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干臉色微變,強自鎮定道:“千戶大人言重了!卑職并非阻攔,只是按章辦事……”
“章?”李斯打斷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在這齊州,是陛下的章大,還是他齊王的章大?或者說,是你背后那位馮鎮撫使的章大?”
此言一出,如同驚雷炸響!趙干及其身后的力士們臉色驟變,這話的指向性太強,幾乎等同于直接指控他們背叛朝廷,投靠齊王!
“李千戶!您……您這是何意?!卑職對朝廷、對陛下忠心耿耿!”趙干急忙辯解,聲音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忠心?”李斯緩緩驅馬上前,馬蹄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趙干,目光如同兩道冰錐,“對本官這個陛下欽點的欽差尚且如此怠慢刁難,你的忠心,體現在何處?體現在對那緊閉的大門之后,那位‘公務繁忙’的馮鎮撫使的忠心嗎?”
壓力如同實質般籠罩下來,趙干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他身后的力士們也下意識地握緊了刀柄,氣氛瞬間繃緊到了極致。
就在這時,鎮撫司內傳來一陣腳步聲,只見一名身著鎮撫使官袍、面色陰沉的中年男子在一眾心腹的簇擁下,快步走了出來。正是齊州鎮撫使馮坤。
馮坤看到門外的情形,尤其是看到端坐馬上、氣場逼人的李斯,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但臉上卻迅速堆起笑容,拱手道:“哎呀!不知李千戶駕到,馮某有失遠迎,恕罪恕罪!下面的人不懂事,沖撞了千戶,還望海涵!”
他嘴上說著客套話,人卻同樣站在門內,沒有絲毫讓開通道、打開中門的意思,反而話鋒一轉,帶著為難的語氣道:“只是……千戶大人,您也看到了,衙內正在處理幾樁緊要案子,涉及齊州機密,雜亂不堪,實在不便接待。不如請千戶大人先至官驛安頓,待馮某處理完手頭公務,再備薄酒,親自向千戶大人賠罪,并詳細稟報齊州情況,如何?”
這番說辭,比趙干更加圓滑,也更加無恥,直接就想將李斯拒之門外!
王爍氣得牙癢癢,手已經按在了村雨的刀柄上,眼中兇光畢露。他身后的錦衣衛力士們也個個面露憤慨,只等李斯一聲令下。
榮親王在馬車中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沖突一觸即發!
李斯看著馮坤那虛偽的笑容,又掃了一眼他身后那些明顯帶著敵意、手按刀柄的鎮撫司人員,臉上的最后一絲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冰冷與平靜。
熟悉李斯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怒極的前兆。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如同寒流過境,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馮鎮撫使,本官再問你最后一次……”
李斯的目光徹底冰冷,聲音如同寒鐵交擊:“馮鎮撫使,你——是——不——是——要——抗——旨?!”
最后三字,如同驚雷炸響,帶著磅礴的內力威壓,震得馮坤耳中嗡嗡作響,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
馮坤強撐著那點僥幸心理,咬牙道:“李千戶言重了!卑職絕無抗旨之意!只是……只是卷宗庫房重地,鑰匙、流程繁瑣,此刻就要調閱所有核心卷宗,實在……實在難以從命啊!”他賭的就是李斯不敢在毫無實證的情況下,對一位正四品的鎮撫使、朝廷命官悍然動手。
李斯眼中最后一絲耐心耗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漠然的殺意:“看來,你是非要逼我動手了。”
話音未落,霜天曉月驟然出鞘!龍吟之聲響徹云霄!
“雄——霸——天——下!”
沒有半分遲疑,一道凝練至極、仿佛能斬裂虛空的恐怖刀罡,帶著凄厲的呼嘯,如同九天銀河倒瀉,徑直朝著馮坤當頭斬落!刀氣未至,那凌厲的殺意已經將地面犁開一道深溝,站在馮坤前方的幾名心腹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被逸散的刀氣撕成了碎片!
馮坤亡魂大冒,他萬萬沒想到李斯竟敢真的直接下死手!生死關頭,他爆發出全部潛力,猛地將身旁兩名猝不及防的親信拉到自己身前!
“噗嗤!”
血光迸濺!那兩名親信瞬間被刀罡絞碎!而馮坤也借著這短暫的阻擋,狂吼一聲,周身內力瘋狂涌動,一層凝實的、帶著龍紋虛影的金色氣罩瞬間浮現——正是其壓箱底的保命絕學“天龍真氣罩”!
“轟——!!!”
刀罡狠狠斬在氣罩之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金色氣罩劇烈波動,明滅不定,其上龍紋發出哀鳴,但終究是勉強擋下了這必殺一擊!馮坤被震得氣血翻騰,連退數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眼中充滿了驚駭。
“哦?還有個龜殼?”李斯眉毛一挑,非但沒有驚訝,反而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隨即化為更深的冷酷,“那就打碎它!”
他根本不給馮坤任何喘息之機,體內《易筋經》內力如同長江大河般奔涌不息,霜天曉月再次揚起!
“雄霸天下!”
“雄霸天下!”
“雄霸天下!”
……
一道道同樣恐怖、同樣霸烈的刀罡,如同不要錢般連綿不絕地劈出!一刀快過一刀,一刀猛過一刀!刀光縱橫交錯,將馮坤連同他周圍大片區域完全淹沒!
“轟轟轟轟——!!!”
劇烈的爆炸聲接連響起,地面龜裂,碎石激射,煙塵沖天而起!狂暴的刀氣如同風暴般肆虐,許多站在馮坤身后、來不及逃遠的鎮撫司錦衣衛被余波掃中,非死即傷,慘叫聲此起彼伏!
榮親王在馬車里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這李斯的內力是無窮無盡的嗎?!如此威力巨大的殺招,竟然能像普通劈砍一樣連續施展?!這完全不合常理!)
王爍則是興奮地揮舞著拳頭,扯著嗓子大喊:“大哥牛逼!砍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