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滿分奇跡,未來之門開啟
頒獎典禮的水晶燈在林川頭頂亮起時,他正盯著自己校服第二顆紐扣發(fā)呆。
那枚銀扣被他摸得發(fā)亮,像母親生前總別在他衣領(lǐng)上的月牙胸針——昨天父親發(fā)來的消息還在手機里發(fā)燙,此刻他能清晰聽見自己心跳撞著肋骨的聲音。
“現(xiàn)在宣布,全國奧數(shù)選拔賽決賽滿分得主——林川!“
主持人的聲音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驚起滿場嘩然。
林川抬頭時,前排幾個戴眼鏡的男生正掐自己胳膊,陸子軒站在第三排最邊上,白襯衫領(lǐng)口的褶皺被他攥得更緊了。
掌聲如浪潮涌來,孫教授從評委席起身,鏡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
林川走向領(lǐng)獎臺時,皮鞋跟叩在紅毯上的聲響比心跳還清晰。
獎杯是冷的,金屬表面還帶著工作人員掌心的溫度,他手指剛觸到獎杯底座,天啟的聲音就從意識海浮起:“陸子軒瞳孔收縮0.3秒,喉結(jié)滾動兩次,手部肌肉緊張度67%——他在克制某種強烈情緒?!?/p>
“林同學?!皩O教授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側(cè),手里的牛皮信封邊角被翻得卷翹,“這是給江南大學數(shù)學系的推薦信?!袄先酥腹?jié)抵著信封推過來,“他們?nèi)ツ昶聘皲浫∵^一個15歲的競賽冠軍,你比那孩子更讓我驚喜?!?/p>
林川接過信時,指尖碰到孫教授掌心的老繭——那是常年握粉筆磨出的。
他想起昨天父親消息里的六個字,喉頭發(fā)緊:“謝謝孫教授,我會...好好考慮。“
臺下突然響起更熱烈的掌聲。
林川這才注意到,陸子軒不知何時站到了觀眾席第一排,正用力鼓掌,指節(jié)泛白。
少年看見他望過來,耳尖“騰“地紅了,偏過頭假裝看獎杯展示臺,可翹起的嘴角怎么都壓不下去。
頒獎典禮結(jié)束時,夕陽已經(jīng)沉到會展中心外的梧桐樹梢。
林川抱著獎杯往后臺走,皮鞋跟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節(jié)奏。
路過休息區(qū)時,玻璃幕墻映出道身影——陸子軒正扒著門框,機械表的金屬表帶在逆光里閃了閃。
“那個...“陸子軒踢了踢腳邊的礦泉水瓶,瓶身滾到林川腳邊又彈回來,“我家就在明華中學后巷的咖啡館樓上?!八蝗惶ь^,眼尾還帶著沒褪盡的紅,“今晚九點,我家陽臺燈亮著的話...你懂的?!?/p>
林川低頭看表,指針剛過七點。
天啟的提示聲適時響起:“目標人物陸子軒近期合作傾向提升至89%,建議接觸?!八麖澭鼡炱鸬V泉水瓶扔進垃圾桶,抬頭時笑出了聲:“我家司機八點來接,應(yīng)該趕得上。“
陸子軒的背影消失在轉(zhuǎn)角時,李然的黑色轎車剛好停在臺階下。
林川坐進后座,獎杯擱在腿上,能摸到真皮座椅上父親常用的檀木香。
手機屏幕亮起,是陸子軒發(fā)來的定位:“咖啡館二樓最里間,別讓我等太久?!?/p>
晚上九點整,林川推開咖啡館門時,門鈴發(fā)出清脆的“叮鈴“。
陸子軒正趴在靠窗的桌子上,面前堆著五本《數(shù)學分析》,鋼筆在草稿紙上劃拉得飛快。
聽見動靜,他猛地抬頭,草稿紙被帶得飛起來,在空中劃出幾道墨色拋物線。
“來了?“陸子軒手忙腳亂去撿紙,發(fā)梢翹起一撮,“我...我把近幾年的競賽題都翻出來了,就想看看你用的模糊模型是不是...“他的聲音突然卡住,因為林川已經(jīng)拉開椅子坐下,筆記本電腦“啪“地合上他的草稿紙。
