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神秘援軍現身
"交出孩子!否則格殺勿論!"
錦袍男子的吼聲在烽火臺下回蕩。阿蠻緊緊摟著四郎,能感覺到弟弟小小的身體在不停發抖。喬大郎手持短刀擋在他們前面,盡管背上的傷口還在滲血,但站姿卻異常堅定。嚴師傅和鄭七則守在樓梯口,準備做最后一搏。
"阿姐..."四郎的聲音細如蚊吶,"他們是來抓我的嗎?為什么..."
阿蠻搖搖頭,把弟弟往懷里帶了帶:"別怕,有阿姐在。"
她看向嚴師傅和鄭七,兩人的表情凝重如鐵。顯然,即使是"鐵血雙鷹"這樣的高手,面對二十多名正規軍也無勝算。
"老七,"嚴師傅低聲說,"帶孩子們從后面懸崖走。我斷后。"
鄭七冷笑一聲:"少來這套英雄戲碼。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阿蠻心頭一熱。這兩位曾經的邊關悍將,竟愿意為萍水相逢的他們拼命。
守備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火把的光亮已經映照在石階上。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比守備軍來時更加整齊有力。
"什么情況?"錦袍男子厲聲問道。
"大人!東面來了一隊騎兵!"一個士兵慌張報告,"看裝束...像是..."
他的話沒能說完。一支羽箭破空而來,精準地射落了錦袍男子頭頂的帽子。緊接著,十余騎如疾風般沖入戰場,將守備軍團團圍住。
這些騎兵身著統一的暗紅色戰袍,胸前繡著一只展翅的金鳳,在火把照耀下熠熠生輝。為首的將領手持一柄長戟,臉上戴著半張銀色面具,露出的下巴線條堅毅如刀削。
"龍驤衛在此!"面具將領的聲音如雷霆炸響,"爾等擅離職守,該當何罪!"
錦袍男子面如土色,慌忙下馬行禮:"末將不知將軍駕到..."
面具將領根本不聽他解釋,從懷中取出一枚金光閃閃的令牌高高舉起:"奉旨查案!閑雜人等,退下!"
令牌上栩栩如生的龍紋在火光中仿佛要騰空而起。所有守備軍士兵立刻跪倒在地,連那些黑風寨的匪徒也嚇得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阿蠻看得目瞪口呆。龍驤衛?奉旨查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具將領抬頭看向烽火臺:"嚴鐵鷹!鄭七月!帶人下來吧。"
嚴師傅和鄭七——現在阿蠻知道他的全名是鄭七月了——明顯松了口氣,但眼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消散。
"是鳳將軍。"鄭七月低聲說,"自己人。"
他們小心地護送阿蠻三人走下烽火臺。四郎緊緊抓著阿蠻的手,小臉煞白;喬大郎則警惕地觀察著四周,隨時準備出手保護弟妹。
面具將領——鳳將軍——翻身下馬,大步走到他們面前。他先是對嚴師傅和鄭七月點了點頭,然后目光落在四郎身上。
"這就是那個孩子?"他的聲音突然柔和了許多。
阿蠻本能地把四郎往身后護了護。鳳將軍見狀,竟出人意料地單膝跪地,與四郎平視:"小朋友,能張開嘴讓我看看你的舌頭嗎?"
四郎驚恐地看向阿蠻。阿蠻猶豫了一下,輕輕點頭。四郎這才怯生生地伸出舌頭。
鳳將軍仔細查看后,突然倒吸一口涼氣:"果然有'味鼎紋'..."他站起身,對嚴師傅說,"鐵鷹,你們撿到寶了。這孩子確實是顧家血脈。"
顧家?阿蠻一頭霧水。喬家世代務農,哪來的什么顧家血脈?
鳳將軍又看向阿蠻:"你就是那個會做'九轉香'的丫頭?"
阿蠻愣住了。"九轉香"是她現代餐廳的招牌醬料名字,在古代根本沒人知道!
"我...我不知道什么九轉香..."她謹慎地回答。
鳳將軍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無妨。到了長安,一切自會明了。"
長安?阿蠻更加困惑了。他們不是去州府參加百味會嗎?怎么又扯上長安了?
