱絕色。
沒想到,性子竟是……這般干脆利落,甚至可以說是兇殘啊。
嘴里說著殺人,但聽起來卻跟割草差不多。
轉念一想,自己可是立志要當“后姐夫”的人,未來都是一家人,絕不能弱了氣勢!
他立刻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既然這樣,那我也贊同!”
赫連??卻緩緩搖頭,否定了這個提議,“不妥。兩軍交戰尚且不斬來使,若在此時屠戮使臣,終究落人口實。”
就在眾人以為帝王會選擇更溫和的方式時,卻聽得他話鋒一轉,帶著冰冷的殺伐之氣。
“待到明年開春,糧草齊備,朕御駕親征,直接將南越一舉踏平,犁庭掃穴,以絕后患!”
寧姮:“……”她忍不住扶額。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連激進派都覺得過于激進的保守派不成?
陸云玨倒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表哥思慮周全。此舉既能永除后患,亦可震懾其他心懷不軌之輩,免得他們以為我大景都是庸懦可欺之輩。”
關于這點,兄弟二人倒是瞬間恢復了往日的默契。
寧姮看著這幾個男人一個比一個狠辣的主意,無奈地嘆了口氣。
“行了行了,你們別在這兒亂出主意了,一個比一個損。”
就算將來要碾平南越,也得先把眼前這頭熊的事情解決了。
不然,其他屬國還以為他們是為了掩蓋無能的事實,才惱羞成怒將人滅口,徒惹烽煙。
她敲了敲桌面,將眾人的注意力拉回來,“殷璋肯定是要死的,但不能這么便宜他……咱們先打臉,后殺人,一步一步來,方才有趣味。”
“阿姮,你還打算去馴熊?”
陸云玨蹙眉,“我不同意,太危險了!”
其他三個男人雖然沒有切實的“名分”來表達抗議,卻也是滿臉的不贊同。
“誰說我要親自上了?”寧姮道,“養貓千日,用貓一時,我打算用這只熊讓小貍減減肥,活動活動筋骨。”
陸云玨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
“你是說……讓小貍去?”
是了,他怎么忘了府里那頭被阿姮養得膘肥體壯的吊睛白額虎。
老虎和熊皆是山林霸主,是勢均力敵的對手。
只有不知內情的秦宴亭依舊一臉懵,困惑地撓了撓頭:“小貍是誰?”
是……貓嗎?
可什么品種的貓,能和一頭狂暴的巨熊相提并論啊?!
赫連??是知道小貍的,那老虎看著圓潤,實則一身肌肉虬結,那粗壯的腰身比兩個成年男子合抱還壯。
真對上那黑熊,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殷簡同樣沉吟片刻,“可以一試。”
當然,寧姮也不會白白讓小貍去受傷,她會提前給那熊下點藥,不致命,送進去讓小貍溜著它玩。
待那熊體力耗盡,精疲力竭,才讓小貍狠狠刨上兩爪,見點血。
幾天下來,要么被馴服,要么就是死,但凡有靈智的,都知道怎么選。
順便還能讓家里的懶家伙好好活動活動,減減身上的肥膘,可謂是一舉兩得,兩全其美。
就在眾人商議妥當,準備移步后院之時。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響亮而急促的嬰兒啼哭聲。
只見負責照顧寧纓的嬤嬤神色慌張地抱著襁褓走進來,焦急道,“王妃,小郡主醒來后便一直哭個不停,奶也喂了,尿布也換了,奴婢們實在不知道是哪里不舒服……”
“給我看看。”寧姮伸手將孩子接了過來。
說來也怪,那哭得小臉通紅的寧纓一落入寧姮懷中,哭聲便漸漸小了下去,變成了委屈的抽噎。
最后只睜著濕漉漉的大眼睛望著她,可愛極了。
寧姮輕輕拍撫著女兒的背,道:“可能是醒來沒見到熟悉的人,有些撒嬌罷了,不妨事。”
“我們還有正事,嬤嬤你先照顧著,等會兒……”
可當寧姮打算將孩子遞還給嬤嬤時,小家伙仿佛有所感應,小嘴一撇,眼眶里瞬間又蓄滿了淚水,眼看就要再次放聲大哭。
寧姮動作一頓,將手收了回來。
小家伙眼眶里的淚水立刻收了回去,比變戲法還快。
寧姮覺得有趣,又試探著要將她交給嬤嬤。
小手緊攥,小嘴一癟。
寧姮收回手,小家伙立刻安靜,甚至試圖把腦袋往她懷里拱。
如此往復了兩三回,精準得如同安裝了某種開關。
寧姮噗嗤笑了,“有趣。”
如果不是有正事,寧姮能玩半天。
四個男人看的是心情復雜:這是親生的孩子,不是玩偶好嗎?
最后還是陸云玨看不下去了,從寧姮手中將女兒接了過來,熟練地抱在懷里輕輕搖晃著。
“好了阿姮,別逗宓兒了,我們先去后院找小貍。”
“嗯。”
寧姮同陸云玨走在最前面,赫連??身形高大,視野極高,恰好能從側后方看到襁褓中的寧纓。
望著女兒恬靜的面容,帝王唇角抿出一抹淺淡的笑。
他給宓兒準備了個足金的平安鎖,等百日宴,就能為她帶上。
秦宴亭更是稀罕。
上回他就沒能守著看孩子出生,如今像看到了什么珍奇寶貝一般。
他快步走到陸云玨的身側,伸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白嫩的小臉,成功收獲手指被對方緊攥住的新奇體驗。
“好乖啊……”
殷簡走在最后面,將前方眾人收入眼底,眸底意味不明。
這一家五口……不,六口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別扭,又和諧。
阿嬋:“……”自己怎么突然變得好亮,是燈泡嗎?
她或許應該在地底,不應該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