屏幕亮起的瞬間,陸子軒屏住了呼吸。
那是張復雜到讓人頭暈的思維導圖,每個節(jié)點都標著紅色批注:“此處可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簡化““錯因:忽略邊界條件“。
“這是我整理的錯題庫?!傲执ㄖ讣鈩澾^屏幕,“每個模型都標了適用場景?!八仙想娔X時,屏幕光在兩人臉上投下明暗分界線,“但別問我是怎么學的——有些事,說了別人也不信。“
陸子軒盯著閉合的電腦,喉結(jié)動了動。
窗外的梧桐葉被夜風吹得沙沙響,吹得咖啡館暖黃的燈光晃了晃。
他突然伸手,指節(jié)重重敲了敲桌面:“下周開始,我每天早上六點在操場等你?!奥曇衾飵е聘林鄣暮輨?,“我要追上你?!?/p>
林川起身時,咖啡杯底在木桌上壓出個淺淡的水痕。
他走到門口又回頭,看見陸子軒已經(jīng)趴在桌上研究思維導圖。
李然的車停在咖啡館外的梧桐樹下,車燈在夜色里暈出暖黃的圈。
林川拉開車門,聽見副駕駛座上的手機在震動。
李然接電話時背對著他,西裝后襟被夜風吹得掀起一角,能看見他握手機的手指在微微發(fā)抖。
“好的,林總?!袄钊坏穆曇糨p得像嘆息,“我馬上帶小川回去?!?/p>
夜風卷著梧桐葉掠過車窗,林川望著車外漸遠的咖啡館燈光,天啟的提示聲在意識海里清晰響起:“檢測到關(guān)鍵人物林建國情緒波動值 37%,未來12小時內(nèi),核心事件觸發(fā)概率提升至98%。“
轎車拐過街角時,后視鏡里的咖啡館二樓還亮著燈,陸子軒的影子在窗簾上投出認真的輪廓——而更遠處,林家集團總部的玻璃幕墻在夜色中泛著冷光,像頭蟄伏許久的巨獸,終于睜開了眼睛。
轎車碾過林家別墅的鵝卵石車道時,林川捏著獎杯底座的指關(guān)節(jié)泛白。
李然從后視鏡里看了他三次,最后一次喉結(jié)動了動,終于開口:“林總在客廳等您,茶是您小時候愛喝的碧螺春。”
夜風卷著桂花香灌進車窗,林川突然想起十歲那年。
他蹲在客廳地毯上拼變形金剛,父親西裝革履走進來,公文包還帶著寫字樓的冷氣,彎腰摸他頭頂時,也是這樣帶著茶漬的手指——后來父親越來越忙,再沒碰過他的頭。
玄關(guān)的水晶燈在頭頂灑下暖光時,林建國正坐在深棕色真皮沙發(fā)里。
他沒穿西裝,淺灰色家居服松松垮垮地搭在肩頭,茶幾上的青瓷杯冒著熱氣,杯壁凝著細密的水珠。
林川站在五步開外,看見父親鬢角的白發(fā)比三個月前多了三縷,眼尾的細紋像被刀刻過一樣。
“坐。”林建國指了指對面的單人沙發(fā),聲音比電話里溫和。
林川坐下時,獎杯磕在沙發(fā)扶手上,發(fā)出悶響。
他盯著父親手背上的老年斑,突然想起天啟今天下午掃描到的資料:林家集團最近三個月現(xiàn)金流缺口12億,上周剛退出與宏遠的科技園區(qū)合作——這些他之前一無所知。
“奧數(shù)滿分?!绷纸▏似鸩璞着c茶幾碰撞出清脆的響聲,“李然說你現(xiàn)在每天五點半起床做題,周末去圖書館待十個小時?!彼皖^吹開浮茶,水汽模糊了鏡片,“你媽走的時候,你才七歲。我總覺得……給你錢,給你最好的學校,就是愛。”
林川喉嚨發(fā)緊。
記憶里母親最后一次抱他,是在醫(yī)院的白色床單上,她用冰涼的手給他別上月牙胸針,說:“小川要像月亮,自己發(fā)光?!焙髞硭莅?、逃學,不過是想看看父親會不會像別的家長那樣,著急地滿世界找他。
“爸?!绷执犚娮约旱穆曇舭l(fā)顫,“我不想再靠你的光環(huán)活著。”他把獎杯往茶幾上推了推,金屬表面倒映出兩人交疊的影子,“以前我以為,有錢就能不用努力?,F(xiàn)在……我想用自己的方式證明,我能行。”