鳳將軍不再多言,轉身對錦袍男子厲聲道:"趙德柱!你勾結山匪,圖謀不軌,該當何罪!"
錦袍男子趙德柱撲通跪地,連連磕頭:"將軍明鑒!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啊!是...是周大人..."
"住口!"鳳將軍一聲暴喝,"押下去!待本將稟明圣上再行發落!"
幾名龍驤衛立刻上前,將趙德柱和黑風寨匪首一并拿下。其余的守備軍士兵則被命令原地待命。
處理完這些,鳳將軍轉向嚴師傅:"鐵鷹,帶他們去驛站休整。明日午時,有車馬來接你們去州府。"他頓了頓,壓低聲音,"鄭三爺已經在州府等候多時了。"
嚴師傅鄭重點頭。鳳將軍又看了四郎一眼,這才翻身上馬,帶著龍驤衛押解犯人離去,只留下兩名士兵護送阿蠻他們去驛站。
一路上,阿蠻滿腦子都是疑問。顧家血脈?味鼎紋?九轉香?這些陌生詞匯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四郎似乎也心事重重,小手緊緊攥著阿蠻的衣角不放。只有喬大郎因為傷勢和疲憊,被鄭七月半攙半背著走,無暇多想。
驛站比想象中豪華許多,是個兩進的院落,早有仆役備好了熱水、干凈衣物和熱騰騰的飯菜。阿蠻幫四郎洗漱更衣后,帶他到堂屋用餐。嚴師傅和鄭七月已經在那里等候,喬大郎則因為傷勢被安排在床上休息,有專門的郎中照料。
"嚴師傅,"阿蠻終于忍不住問道,"鳳將軍說的'顧家血脈'是什么意思?四郎明明是喬家的孩子啊。"
嚴師傅和鄭七月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事說來話長。"嚴師傅嘆了口氣,"簡單來說,二十年前,長安城有位顧大人,是御膳房總管,精通天下美食。他有一手獨門絕技'九轉香',能化平凡為神奇。后來...出了些變故,顧家滿門遇害,只有一個小妾帶著剛出生的兒子逃了出來。"
阿蠻心頭一震:"你是說...四郎是..."
"只是猜測。"鄭七月插話,"但四郎舌下的'味鼎紋'確實是顧家血脈的標志。加上他那超凡的味覺..."
四郎瞪大了眼睛:"我...我不是爹娘親生的?"
嚴師傅搖頭:"不一定是這樣。顧家小妾可能半路遭遇不測,孩子被喬家收養。又或者..."他猶豫了一下,"你們母親可能與顧家有關聯。"
阿蠻腦中閃過劉氏溫婉的面容。那個逆來順受的農家婦人,會和什么御膳房總管扯上關系?
"那'九轉香'呢?"阿蠻追問,"鳳將軍為什么說我會做?"
這次鄭七月露出了神秘的微笑:"這就要問你自己了。據我所知,'九轉香'的配方早已失傳。如果你真的會做...那你的身世恐怕也不簡單。"
阿蠻心頭狂跳。她是穿越者,按理說和這個世界應該毫無關聯。除非...除非原主喬阿蠻本身就有特殊來歷?
"那我大哥呢?"四郎突然問,"大哥也有'武將骨',是不是也不一般?"
嚴師傅笑了笑:"這個倒可以解釋。北方草原有個游牧民族叫'鐵骨族',族中男子多有這種特殊體質。可能是你們祖上有鐵骨族血統,隔代遺傳給了大郎。"
阿蠻想起喬大石高大魁梧的身材,確實和普通農夫有些不同。
"總之,"嚴師傅總結道,"到了州府,鄭三爺會告訴你們更多。現在,吃飯休息,明天還要趕路。"
四郎早已餓壞了,聞言立刻狼吞虎咽起來。阿蠻卻沒什么胃口,思緒萬千。如果四郎真的有什么顧家血脈,那他的味覺天賦就有了解釋。但為什么有人要抓他?那個"味鼎紋"又代表著什么?
