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伊比利亞海岸,維恩維持著翹腿沉思的姿勢,腦子卻一團亂麻。
他原本只是想打點秋風,怎么稀里糊涂就成了海嗣的初生之一?
打開群聊,維恩在群中高呼。
【維恩:兄弟們,我成初生了!】
【格雷戈:……老四你終于瘋了嗎?】
【薇拉:神經病。】
【古司:天亮了嗎……】
【維恩:你們這是什么反應!我成初生了啊!】
【格雷戈:繼續睡吧,還沒天亮。】
【古司:嗯……老二回來了?】
【薇拉:沒有,還在外面】
【古司:回來一趟吧,我這有不少食物和武器,王冠你也該拿走了。】
【薇拉:……好。】
【古司:還有一件事。】
【薇拉:你說。】
【古司:歡迎回來。】
【薇拉:……我又沒離開過。】
【維恩:不要無視我啊混蛋!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啊!】
【格雷戈:滾。】
【維恩:哦……】
仰頭望著天邊的雙月,維恩發出一聲長嘆。
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做出了多么偉大的事業。
等到潦草戰神回到大群,海嗣就能通過挨打來獲取能量,不再需要瘋狂掠奪……
原本的海嗣滅世線會直接破產。
等等……
這么說,我豈不是成了救世主?
接受了這個設定,維恩得意地拍了拍身下的潦草戰神。
“戰神兄,對我這個空降的頂頭上司,你怎么看?”
【重要的同胞,喜歡的朋友~】
“咦~真肉麻!”
維恩故作嫌棄地從甲殼上跳下來,伸了個懶腰環視四周。
原本深藍色的海嗣群落已盡數轉化為赤紅,盡數成為他的“血嗣”。
“決定了!從今天起,你們就不再是海嗣了,而是我第五初生座下的血嗣!”
“來,叫陛下!”
【陛下?】
除了潦草戰神外,其他海嗣只是沉默地簇擁著。
維恩撇撇嘴,有些納悶。
明明所有海嗣都接受了血系轉化,為什么只有潦草戰神一個誕生了智慧?
他搖搖頭,想起正事。
“潦草戰神,我們現在在什么地方?”
潦草戰神的觸須擺動了幾下,向維恩傳遞了一個坐標信息。
“呃,我不是要坐標……算了。”
維恩放棄追問,轉而將目光投向不遠處可疑的木樁,
“戰神兄,這木樁是做什么的?為什么之前一靠近你們反應就那么激烈?”
潦草戰神用觸須撓了撓堅硬的甲殼。
【等待時間,食物會自己過來,圓內,進食。】
“果然啊……”
會定時投喂海嗣的,只可能是那一方了——
深海教會。
回想起這個在劇情中作惡多端的組織,維恩摩拳擦掌。
“桀桀桀,崇拜海嗣是吧?來拜拜我這個第五初生怎么樣?”
想到深海教徒們對他頂禮膜拜的場景,維恩忍不住笑出了聲。
冷靜下來后,維恩看向潦草戰神。
“離下次投喂還有多久?”
【時間……變黑,變亮,三次。】
“三天么?好,那就等他們三天!”他拍了拍對方堅實的甲殼,
“在那之前……去吧!回到大海,告訴伊莎瑪拉,是維恩為族群帶來了新生。”
【好的~】
潦草戰神龐大的身軀緩緩滑入海中,在維恩的注視下消失在深藍里。
“好了……現在讓我看看,我親愛的同胞們都在干嘛。”
維恩將意識沉入大群網絡。
【餓……餓……】
【陸地……干燥,被困住了……】
【兩個伊莎瑪拉……該去哪邊?】
海嗣們的意念依舊模糊,遠不如看網友吵架來得有趣。
伊莎瑪拉在賦予維恩權限后便陷入沉睡,將管理大群的職責暫時托付給了他。
海嗣們感知到維恩的注視,紛紛傳來親昵的情緒,也有不少發出困惑的求助。
【海嗣一號:伊莎瑪拉……有同胞被困住了,要去支援。】
維恩心念一轉,這指的是深海獵人吧。
(深海獵人是阿戈爾用海嗣細胞制造的特殊兵種,擁有非人的力量與恢復力,在海嗣看來,就像是同胞被束縛在人的皮囊里。)
他迅速給出了解決方案。
【維恩(初生):不用管,他們喜歡這種束縛play。】
【記得遠離海里那些奇怪的建筑,那些同胞喜歡獨處,別去打擾,見到就繞開。】
【海嗣一號:好的~】
【海嗣二號:伊莎瑪拉,這片海域食物不夠了……陸地上有很多,想去……】
【維恩(初生):這個不行!再等幾天就不需要食物了!先餓著!】
【好的~】
維恩擦了擦不存在的汗。
這可不能讓它們上岸,等能力普及開來,海嗣就不是泰拉諸國能對付的了……
【海嗣三號:伊莎瑪拉……奇怪的人,給我食物,給我疼痛,給我知識。】
嗯?
海嗣三號的信息讓維恩一愣,給海嗣喂食?