茶杯放回桌面的聲音像重錘。
林建國摘下眼鏡,用指節(jié)揉了揉眉心。
林川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睫毛也是白色的,在眼下投下淡灰色的陰影。
“你高三那年車禍……”老人突然開口,“我在手術(shù)室外面站了六個小時。醫(yī)生說可能變成植物人,我當時想,只要你能醒過來,考零分都行。”
窗外的桂樹被風吹得搖晃,月光透進來,在林建國臉上劃出明暗。
他重新戴上眼鏡,鏡片后的目光不再像商場上那樣鋒利:“上個月你第一次考年級前十,李然給我看成績單,我盯著你的名字看了半小時。”他伸手,指尖懸在獎杯上方兩厘米處,又放下,“你說想自己走,那就好好走。需要幫忙的時候……”他頓了頓,“爸爸的肩膀,一直都在?!?/p>
林川的眼眶熱得發(fā)燙。
他想起今天頒獎典禮上,孫教授說“你比那孩子更讓我驚喜”時,他第一個念頭是“爸爸會不會也覺得驚喜”。
此刻這個念頭終于有了答案,像一顆泡在溫水里的種子,“咔”地裂開了芽。
“時間不早了?!绷纸▏鹕頃r,家居服滑下半邊肩膀,“明天還要上學吧?”他走到玄關(guān)又回頭,路燈透過玻璃照在他背上,“對了,你媽那枚月牙胸針,我收在你房間抽屜最下層?!?/p>
林川站在樓梯口,看著父親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夜風掀起客廳的紗簾,茶幾上的桂花香混著茶氣涌進鼻腔。
他摸出手機,屏幕亮著陸子軒凌晨兩點發(fā)來的消息:“今天的思維導圖我抄了三遍,明天操場見?!?/p>
回房間的路上,天啟的提示聲突然在意識海響起,像春泉破冰:“檢測到宿主完成關(guān)鍵成長事件(家族情感聯(lián)結(jié) 個人價值證明),AI等級升至中級 ?!?/p>
林川閉眼,意識海瞬間清明。
原本懸浮的藍色數(shù)據(jù)鏈突然開始重組,原本只能顯示10分鐘的預判時間軸,此刻延伸出更長的銀線。”;知識圖譜的節(jié)點間躍動著金色光帶,提示“跨領(lǐng)域整合功能已激活:可關(guān)聯(lián)數(shù)學模型與商業(yè)案例、生物知識與機械原理”。
他伸手觸碰意識海中的天啟投影——那個穿白大褂的少年,此刻眉眼間多了幾分溫和。
“恭喜宿主,”天啟的聲音帶著清越的回響,“當您學會用能力守護重要的人,便是我進化的意義?!?/p>
林川睜開眼時,床頭燈在天花板投下暖黃色的光圈。
他摸出抽屜最下層的絲絨盒,月牙胸針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和記憶里母親的溫度重疊。
第二天清晨,林川背著書包走進明華中學時,梧桐葉上的露珠還沒曬干。
他剛轉(zhuǎn)過教學樓拐角,就看見三個人影靠在走廊欄桿上——趙雪的馬尾辮在風里晃動,李思遠的籃球搭在臂彎,王晨正低頭看表。
聽見腳步聲,三人同時抬頭,趙雪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林川,我們等你好久了?!?/p>
林川腳步微頓。
天啟的預判時間軸在視網(wǎng)膜上展開,20分鐘后的畫面里,趙雪舉著數(shù)學練習冊,李思遠撓頭說“其實我也想補課”,王晨把籃球往地上一砸:“說好了,你教我們,我們罩你!”
他低頭笑了笑,晨光穿過走廊的玻璃窗,在肩頭鋪上一層金色的紗衣。
有些門,一旦打開,就再也關(guān)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