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多雨。
陣雨就跟間接性神經病似的,時不時抽一下。
讓人感到厭煩。
石容其這些年混到四人之一的位置,除了自身能力還有身后岳家的努力。
只是跟岳家這輩子的故事,實在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的。
“先生,樓家的人來了,浩浩蕩蕩,開了十幾輛車。”
石容其安排好江城的事情就返回了港城。
在他認為,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孩子,縱使有點腦子也拼不過冷兵器的冷血無情。
可他沒想到。
對方并非無依無靠。
車子停在院子里。
石容其迎出去,乍見樓遠山時,笑臉爬上來:“樓兄。”
樓遠山一身中山裝在身,當了幾十年兵出來的人,身上氣度已經深入骨髓。
看了眼身后,樓敬淵將人從車里撈出來丟在石容其腳邊。
“石叔,解釋一下吧!你的人動我老婆是什么意思?”
石容其乍見人,蒼老的眉眼微微緊了緊,不明所以的視線落在樓敬淵身上:“敬淵的意思是?”
“石叔,我的秉性您是知道的,與其云里霧里的跟我打太極,不如直白點,”樓敬淵一肚子火,在江城時的沉穩隱忍在此時都化成了云煙。
他心里惦記著南周的傷。
下手也狠了些。
石容其的一句話激起他的怒火,走過去將人的膀子卸了,剎那間,慘叫聲響徹院子。
石容其住的半山別墅,多是港城達官權貴。
有些動靜,不需要傳,自然會有人關注著。
石容其看著樓敬淵狠厲的動作,臉色瞬間難看。
樓家人氣勢洶洶的上來鬧這一出,必然是已經掌握了十足十的證據,不然以他跟樓遠山表面和諧了幾十年的關系。
他不會親自來撕破臉。
港城多的是人關注著他們倆人的一舉一動。
斟酌著好站隊。
可這么多年,他們一直兄弟相稱,放煙霧彈迷惑住了外面一干人等,讓人誤以為他們是同盟。
十幾年過去了,周邊的一圈人都倒了,只剩下他們二人屹立于此。
在無旁人。
然而一山不容二虎,實權位置只有一個。
樓家人想要,石家人更想要。
樓遠山今晚這番舉動出來。無疑是親手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告訴世人,他們現在是對立關系。
石容其沉了幾息:“敬淵,你興師問罪也該讓我知道由頭吧?我現在對你口中的老婆很疑惑。”
他什么時候結的婚?
跟誰結的婚?
港城媒體口中那個萬年單身漢樓家老三結婚了,媒體竟然不報道?
樓敬淵冷冷勾了勾唇:“石叔動手收拾人之前都不查查對方嗎?”
“還是說,石叔骨子里覺得自己就是天了?”
石容其聽到這話,面色瞬間冷沉,腦海中閃過南周那張傲據的臉:「你是代表你個人,還是代表整個港城?」
南周那張鵝蛋臉跟眼前樓敬淵生硬冷肅的面色莫名重合。
一瞬間,石容其就意識到了什么。
這二人————是夫妻?
“是我疏忽了,早知道南周是賢侄的愛人,說什么我都不會插這個手 ,賢侄見諒。”
“見諒?我可不敢,石叔位高權重,連我樓家的兒媳婦兒都敢殺,我哪兒敢見諒?”
石容其呼吸不定,眼前情況對自己不利,他只能降低姿態了:“敬淵,這其中有誤會................”
誤會大了。
誰知道眼高于頂的樓老三會娶一個二婚的女人?
若是爆料給港城媒體,能讓他們 養活一票人。
“誤會?石叔一句誤會就能抹平你殺我老婆的事實?石叔要不打個電話去問問,江城現在是什么形勢?”
“上位者,不為萬民卻買兇殺人,石叔,這天下還真是你得一言堂啊!”
樓敬淵怒氣沖天,殺氣騰騰的視線落到地上掙扎的男人身上,順帶撿起了地上狙擊槍。
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
“最新款的家伙,剛引進來還沒來得及普及,石叔倒是先用上了。”
“石叔這么大手筆,是要撕破臉啊!”
“竟然這樣,我們樓家也不該在顧著什么情面了。”
“任東,把人帶走交給江城警方,我倒要看看,石叔的手還能伸多長。”
“樓兄,”石容其知道樓敬淵惹不起,便只能將目光落在樓遠山身上。
樓家這三個晚輩,最難搞的便是樓敬淵了。
不常待港城,所以動手收拾人的時候也從不看什么情面不情面。
表面看起來斯斯文文,實則一身逆骨,強勢專橫。
脾氣又壞!
“容其老弟啊!你動誰不好,動老三的老婆,他一把年紀了好不容易找到個喜歡的女孩子,正捧著呢!”
“這件事情確實是我的疏忽,改天我登門致歉。”
樓遠山話里話外都是推辭:“他從來就不服管教,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
樓家人浩浩蕩蕩來,浩浩蕩蕩離開。
一如石容其所言,樓敬淵心狠手辣,不顧情面,萬事萬物都按照自己的準則來行事。
連樓遠山對外常說的一句話都是:管不了。
樓家人一走。
石容其進客廳,頭疼的撐著腦袋。
往后有得煩了。
原本只是暗地里斗智斗勇。
任何事情拿到臺面上來說,都不簡單。
“知寒前妻怎么會跟樓家扯上關系?”
“扯上關系就算了還跟樓三成了夫妻?”
“這樓三是真不服管教,樓家家大業大的,他找了個二婚女人,這不是開玩笑嗎?”
屋子里,石夫人給他倒了杯水。
說的是苛責的話,可腔調是軟的。
石容其煩躁的嘆了口氣:“讓孩子們回來進書房找我。”
“我上去給沈家打個電話問問什么情況。”
“還打電話?樓家這邊將事情散出去就是不想散出去,你問了,指不定又是另一種程度上的摻和。”
“劉秘書不是還在江城嗎?讓他去解決,讓事情回到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