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著沈首長和孟嬸的面兒,她不能這么說。
秦川坐在一旁,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他和楚盼南就沒怎么接觸過,僅有的接觸,就是來沈家吃飯,能在飯桌上,聊幾句軍區里面的事情。
而且,他私心里,其實也是支持楚盼南去歷練的!
好一會兒,姜雨眠突然開口道。
“危險與機遇并存!”
“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使命和責任。”
她一開口,瞬間,就把堂屋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拽了回來。
一聽她這話,楚盼南就知道,她的想法,也是支持自己去的。
不過,得罪人的話還得自己來說,這畢竟是自己的事情,自己說出來,和父母關系鬧的再僵硬,都還有緩和的機會。
這要是外人來說,只怕,好事變壞事,友人變仇人。
所以,她趕緊開口打斷了姜雨眠接下來想說的話,“爹,娘,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我意已決,關于這件事情,我認認真真,反反復復思考了四年。”
“其實,來蓉城軍區的時候,得知您姓沈,才想著來看一看,是否有一線希望能找到親生父母。”
只是,很抱歉,她的靈魂并非真正的楚盼南。
所以,那段時間,她的內心真的無比煎熬痛苦,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代替楚盼南認親。
她一個后世的靈魂,借助楚盼南的身體活了幾年,也替她找到了家人,盡了孝心。
接下來,她想做點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放心,有你們在,我一定會努力保護好自己,父親,母親,女兒有志向,有勇氣去面對你們曾經經歷過的一切,你們該為我感到高興才對。”
沈首長聽著她這番話,愣了好一會兒。
她來蓉城軍區這幾年,成長迅速,但是,她的每一次晉升,都有人覺得,她是首長的閨女,所以才會有優待。
想擺脫這個困境,那就只有離開這里。
她懂,沈家所有人都懂。
沈首長沉默了好一會兒,緩緩點了點頭。
是了,這個女兒一直都是讓他非常驕傲的存在!
姜雨眠坐在孟如玉身邊,又小聲的和她說了好幾句話,“孟嬸,孩子長大了,管的多了,反而會激發矛盾,倒不如放手一搏,她要是真吃不了這個苦,會回來的。”
孟如玉:“……”
好像,楚盼南吃過最多的,就是苦吧?
不過,也確實,那個地方的環境太惡劣了,她想去,就讓她去感受一下也好。
沈首長唉聲嘆氣的,也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么。
還是秦川轉移他的注意力,“我們去書房聊一聊吧。”
等他們倆離開之后,孟如玉看著楚盼南,伸手把她招到了身邊來。
“孩子,你真的想好了嗎?”
坐在一旁的沈青禾,也跟著小聲嘆氣,這么一襯托,感覺她像是個小廢物一樣。
姜雨眠伸手挽著她的手臂,“我問你的事情,你還沒回答我呢!”
“處的到底怎么樣啊?是不是好事將近啊?”
她們倆在這邊聊天的時候,楚盼南還偷聽了兩句,一起調侃道,“對啊,我走之前,還能不能吃上你的喜糖?”
沈青禾又氣又羞又惱,趕緊別過臉去背對著姜雨眠,“嫂子,你,你又打趣兒我,不理你了!”
這個時候的女孩子,還是很靦腆害羞的。
提及婚姻大事,總覺得羞于啟齒,聽到長輩們議論,總會臉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姜雨眠反倒是很看得開,“合適就繼續處著看一看,不合適就當積累經驗了,戀愛自由!”
啊,積累經驗?
這個詞用在談戀愛上面,沈青禾覺得還挺,特立獨行的。
感覺有種對戀愛不太負責的模樣,也不怪她這么想,大概這個時代的人,總是言語上很矜持,行動上很放肆。
比如,什么偷漢子,出軌,爬灰,亂搞的,數不勝數。
但能做不能說。
這讓楚盼南想到了后世幾十年,年輕人都不愿意談戀愛,不愿意結婚,也不愿意生孩子。
但是大家聊起感情的事情,又是言語上很放肆,行動上畏畏縮縮!
孟如玉還是有些不放心,想到自己以前的經歷,就拽著楚盼南和她聊。
“這些,你都好好記住,這都是娘和無數戰士用鮮血換來的經驗之談。”
說著,她抬手摸了摸楚盼南的齊耳短發,“孩子,娘不愿意你去,是覺得虧欠你,三個孩子里,娘唯獨把你弄丟了很多年。”
“娘一直想再多彌補你一些,所以,娘才不愿意放你出去歷練。”
坐在一旁的沈青禾默默的舉起小手,“那,那我要說,我想和姐姐一起去,你答應嗎?”
孟如玉氣的抄起手邊的茶缸,就想打她。
“你找事是不是,欠揍!”
沈青禾吐著舌頭,緩和了一下緊張壓抑的氣氛,“娘,說來說去你就是偏心嘛,好啦好啦,你放心好了,不管你再怎么偏心姐姐,我都不會生氣的!”
“因為,在哥哥和姐姐之間,我也更喜歡姐姐,嘿嘿!”
楚盼南聽著她的話,也忍不住微微彎了眉眼。
有了沈青禾的插科打諢,孟如玉悲傷的情緒總算是緩和了不少。
姜雨眠在心底想著,如果將來,寧寧跑來告訴她,想放棄平穩優渥的生活,去選擇一條充滿荊棘的路。
她想,作為母親,或許她也會極力反對的。
這本就是人之常情。
等秦川和沈首長從書房走出來的時候,姜雨眠一直在打哈欠,困的差點趴沈青禾肩膀上睡著。
迷迷瞪瞪的,感覺眼睛都睜不開了。
秦川原本想走過來,把她抱出去的,姜雨眠不想讓他抱著,這畢竟是在大院里。
這要是抱著她回去,明天,還指不定有什么閑話傳出來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她拽著秦川的衣袖,和沈首長,孟嬸道別之后,走出了院子。
等沈青禾把院門關上之后,秦川便緩緩蹲下了身子,“來,我背你。”
姜雨眠眼睛困頓的難受,感覺下一秒就真的能睡著了。
所以,見他要背自己,一點也沒遲疑,直接趴到了他背上。
“秦團長,我重不重?”
秦川覺得,不管什么時候,都很難避開這個話題。
估計再過幾十年,自己要是還能背動她的時候,她還會這么問。
秦川笑著道,“重啊,當然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