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說話的間隙,下面和綁匪一起出現的溫宿野卻突然被為首的綁匪一腳踹倒在地。
溫酒和九江硯辭同步看了過去,兩人正不解他們為什么會對溫宿野動手,下一刻綁匪手里拿了一個喇叭。
隨著一陣刺耳的電流聲過后,綁匪粗獷的聲音借著喇叭的擴散遠遠的飄了過來。
“文森特小姐,我想你應該不想看到你哥哥出事對吧?”
“呵……”溫酒嘟著嘴,陰陽怪氣的重復:“文森特小姐,你也不想看到你哥哥出事吧?”
“才不是哥哥,他就算是一個大壞蛋!”
溫酒才不會受這種威脅。
然而在等了幾分鐘之后依舊沒見到溫酒出現,不耐煩的綁匪卻直接朝溫宿野的腿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傳來,溫酒被突然響起的槍聲嚇得身體顫了顫,地上一灘紅色蔓延開,溫酒不可置信的看著遠處,喃喃道:
“怎么會這樣,他們真的開槍了,哥哥和他們不是一起的嗎?”
綁匪再次拿起話筒:“接下來,每過一分鐘,我就會朝他開一槍,文森特小姐,你猜你的哥哥能撐多久?”
“騙我的,一定是騙我的!”溫酒小手死死地攥緊,眼睛卻不敢離開下面片刻。
自從溫酒有記憶開始,溫宿野這個堂哥就一直陪伴在她身邊。
從學習到生活中的瑣事,那些爸爸媽媽忙碌不能陪伴她的時間都有溫宿野的身影在。
對溫酒來說,溫宿野是世界上除爸爸媽媽之外最親近的人。
所以,在被溫宿野騙出莊園后她才那么恨他。
可現在,看著溫宿野身下蔓延開的鮮血,溫酒卻無法控制的擔憂、難過。
江硯辭握著她顫抖的手,想安慰她卻不知道怎么安慰。
這個時候任何的言辭都顯得無比蒼白。
就在下一個一分鐘到的時候,槍聲再次響起。
溫宿野的手臂處的地面也蔓延開紅色。
溫酒死死的盯著下面,幾次想站起來又強行忍住了。
不能現在出去,會暴露身邊的哥哥的。
可是……他們不是一伙的嗎?
既然是一伙的,他們應該不會殺了他的。
溫酒懷揣著一絲希望,視線卻不敢移開片刻。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遠處突然傳來車輛的轟鳴,聽這數量壓根不止一輛車。
溫酒眼睛一亮,立刻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看到那飄揚著文森特家族獨特旗幟的車,溫酒眼睛一亮,瞬間生出許多希冀。
“是爸爸媽媽來找我了!”她開心的說著,話落視線又擔憂的朝底下看去。
那些綁匪顯然也聽到了車子的轟鳴聲,為首的人變了臉色。
如果被文森特家族的抓到,他們今天想脫身就難了!
這樣想著,綁匪陰狠的看了一眼身上已經有了三處槍傷的男孩,然后冷笑著吩咐了一句。
很快,他手底下的人從車上拎了一桶汽油過來,然后將油全部倒在了躺在地上悶哼著的溫宿野身上。
“他們這是在干什么?”溫酒心底升起一陣不安的念頭,就要站起來卻被江硯辭摁住。
“你現在出去他們會抓住你威脅你爸媽的。”
“不行,宿野哥哥不能死!”溫酒掙扎著,她不能這樣看著溫宿野死的。
然而底下的綁匪已經迅速點燃打火機朝著溫宿野扔了下去,火焰一下從溫宿野身上迸發出來。
誰都沒想到這些綁匪竟然如此的狠毒。
眼睜睜看到這一幕的溫酒雙眸不受控制的放大,她失控的尖叫起來,反應過來的江硯辭速度極快的捂住她的嘴,又捂住她的眼睛。
連聲安撫道:“不要看,不要看。”
“忘掉你剛才看到的,不能看,貝拉……不要看,不要聽!”
綁匪把喇叭放在了溫宿野身邊,他強忍的痛呼和慘叫在壓抑不住的時候傳了過來。
溫酒瘋狂的在江硯辭懷中掙扎,他的手擋住了溫酒的視線卻沒擋住溫宿野時不時沒壓制住的哀嚎。
“嗚嗚嗚!”
宿野哥哥……溫酒心里全都是他身上被汽油點燃,然后瘋狂的在地上滾動起來掙扎痛苦的場景,怎么會這樣啊!
等溫酒掙扎得累了,江硯辭卻依舊不敢松手。
那些人不知道有沒有走干凈,如果現在放開貝拉她被那些人找到怎么辦?
江硯辭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保護好懷中的溫酒,直到趕來的溫盛和沐綰尋找到他們樓下的那一刻。
江硯辭才站起來提醒他們自己和溫酒的位置。
很快,溫盛和沐綰尋了上來。
江硯辭把哭到脫力的溫酒送上去讓溫盛接住。
溫酒靠在溫盛懷里,張著嘴卻怎么也說不出話。
她痛苦的嗚咽著,卻發現自己越努力越說不出話。
溫酒只好指向外面,哀求的看著溫盛和沐綰。
江硯辭見狀在旁邊提醒道:“她想問她的那個哥哥。”
這話一出溫盛和沐綰的表情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
沉默了許久,溫盛才心疼的將哭得雙眼紅腫的溫酒緊緊的抱在了懷里。
“寶寶,爸爸會給宿野報仇的。”
溫酒哭聲停頓了一瞬,下一刻更是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她張著嘴,眼淚不斷的往下掉,卻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
幾人看著她這痛苦的樣子,想盡辦法的去安慰卻什么辦法都沒有。
終于,溫酒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憋暈了過去。
“酒酒……酒酒……”
“溫小酒,你怎么了?”
熟悉的聲音在溫酒耳邊不斷的回響,溫酒沒有焦距的視線逐漸凝聚在面前滿眼焦急的人身上。
“你不能動!”溫酒回過神來的第一時間就制止了準備起身的江硯辭,緊張道:
“醫生說要臥床休息。”
“好。”見她的視線重新落在自己身上,江硯辭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卻依舊擔憂著。
“酒酒,你哭了。”江硯辭滿眼的心疼,他被傷口疼醒,沒想到一睜眼就看到溫酒眼神空白的流著淚。
看到這一幕的瞬間,江硯辭的心瞬間就被無形的力量死死捏緊,比身上的傷口還讓他痛苦無數倍。
注視著江硯辭眼底的擔憂,溫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臉上濡濕一片,她胡亂的將眼淚擦干凈。
唇角努力的揚起,卻只是徒勞。
半晌,溫酒放棄了假笑。
“就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溫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什么異常,卻難免斷斷續續的有些說不清。
意識到自己狀態的溫酒抿了抿唇,發現自己這樣的解釋好蒼白。
以江硯辭的聰明壓根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