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警局里。
南周在硬邦邦的椅子上調整了一下姿勢。
準備閉眼休息會兒。
剛闔上眼。
審訊室的門被人推開。
刑塵逆光站在門口。
她微微瞇了瞇眼才看清人的面部神色。
很不好,甚至可以用難看來形容。
“刑警官?”
“有大佬下來叫停了這個案子。”
南周沉默了會兒,撐著椅子坐直身子:“哦、”
“你不怕?”刑塵見她太過淡定,有些不明所以。
“怕人殺我嗎?”
“刑警官可能不知道,我這人,閻王爺不收呢!不然我早就死了。”
南周站起來抖了抖腿,姿態隨意,沒有絲毫剛剛經過一場死里逃生的模樣。
路過刑塵時,后者視線一直追隨在她身上。
她很優秀,無論是少年時,還是如今,身上總是帶著一股子淡雅的勢在必得。
他永遠記得南周十幾歲時說過的一句話:「我來肯定是想贏」
她的人生,沒有輸這個字。
即便這些年,歷經家破人亡,她也仍舊是她。
“我很好奇,為什么鬧到這一步還能如此平靜的收場。”
南周越過他的腳步頓住,側眸望向身側的人。
一身職業裝,寸頭,冷硬的面部線條,從這個角度望去,南周莫名覺得眼前人有種熟悉感。
這種熟悉感,越過他們第一次見面。
甚至是很久之前。
她腳尖微動:“刑警官,我們以前認識嗎?”
“南小姐說的以前是多以前?”
對面門打開,打斷了二人之間的對話。
南周視線移到沈知寒身上。
二人四目相對。
南周唇角微微勾起。
她伸手撐著門框,望了眼刑塵:“刑警官,我跟沈先生單獨聊兩句。”
刑塵沒多說。
抬步離開。
南周倚著門的姿態帶著高傲:“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說的就是沈先生吧!”
“沈知寒,再過不久你就會知道,拖你下水的那群倀鬼是誰了。”
“你什么意思?”
南周無視沈知寒的詢問。
疾步離開。
沈知寒追了兩步被樓之言伸手隔絕了去路。
“南周,你站住。”
沈知寒叫囂聲在警局響起,他扒拉開樓之言的手疾步追上去。
被人扣住肩膀,樓之言正準備一個過肩摔將人丟出去。
卻被沈知寒看出意圖。
反手制住他,摁著他的肩頭砸在玻璃門上:“滾遠點。”
沈知寒的指尖即將碰到南周肩頭時,被人摁住。
刑塵警告的語氣響起:“沈先生,這里是警局。”
“你確定一定要在這里鬧出動靜來嗎?”
..................
黑色商務車一路朝著平云山行駛去。
樓之言拉著臉坐在副駕駛。
林陌打量的視線時不時的落在他身上,帶著點無語。
以為樓之言有幾分本事,結果連沈知寒都制不住。
這大兄弟,打架打架不行,從商從商不樂意,也難怪樓先生成天為了他們三個頭禿。
“你想說什么就說,別這么看我。”
林陌握著方向盤,等紅綠燈的間隙往嘴里塞了根棒棒糖:“我不敢說。”
“想說就說,你是小嬸的人我還敢把你怎么樣了?”
林陌將棒棒糖從嘴里扒出來:“你要這么說的話,那我可就說了。”
“你瞅瞅你這腦瓜子長的倒是圓溜溜挺標準的,咋用起來這么不好使呢?打架打架不行,從商從商你不樂意,就你也是上輩子積德投了個好胎了,不然現在指不定在哪個廠里擰螺絲呢!”
“連沈知寒那種菜雞你都制不住,丟不丟人,自家的女娃子都護不住還成天只知道吃喝玩樂,也是你小叔人好,這要是我,養只貓不會抓老鼠還花我錢成天把我氣的冒煙,我早就讓他流浪去了。”
林陌越說,樓之言臉色越難看。
“你除了花錢還有啥用,只會干點死命令的事兒?就你這種腦子,拿到公司去上班,一個月一千八最多了。”
樓之言:.................
砰————
宋姨跟平叔一早就等著了,樓先生電話過來讓他們喊醫生上來,他們就急的不行。
老早就等在院子里。
剛見車停穩,還沒來得及迎上去,就看見樓之言冷著臉甩了車門下來。
氣沖沖的進了屋子。
“這——之言怎么了?”
林陌拉開車門下車,扶著南周下來:“不管他,瓜娃子,草包子。”
宋姨確實也沒管。
主要是沒心思管。
“先生說你受傷了,傷哪兒了?醫生老早就來了,快上樓。、”
起居室里,南周脫了身上衣服。
宋姨看見后背傷口時,倒抽一口涼氣。
剛想喊,林陌背靠著在起居室門口,冷颼颼丟了一句話出來:“別嗷嗷,嫌大小姐忍的不夠辛苦是不是?”
宋姨立馬閉嘴了。
看著醫生剪開她的衣服。
“處理過了?”
南周恩了聲:“警局里的人簡單處理過。”
醫生點了點頭:“我再包扎一下,晚上盡量不要平躺睡覺,最好也不要洗澡,后期如果不想留疤的話,祛疤的東西也要安排上。”
“麻煩了、”
“應該的。”
傷口不深。
比擦傷嚴重些,但也沒到縫針的地步。
宋姨囑咐林陌送人,再進去時看見南周站在衛生間鏡子前卸妝。
“到底怎么回事啊?還是因為沈家那些事情嗎?”
“嗯!”
“不是都解決了嗎?趙夢跟老太太不都付出代價了嗎?”
“這次是沈知寒,聯合石容其想要我的命,恰好石容其又是樓家的對手,就冒了險,問題不大,別多想。”
宋姨抹了抹眼淚:“我想著樓先生護著你,你會安全些,怎么還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南周揉搓洗面奶的動作一頓,望著宋姨開口:“夫妻之間,不就是相互維護嗎?這道理還是您教我的。”
“沈知寒短期內不會翻出什么大風大浪了,僅此一事,他該老實了。”
“去忙吧!我洗漱洗漱想休息了。”
“醫生說你不能碰水,我幫你擦擦身子。”
南周沒堅持,任由宋姨給她擦完身子,換了身棉質睡衣掀開被子上了床。
宋姨走時,將她手機充上電,又將臥室門打開,起居室里開了一盞復古青瓷臺燈、
不至于太亮也不至于看不見。
半夜,南周迷迷糊糊間覺得后腰背癢呼呼的,想伸手去抓。
指尖剛碰到后背,被人輕輕握住手腕,嚇得她瞬間清醒。
“是我。”
樓先生低沉嗓音傳來,隨手按開了床邊的臺燈。
讓屋子里有些光亮。
南周撐著身子坐起來,腦海中的驚慌還沒下去:“不是說明天回來嗎?”
“擔心你,就提前回來了。”
“讓我看看你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