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王!”坐在主位的閻羅王及時出聲,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此刻與齊王翻臉,對他們的大計有百害而無一利。
齊王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中更是冷笑連連,對李斯的“神機妙算”佩服得五體投地。
果然如李斯所料,這些人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里,純粹是利用!
若是真讓他們扶自己上了位,恐怕第一個被清算的就是自己!
既然你們不仁,那就別怪本王不義!
反正現在有李斯……不,有李先生撐腰,本王怕你們不成?!
想到這里,齊王膽氣更壯,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直接伸長了脖子,湊到楚江王面前,用手指著自己的脖頸,挑釁道:
“干什么?!想動手是不是?!來啊!往這兒打!用力!本王要是皺一皺眉頭,你就是我孫子!”
他這潑皮無賴般的架勢,直接把楚江王給整不會了,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內傷。
齊王得勢不饒人,繼續開啟全方位地圖炮,火力覆蓋在場所有閻羅:
“就你們這幾個歪瓜裂棗!還他媽自稱地府十殿閻羅?!”
“我呸!狗屁!連狗屎都不如!狗屎還能肥田呢,你們能干什么?!”
“這么長時間了!連個李斯都搞不定!讓人家摸到本王府上如入無人之境!你們是吃干飯的嗎?!是不是非要等李斯把刀架在你們脖子上,把你們也吸成人干炸成血霧,你們才知道怕?!”
“本王看你們就是一群只會躲在陰溝里吹牛放屁的廢物!還妄想扶持本王成就大業?我看是你們想拉著本王一起下地獄!”
齊王越罵越順口,將這段時間在李斯那里受的窩囊氣,連同對地府辦事不力的怒火,一股腦地傾瀉出來,罵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唾沫橫飛。
五位閻羅被他罵得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尤其是楚江王,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眼中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議事廳內,只剩下齊王粗重的喘息和憤怒的咆哮在回蕩。
地府五大閻羅,竟被一個他們眼中的傀儡,罵得啞口無言,顏面掃地!
閻羅王強忍著掐死這個蠢貨的沖動,臉上擠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對著仍在“氣頭”上的齊王拱了拱手:
“王爺息怒!王爺息怒!此事確是我等地府疏忽,讓那李斯猖狂,驚擾了王爺!”
“王爺放心,此獠絕活不過明日!”
“我等這就去布置,定將那李斯的項上人頭,親自送到王爺面前,給王爺賠罪!”
說罷,根本不給齊王再開口的機會,閻羅王對另外四位閻羅使了個眼色,五人周身氣息一蕩,如同鬼魅般瞬間消失在議事廳內,只留下滿地狼藉和兀自“氣喘吁吁”的齊王。
齊王看著空蕩蕩的大廳,啐了一口,低聲罵道:“呸!什么東西!還真以為本王離了你們就不行了?”
他摸了摸懷里李斯給的那張妙計,只覺得底氣十足。
……
齊州城某處隱蔽的地下據點,燭火搖曳,映照著五張陰沉無比的臉。
“嘭!”
楚江王再也壓抑不住怒火,一拳狠狠砸在身旁的石壁上,堅硬的巖石瞬間龜裂,碎石簌簌落下。
他雙目赤紅,低吼道:“混賬東西!區區一個傀儡,竟敢如此辱罵我等!本王真想現在就回去,擰下他的狗頭!”
他身為十殿閻羅中專司刑獄、性情最是暴戾的一位,何曾受過這等窩囊氣?齊王那番“狗屎不如”的辱罵,如同毒刺般扎在他心頭。
面容古拙、氣息最為深沉的秦廣王緩緩睜開半瞇著的眼睛,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楚江王,稍安勿躁。”
他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最后落在依舊怒氣難平的楚江王身上:“干掉一個不知死活的齊王,易如反掌。但因此壞了我等‘主人’謀劃多年的大計,你我都擔待不起。”
“主人”二字一出,如同帶著某種魔力,連暴怒的楚江王也瞬間冷靜了幾分,只是胸膛依舊劇烈起伏,顯然怒氣未消。
一直沉默寡言,面容隱藏在兜帽陰影下的宋帝王,此刻也發出沙啞的聲音:
“秦廣王所言極是。齊王不過是一枚棋子,一枚目前還有用的棋子。”
“我們的首要目標,是李斯。”
“此人不除,必成心腹大患。”
“他今日能悄無聲息潛入齊王府威懾齊王,明日就能找到我們頭上。”
“他那詭異的吸功手段,更是聞所未聞,必須盡快鏟除!”
掌管部分地府財政,體型肥胖、戴著彌勒佛面具的卞城王(鬼財神不在場時,他負責部分錢財事務)也甕聲甕氣地開口:
“沒錯。齊王那邊,暫時還需穩住。”
“至少在我們解決李斯之前,不能讓他徹底倒向朝廷。”
“些許辱罵,忍一時風平浪靜。”
閻羅王作為此地東道主,此刻臉色也極其難看,他總結道:
“諸位,當務之急,是集中所有力量,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格殺李斯!”
“不能再給他任何成長和各個擊破的機會!”
“我提議,明日便設局,引他入甕,我們五人聯手,布下‘五方絕滅大陣’,任他有通天之能,也叫他插翅難飛!”
秦廣王緩緩點頭,眼中寒光一閃:“可。具體如何布局,還需仔細斟酌。此子狡詐如狐,實力莫測,不可輕敵。”
楚江王狠狠啐了一口:“那就讓他多活一晚!明日,本王定要親手撕了他,以泄心頭之恨!”
夜色已深,李斯與榮親王剛商議完,正準備各自歇息,忽聞下屬來報:齊王殿下攜一神秘人,深夜到訪!
李斯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看來是地府那邊坐不住了,急著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