他看向周圍那些作為“投食點”標記的木樁。
【你在陸地上?】
【海嗣三號:在陸地……其他同胞一起,擁擠,食物充足……】
維恩的意識瞬間聚焦在對方身上,通過大群網絡的感知,看到了一個奇特的場景:
一群穿著教會服飾的人類,正圍著海嗣低聲吟誦著什么。
“喲~這不是我那素未謀面的虔誠信徒嗎?”
維恩的表情瞬間屑了起來,立刻對海嗣三號下達了指令:
【同胞,我知道這很難,但我命令你,現在立刻長出一張能發出清晰聲音的嘴!】
【指令接受……形態調整中……】
與此同時,某處陰暗潮濕的房間里。
身著黑袍的傳教士張開雙臂,向周圍跪伏的教徒們激情洋溢地布道:
“……看啊!這完美的生命形態!摒棄了我凡胎的脆弱與污濁!追隨主的腳步,我們終將如它一般,進化成不朽的完美存在!”
他指中央的的海嗣,聲音充滿了蠱惑力:
“屆時,所有隔閡都將消融!沒有歧視,沒有壓迫,沒有源石的詛咒!”
“眾生平等,融入大群,世界將在大群的引領下迎來永恒的安寧與和諧!我們將成為新世界的先行者……”
嘰咕嘰咕……
突兀的的聲音打斷了他激昂的演說。
傳教士的話語戛然而止,所有教徒的視線聚焦在發出聲響的海嗣身上。
在眾人或敬畏、或狂熱、或茫然的注視下,那只海嗣的軀體開始蠕動扭曲。
最終如同怪異的花苞般層層綻放,暴露出的并非內臟,而是布滿粘液與肉芽的口腔結構。
傳教士先是愕然,但隨即被巨大的狂喜淹沒!
“神跡!這是大群回應我們而降下的神跡”!
他聲音因激動而顫抖,轉向不知所措的教徒們:
“看!看到了嗎?!海嗣在回應我們!它要向渺小的我們親自下達神圣的指引了!”
“我們就是被選中的先行者!”
眾人聞言紛紛以頭觸地,激動得渾身發抖,等待著那必將載入史冊的“神諭”。
“蛤……咯……咕……”
扭曲的口器中發出斷續的怪異氣流音,和粘液阻塞聲。
終于,在經過一陣令人窒息的等待后,一個句子斷斷續續地響起,顯然是阻塞,隨后變得通暢。:
“哈……哈基……米……哈基米多……南北路……多~”
“哈基米多南北路多~”
眾教徒:“???”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臉上寫滿了茫然與困惑。
這神圣的指引,他們這些凡夫俗子無法理解!
焦急的目光投向傳教士,充滿了求助的意味。
傳教士此刻也是額頭冒汗,后背濕透。
他也沒聽懂!但絕不能承認!
他強作鎮定,用盡可能莊嚴的聲音命令道:
“肅靜!神諭豈是能輕易理解的?!”
“……那您聽懂了嗎?”
有教徒發出疑問,傳教士立馬挺起胸膛。
“當然……”
“吹牛逼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傳教士身體一僵,眾人的目光在海嗣與傳教士之間來回轉換。
“這句呢?”
“咳咳!”
“你們立刻將圣言的每一個音節都記錄下來,一個字都不許錯!”
“我……我這就去請主教大人!”
說完,他幾乎是踉蹌著沖出房間,留下滿屋子苦思冥想的信徒們。
而另一邊,
調戲完深海教徒的維恩心滿意足地下了號,同時沒忘記給海嗣三號下達循環指令——
“解析這些‘神言’應該夠那群神棍折騰好一陣子了吧……”
維恩壞笑著,沿著空曠的海岸線向前走去,希望能找到些人跡。
“不管啦~交給審判庭去頭疼吧!”
“讓我來看看我現在到底在伊比利亞的哪個角落……話說回來伊比利亞的劇情里有誰來著?”
他的聲音逐漸消散在海風中,身影也慢慢遠去。
海岸邊,維恩留下的血嗣在短暫的安靜后,開始出現異動。
一只血嗣伸出觸手抽打在身旁同伴身上。
奇異的紅色光芒在兩只血嗣接觸點亮起,精純的能量于體內誕生。
下一刻,整個血嗣群體“暴動”。
它們開始了瘋狂而混亂的抽打,噼里啪啦的聲響不絕于耳,海岸邊仿佛展開了一場荒誕的狂歡派對。
每一次抽打,都伴隨著紅光的閃爍,以及能量的轉移與增長。
伴隨著能量的急劇提升,現有的**不足以承受。
它們本能地進化**,以適應體內澎湃的力量。
而進化的方向……
無意識中,參考了它們唯一認可的、賦予了它們新生的造物主。
一些血嗣的肢體末端開始隱約呈現出類似手指的分叉;
有的軀干輪廓向著更接近人形的直立姿態調整;
甚至少數個體開始嘗試凝聚頭部結構……
它們正在以一種極其抽象的方式,朝著“類維恩形態”一路狂奔。
血嗣們以一種獨特的方式……
卷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