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這一句話,驚得姜雨眠瞌睡都沒了一半,驀然瞪大了眸子,伸手就去扯他的耳朵。
“你說什么?”
“怎么著,覺得現在孩子長大了,咱們老夫老妻的,你就嘚瑟了是吧!”
被她揪著耳朵,秦川反倒是笑盈盈的,“你在我心里,重于泰山。”
姜雨眠:“……”
不是,重于泰山是這么用的嗎!
姜雨眠笑著又狠狠揉了揉他的短發,“沒事好好看書,誰教你的,這么亂用詞!”
雖然嘴上是吐槽著,可是心底卻很是雀躍,嘴角是壓不住的喜悅。
然后重重的打了個哈欠,眼角瞬間溢出兩滴淚來,她實在是撐不住,趴在了秦川的肩膀上。
“秦川,我無數次都在慶幸,還好帶著孩子來找你了。”
她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后,就什么都聽不到了。
秦川感受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才小聲道,“我無數次都在慶幸,在你鬧離婚的時候,厚著臉皮挽留了你。”
“眠眠,在我心里,你真的很重要。”
隔了幾天。
沈首長直接安排人,把錦旗送到了宣傳部。
不過,沈首長說出的話是,姜雨眠帶著孩子來隨軍之前,把廖家的一大筆財產捐給了軍區。
現在,軍區決定,拿這筆錢建個小工廠,買機器,解決軍屬們的就業問題。
一時間。
整個家屬院都沸騰了。
能建廠啊,那得是多少錢啊!
村里來隨軍的家屬當然不懂了,就去問城里的那些大小姐們,像蘇枕月,孟嬸,周寧,阮曼她們,都被不少人圍著問東問西。
自從有了孩子之后,阮曼的性子沒有那么冷淡了,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當大家問起來的時候,她只冷冷的說了句。
“最少得上萬,”然后,轉身就走了。
也有人說,得十幾萬,反正眾說紛紜,大家之前只是說資本家大小姐很有錢。
但是沒有概念啊!
對于現在六七毛一斤的豬肉,還有很多家都舍不得吃,上萬塊錢,那簡直就是天文數字了。
然后大家聚在一起討論的時候,石印花就開始發揮她那一套,非常獨特的理論了。
“我就說嘛,她就是可以安排工作,你們還不信,現在信了吧,那建廠的錢都是她出的,讓誰去上班,還不是她說了算。”
“她這個人,就是說一套做一套,背后來一套,真是沒意思!”
“你們看看我,那就是想什么說什么嘛,有啥直接說就是了,大家都住在一起,跟一家人一樣。”
眾人默默的閉嘴,甚至有人把目光看向了,先扯到這個話題上的人。
狠狠瞪了好幾眼,那眼神好像是在說,“瞧瞧你,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知道她腦子不好使嗎!”
另一個人的眼神,“妹子,走不走。”
“走!”
大家對視一眼,達成共識之后,就開始默默的收拾東西。
石印花嗑著不知道從哪兒順來的瓜子,有點潮了,不好吃了,不過,她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正說著呢,扭頭就看到,大家又開始收拾東西了。
“不是,你們走啥啊,別走啊,聊聊天啊!”
姜雨眠和秦母手挽手從外面走回來的時候,看到石印花,秦母下意識的就趕緊把籃子上的毛巾蓋嚴實點。
沖著姜雨眠使眼色,低聲道,“快走,快走。”
兩人邁著大步往前走的時候,石印花直接是小跑著追上來的。
“秦嬸,嫂子,你們去供銷社買東西了啊,其實要我說,嫂子你也是,那么多錢,自己留著多好,干嘛捐了啊!”
“嫂子,你還有沒有錢,捐給我一點好不好,我家里很窮的,孩子都吃不上飯,餓的嗷嗷哭。”
姜雨眠:“……”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眼瞅著,她直接上手就去扒拉秦母挎著的籃子,姜雨眠伸手就去攔。
結果,她抬手就朝著姜雨眠手上打了一巴掌。
“嫂子,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就看看,我又不要,你這么小氣干啥啊,我看兩眼,你的肉又不會跑。”
說著,她直接上手就開始搶秦母手里的籃子。
“秦嬸,我看看,讓我看兩眼。”
姜雨眠覺得,這幾年,大院里,大家都和平相處,所以,她覺得自己得控制一下脾氣,現在覺得,是不是自己現在有點太好說話了,所以她才會得寸進尺啊!
她直接抬手攥住了石印花的手腕,狠狠一折,石印花吃痛的慘叫了一聲,松開了搶到手的籃子。
籃子掉在地上,也就一點蘑菇,還有點豬板油。
秦母看著沾了點土的豬板油,心疼的直抽抽,也是氣急了,狠狠瞪著石印花。
“怎么回事,上來就直接明搶啊,這不是在你們老家,這是家屬院,我去小菜地里摘菜,你問我要,我去山里挖點野菜你也要,平時老家寄點干貨你也厚著臉皮的要。”
“怎么著,要著要著就成習慣了是吧,不給就直接明搶!”
石印花疼的嗷嗷叫,一個勁兒的喊著,“放松,你放手啊!”
“你為什么要抓我的手啊啊,嗚嗚,來人啊,大家都來看啊,團長夫人欺負人啊,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啊,這真是把我們孤兒寡母逼的沒活路了啊!”
她這么扯著嗓子一哭,還真吸引了不少人。
大家都趕緊從家里跑出來看熱鬧。
姜雨眠見大家都出來了,這才松開她的手,石印花立馬就撲騰一聲坐在地上,拍著大腿,扯著嗓子抑揚頓挫跟唱大戲一樣,在那里咿咿呀呀的。
“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啊,都欺負我啊,我快要被人欺負死了啊!”
還真是,好久都沒有遇到這樣的對手了呢!
姜雨眠慢悠悠的蹲下身來,從旁邊抓了一把土,然后當著大伙兒的面兒,笑著朝她嘴里塞了進去。
眾人:“嘶——”
都說了,大院里,禁止和姜雨眠吵架,怎么就是不聽呢!
她剛拿到錦旗,沒聽首長和孟嬸都對她連聲夸贊嗎!
這個時候觸她霉頭,她能忍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