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想想自己在這齊州地界說一不二,再次搖頭。
“你缺女人嗎?”
齊王看看地上暈倒的寵妾,以及想到后院里那些鶯鶯燕燕,更加堅定地搖頭。
“那你是想每天天不亮就爬起來,對著堆積如山的奏折批到凌晨?”
齊王想象了一下那場景,驚恐地搖頭。
“還是想連吃喝拉撒睡,都被一群御史言官盯著,動不動就上奏彈劾你?”
齊王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想明白沒?!”李斯一聲大喝。
齊王猛地一拍腦袋,如同醍醐灌頂,激動地喊道:“想明白了!皇帝?!狗都不當!”
李斯一拍大腿,露出欣慰的笑容:“總算我沒白費這么多口舌!”
齊王此刻看李斯的眼神,已經從恐懼變成了感激和崇拜,他急切地問道:“先生大才!那……那我現在怎么辦?!我之前又是屯糧又是屯兵的,被我皇兄知道了,不得干死我?!”
“這簡單啊!”李斯老神在在地往后一靠,“你先給我倒杯茶,潤潤嗓子。”
齊王此刻對李斯已是言聽計從,連忙爬起來,親自給李斯斟了一杯茶,恭敬地遞過去。
李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然后,熟練地搓了搓手指。
齊王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張萬兩銀票,恭敬地奉上:“先生辛苦!一點茶水錢,不成敬意!”
李斯毫不客氣地收下,贊道:“大氣!那我告訴你,你就跟皇帝說,這些兵甲糧草,都是你省吃儉用,給他屯的!是為了鞏固邊防,以備不時之需!”
齊王將信將疑:“這……這樣能行?”
“怎么不行?”李斯眼睛一瞪,“你把東西都給他了,手頭沒兵沒糧,對他沒威脅了,他再動你,那不是顯得他刻薄寡恩,不懂事?讓史官和天下人唾棄他!”
齊王覺得有理,又問:“那地府那邊……”
李斯大手一揮:“你就是為了打入地府內部,替皇帝搜集情報??!你是臥底!大大的忠臣!”
齊王眼睛一亮:“對!我是臥底??!那我明天就給皇兄寫信,讓他派人來接收兵馬糧草!”
“你傻??!”李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齊王懵了:“不是先生你讓我這么做的嗎?”
“白送???!”李斯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你得要東西??!”
齊王福至心靈,瞬間大悟:“奧……對對對!打皇金鞭!”
“聰明!”李斯贊許地點點頭,隨即又露出擔憂的神色,“不過,萬一皇帝現在接受了你的兵馬糧草,等風頭過了,再找你秋后算賬呢?”
說著,他又搓了搓手指。
齊王此刻已是徹底被李斯的“智慧”折服,毫不猶豫地又掏出一張萬兩銀票。
李斯滿意地收下,示意齊王再倒茶。
喝了一口茶,李斯繼續傳授他的“保命哲學”:“你傻啊!你有錢養什么士兵,那多招皇帝忌諱!”
齊王虛心求教:“那我養什么?”
“養大儒??!”李斯一副“這你都不懂”的表情,“你養上一大群有名望的文人,給他們錢,讓他們著書立說,編史修傳!皇帝要是敢動你,你就讓那群文人寫!一個大儒門下有多少文人弟子?成千上萬!他們的筆桿子,比刀劍還厲害!你讓他們寫皇帝是昏君!讓他遺臭萬年!你看他怕不怕!”
齊王聽得心潮澎湃,激動地抓住李斯的手:“先生大才!真乃神人也!救我于水火?。 ?/p>
李斯謙虛地擺擺手:“小意思,小意思?!?/p>
齊王此刻已是將李斯奉若神明,慷慨道:“先生對我有再造之恩!有何要求,盡管開口!”
李斯就等他這句話,裝作不好意思地搓搓手:“不滿你說,我還真有個不情之請?!?/p>
“先生但說無妨!”
“那個打皇金鞭……”李斯嘿嘿一笑,“你要兩根!”
齊王一愣:“兩根?!先生,您這是……?”
李斯給了他一個“你懂的”眼神:“到時候太子要是……嗯?咱們一人一根,也好有個照應,一起‘管教’嘛!”
齊王瞬間心領神會,想到未來可以和李斯一起拿著金鞭“管教”太子甚至皇帝,只覺得前途一片光明,豪氣干云地一拍胸脯:“先生放心!我就要他兩根!少一根都不行!”
李斯看著激動不已的齊王,擺了擺手,語氣恢復了之前的冷靜:“不急。眼下還有件更要緊的事得先處理。”
齊王此刻對李斯已是言聽計從,連忙問道:“先生有何高見?”
“我收到風聲,地府的人近期就要對我動手?!崩钏寡壑泻庖婚W,“這事兒,王爺你就別插手了,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你現在的頭等大事,就是把那份‘忠心耿耿’的奏折好好潤色,盡快八百里加急送到陛下面前?!?/p>
他特意強調:“記住,奏折里不僅要寫清楚自愿上交所有兵權、糧草,還得主動獻上一大筆‘孝敬’陛下的銀子!姿態要做足!至于錢嘛……以后沒了再找陛下哭窮要回來就是了,他還能不給你這個‘大忠臣’?”
齊王心領神會,拍著胸脯保證:“先生放心!我定把奏折寫得情真意切,讓皇兄挑不出半點毛病,只覺得我以前是糊涂,現在是大徹大悟的忠臣!”
李斯滿意地點點頭,最后叮囑道:“今日之事……?”
齊王立刻做出一個封口的手勢,信誓旦旦:“先生從未踏足過我齊王府!我懂!絕對保密!”
“很好。”李斯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仿佛從未出現過。
確認李斯離開后,齊王臉上的激動和感激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狠厲與果決。
他深知府中必有地府安插的耳目,李斯來訪的消息絕不能泄露半分!
他眼神一冷,猛地抽出墻上的寶劍,毫不猶豫地轉身,一劍刺穿了地上尚在昏迷中的寵妾的心臟!
那寵妾連一聲悶哼都未能發出,便香消玉殞。
緊接著,齊王提著滴血的劍走到門口,對著那兩名被李斯打暈、靠在墻邊的侍衛,又是精準而狠辣的兩劍!
做完這一切,他深吸一口氣,臉上瞬間換上了一副暴怒、屈辱又帶著幾分癲狂的表情,猛地推開殿門,對著聞聲趕來的護衛們歇斯底里地吼道:
“混賬!都是混賬!把這幾個狗奴才給本王拖下去喂狗??!”他指著地上的三具尸體,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
“他們……他們竟敢在背后議論本王……議論本王……哼!總之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