夜深人靜時,阿蠻輕手輕腳地來到喬大郎的房間。大哥已經睡著了,臉色比之前好了許多,呼吸平穩。鄭七月說得沒錯,"武將骨"的恢復力確實驚人。
阿蠻給大哥掖了掖被角,正準備離開,喬大郎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阿蠻..."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我可能不能跟你們去州府了。"
阿蠻一驚:"為什么?"
喬大郎艱難地坐起身:"鄭七說...我這個'武將骨'如果不接受正規訓練,骨骼會因能量無法釋放而痛苦不堪。他認識鐵骨族的一位長老,可以送我去北方學習..."
阿蠻心頭一緊。大哥要離開?雖然以前對這個兄長沒什么感情,但經過這次生死與共,她早已把喬大郎當成了真正的家人。
"爹娘知道嗎?"
喬大郎搖搖頭:"還沒告訴他們...其實我也沒想好。四郎還小,爹的病剛好,家里需要勞力..."
阿蠻握住大哥的手:"別擔心家里。如果這對你好,就去吧。我會照顧好爹娘和四郎的。"
喬大郎的眼眶有些發紅:"阿蠻...我以前那么對你,你還..."
"過去的事就別提了。"阿蠻微笑著打斷他,"你是我大哥,永遠都是。"
喬大郎重重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等我學成回來,就沒人敢欺負咱們家了!"
第二天中午,果然如鳳將軍所說,一隊車馬來到驛站接他們。令阿蠻驚訝的是,這隊人馬竟然打著"御膳房采辦"的旗號,領頭的還是個面白無須、說話尖聲細氣的內侍。
"這位是黃公公。"嚴師傅低聲介紹,"鄭三爺在州府的...合作伙伴。"
黃公公笑瞇瞇地打量著阿蠻和四郎,尤其是看到四郎時,眼睛亮得嚇人:"哎喲,這就是小顧公子吧?長得真俊!"
四郎嚇得直往阿蠻身后躲。阿蠻警惕地把弟弟護在身后,勉強行了個禮:"黃公公好。"
"好好好!"黃公公笑得見牙不見眼,"快上車吧,鄭三爺等急啦!"
車隊共有三輛馬車,裝飾樸素但做工精良。阿蠻和四郎被安排在第一輛,嚴師傅陪同;喬大郎因為傷勢被安排在第二輛,由鄭七月照顧;第三輛則裝運行李和補給。
臨行前,阿蠻注意到驛站角落里站著兩個熟悉的身影——是那天在獵人小屋保護他們的"獵戶"。看來嚴師傅和鄭七月早有安排,一路上都有人暗中保護。
馬車緩緩駛出驛站,向著州府方向前進。四郎趴在車窗邊,好奇地張望著外面的風景。阿蠻則心事重重,回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一切。
"嚴師傅,"她終于忍不住問道,"百味會...到底是什么?真的只是一場廚藝比賽嗎?"
嚴師傅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表面上是。但實際上..."他壓低聲音,"是鄭三爺尋找特殊人才的幌子。"
"特殊人才?像四郎這樣的?"
"不止。"嚴師傅的目光變得深邃,"有特殊味覺的,有特殊廚藝的,甚至...有特殊身世的。"
阿蠻心頭一跳:"那鄭三爺...他到底是誰?"
"到了州府你自然會知道。"嚴師傅又用這句話搪塞過去,但這次他補充了一句,"不過有一點可以告訴你,鄭三爺和顧家...關系匪淺。"
四郎轉過頭來:"顧家...是我的親生父母嗎?"
嚴師傅的表情柔和下來:"這個要等鄭三爺告訴你。不過無論結果如何,記住,喬家永遠是你的家。"
四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轉向窗外。阿蠻卻從嚴師傅的話中聽出了更多信息——鄭三爺很可能認識四郎的親生父母!
馬車在官道上平穩行駛,路兩旁的田野逐漸變得開闊肥沃,村莊也越來越密集繁華。阿蠻望著遠處的青山,思緒飄向即將見面的鄭三爺,和他可能帶來的真相。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州府守備軍的副統領正與一個蒙面人密談。
"大人,龍驤衛插手,計劃失敗了。""無妨。百味會上還有機會。那個丫頭和那個孩子...必須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