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
集團宴會熱搜掛了許久。
娛樂公司易主,一來是為了告訴眾人,二來也是為了讓公司藝人多一個露面的機會。
用現如今的話來說,多少資源都是在酒桌上喝出來的?
宴會散場,吳灣跟南何站在門口送別客人。
臨行前,大家站在一起聊了幾句。
直到十點半,客人走完。
吳灣扶著腰上車。
剛坐定,詢問南何:“回家?”
南何面色平靜:“我去趟公司。”
回公司?
吳灣沒說話。
到底是回公司還是去找那個女人?
二人在停車場分別。
停車場的日光燈透過玻璃落到她身上,半明半暗的,讓人心頭煩躁。
“走吧!”
車子駛出停車場,司機看見南何的車子朝著另一個方向去,有些好奇道:“先生那個方向好像不是去公司。”
吳灣正在心里勸自己,而司機的這句話無疑是一把刀子捅進她的心臟:“不管,先回家。”
“太太還是管一管的好,”司機意有所指開口。
吳灣緊閉的眸子緩緩掀開,心里逐漸清明,這個司機跟了她快十年了,一直以來都很謹慎,從未出過任何岔子,而今天,他能開口說這句話,必然是經過糾結和掙扎之后才選擇開口。
這也意味著。
南何在外面有情況。
而這情況,知道的人不少。
三十年夫妻啊!偷吃就算了,臉面都不給她留?
“老張,人這輩子,總是會不斷的被新鮮事物勾引,管的了一時管的了一世?”
老張握著方向盤,透過后視鏡看了眼吳灣:“太太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小月考慮考慮。”
“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都不算什么, 怕的是搞出私生子來分財產,繼承法一改再改,對嫡出子女并沒有多少優勢。”
車子緩緩停在院子里。
吳灣眉眼低垂,思考著老張的話。
半晌才問:“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老張抿唇不言,有些話他能說,有些話他不能說。
活了半輩子的人了,這個道理他不會不明白。
剛剛在停車場里,他的震驚不比林佩少半分。
“媽,我爸呢?您一個人回來的?”
南月剛下樓,就跟吳灣碰上面了。
沒見到南何的身影,她還有些詫異。
“我爸沒跟您一起回來?”
“公司有事,忙去了。”
吳灣朝著南月伸出手,牽著她坐在沙發上,掌心落在她手背上緩緩的撫摸著:“月月,人這輩子,只有為自己而活才是正確的。”
“媽媽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
南月被吳灣突如其來的情緒弄的有些不明所以:“媽,你怎么跟我說這個?是公司出情況了?還是我爸出情況了?”
吳灣看了眼家里的阿姨,示意他們離開。
人一走,屋子里空蕩蕩的。
她才緩緩開口:“這段時間,你一定要趁著你爸對我們有愧疚,多要他的錢。”
南月震驚了。
望著吳灣的視線中帶著不可置信。
“我爸他...................”
“嗯!”吳灣沒等她說完,直接回應。
南月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沙發上,瞠目結舌的望著吳灣,臉面上的難以置信一時間掩不住。
人只要不到躺進棺材的那一刻,誰都無法確認自己這輩子會如何。
一如此時的吳灣,
她跟南何三十年夫妻,這些年一路走來,見多了商場上夫妻之間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 更不乏妻子跟丈夫為了利益反目成仇,最終給彼此下毒的事情。
她以為,他們之間如何都到不了這一步。
現如今想想,都是笑話。
過往人生,都是笑話。
她帶著女兒坐在客廳沙發上傷神苦惱,指不定對方現在正跟小情人你儂我儂。
南月沉默了半晌,才微微彎身抓住吳灣的手背,神色正經且堅定:“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我爸在外面搞出私生子來。”
.............
公寓里。
柏蕊低垂首坐在沙發上,細白的指尖揪著裙子,顯得局促不安。
女孩子青澀的嗓音帶著不安,抬眸望向南何時,視線潤著水霧,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孩子的事情你考慮的怎么樣了?再大點就不能打了。”
南何坐在她身旁,目光落在她青春的臉面上,下頜線繃得緊緊的。
顯然————難以抉擇。
“再等等。”
柏蕊一聽南何這話,瞳孔中瞬間被驚訝填滿,顯然沒想到南何會說出再等等這種話。
等什么?
等肚子大了不能打了?
“我不想等了,我還年輕,不想這么惶恐不安的過日子,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是個私生子,我破壞別人家庭還怎么在社會上立足?”
“我們本來就是意外,這個孩子也是意外。”
南何望著她的視線隱著無奈。
他也沒想到,柏蕊會懷孕。
這種逢場作戲的戲碼在商場很常見。
可光速懷孕這件事情實在是讓他頭疼。
生?吳灣那邊很難解釋。
不生?他都五十多歲了,能再有個孩子,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無疑是多了一層保障。
畢竟南月已經這樣了。
她的身體,雖然無礙,可隨著年紀大了,很難保證不會有并發癥。
若是萬一呢?
他的家業交給誰?
半晌,南何才艱難開口:“你讓我考慮考慮。”
“這段時間,你先在家里待著,晚點我讓人往你卡里打一筆款,錢你先拿著花。”
柏蕊仰頭望著他,眼里含著淚珠:“多久?三天?還是五天?”
南何微微起身,一手落在她肩頭,一手扶著沙發扶手,誠懇又堅定開口:“十天,最長不超過半個月,行嗎?”
“晚點我讓人給你轉五百萬,你先拿著花,有什么缺的就買。”
南何目光抬起,看了眼四周:“這套房子我也會過戶到你的名下,就當是對你的補償,無論孩子是生還是不生,我都不會收回。”
“安心了嗎?”
柏蕊沒吱聲,望著他的視線淚眼婆娑。
眼見南何要走,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臉埋下去,輕輕哽咽著:“你今晚留下來陪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