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石窟的藍光在巖壁上流動,眾人的目光很快被中央那座白玉祭壇吸引。
祭壇約莫一人高,通體瑩白,仿佛用整塊羊脂玉雕琢而成,表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符文凹槽中還殘留著淡淡的金色粉末,在藍光映照下泛著微弱光澤,一看便知來歷不凡。
祭壇四周的石壁上,布滿了色彩鮮艷的壁畫,雖歷經數百年歲月,顏料卻依舊如新,仿佛昨日才剛剛繪制完成。
“這是... 龍淵秘境的記載!” 楚天闊快步走到壁畫前,伸手輕輕撫摸著石壁上的紋路,指尖能清晰感受到顏料下的刻痕,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老夫年輕時曾在一本古籍中見過類似的壁畫,據說只有與龍淵衛相關的遺跡中才會出現!”
眾人圍攏過來,仔細觀察壁畫內容 ——
第一幅壁畫描繪著一場宏大的戰爭:明朝大軍身著明光鎧,手持長槍,與一支身著黑色戰甲、面目模糊的神秘軍隊廝殺,戰場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第二幅壁畫中,明太祖朱元璋手持一根鑲嵌著寶石的神杖,站在一座巨大的石門面前,神杖頂端發出耀眼光芒,石門緩緩開啟,從中涌出一股金色洪流,將神秘軍隊盡數淹沒;
第三幅壁畫則刻畫著龍紋玨、鳳鳴簪和龜甲鏡三件神器懸浮在空中,合而為一,化作一道光柱,將一個渾身纏繞黑霧、長著三只眼睛的恐怖存在封印在石門之后。
“這神秘軍隊... 會不會是幽冥教的前身?” 蕭天遠看著壁畫中神秘軍隊的黑色戰甲,眉頭緊鎖,“還有這個被封印的三眼怪物,跟幽冥教信奉的三眼魔神一模一樣!”
徐婉清忽然指向第二幅壁畫的角落,語氣帶著幾分驚喜:“你們看!這是不是龜甲鏡?”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壁畫角落清晰刻著一面古樸的銅鏡,鏡面刻著龜甲紋路,與徐家世代傳承的龜甲鏡殘片樣式完全一致,連鏡緣的花紋都分毫不差。
慕容芷也很快在第三幅壁畫中找到了鳳鳴簪的圖案,她指著壁畫中那支展翅鳳凰造型的玉簪,激動道:“那是鳳鳴簪!原來三神器不僅是打開龍淵秘境的鑰匙,還是封印三眼魔神的關鍵!九王爺和幽冥教想要奪取三神器,根本不是為了秘境中的寶藏,而是想解開魔神的封印!”
陸滄瀾走到白玉祭壇前,目光落在祭壇中心的凹槽上 ——
那凹槽竟是由三個不同形狀的小凹槽組成,分別與龍紋玨、鳳鳴簪和龜甲鏡的形狀吻合,顯然是為三神器合一設計的。
他下意識地從懷中掏出龍紋玨,輕輕放入對應龍形的凹槽中。
玉佩與凹槽嚴絲合縫,仿佛本就是祭壇的一部分。
就在龍紋玨嵌入的瞬間,白玉祭壇突然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祭壇表面的古老符文依次亮起,金色光芒順著符文流動,最終在祭壇上方匯聚,投射出一道全息投影般的光影 ——
那竟是一幅完整的大明疆域圖!
地圖上標注著密密麻麻的紅點,其中幾處紅點格外明亮,還標注著 “雁門關”“山海關” 等邊境地名,旁邊還有詳細的兵力數字和將領姓名。
“這是... 邊軍布防圖!” 蕭天遠看著地圖上的標注,臉色驟變,“而且還是最新的布防圖!連我這個錦衣衛千戶都只能看到簡化版,九王爺怎么會有如此詳細的布防圖?”
更令人震驚的是,地圖上幾處邊境要地的紅點旁,還標注著 “糧草短缺”“兵力不足” 等字樣,而這些地方正是瓦剌可能入侵的路線。
陸滄瀾指著其中一處標注,語氣冰冷:“這些漏洞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為造成的!有人故意削減這些地方的兵力和糧草,為瓦剌入侵鋪路!”
“朝中果然有內鬼!而且職位還不低!” 楚天闊冷笑一聲,眼中滿是憤怒,“九王爺能與瓦剌勾結,還能拿到如此機密的布防圖,背后肯定有朝中重臣支持!看來這大明的朝堂,早就被他們蛀空了!”
就在這時,整個地下石窟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巖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壁畫表面出現一道道裂痕,仿佛隨時會崩塌。
眾人站立不穩,紛紛扶住身邊的石壁。
忽然,“咔嚓” 一聲脆響,西側的壁畫整體裂開,露出后面一條黑漆漆的通道,通道深處隱約傳來金屬碰撞的打斗聲和微弱的呼救聲。
“有人在里面!” 陸滄瀾拔出秋水劍,警惕地盯著通道入口,“我們小心點,進去看看!”
眾人點頭,楚天闊和蕭天遠走在前面,陸滄瀾護著慕容芷,徐婉清姐妹斷后,沿著通道緩緩前行。
通道狹窄而潮濕,地面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灰塵,顯然很久沒有人走過。走了約莫半柱香時間,通道盡頭出現一扇鐵門,打斗聲和呼救聲正是從鐵門后傳來。
蕭天遠上前一步,一腳踹開鐵門。
門后是一間狹小的牢房,牢房中央的石柱上拴著一個披頭散發的老者,老者身著破爛的囚服,身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傷痕,顯然遭受過嚴刑拷打。
聽到鐵門被踹開的聲音,老者猛地抬頭,凌亂的發絲下露出一張滄桑卻依舊銳利的面孔,他的眼睛因長時間不見光而有些渾濁,卻依舊透著一股不屈的意志。
當老者看到陸滄瀾時,先是一愣,隨即目光死死鎖定在陸滄瀾臉上,身體劇烈顫抖起來,聲音沙啞而顫抖:“滄... 滄瀾?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陸滄瀾如遭雷擊,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這聲音,這面容,即使時隔多年,即使老者變得蒼老憔悴,他也絕不會認錯!“爹?!” 他扔掉手中的秋水劍,瘋了一般撲到牢門前,雙手抓住冰冷的鐵欄桿,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爹!你還活著!你真的還活著!我不是在做夢吧?”
林遠圖看著眼前長大成人的兒子,老淚縱橫,他用力掙脫了一下鎖鏈,卻因常年囚禁而無力,只能哽咽道:“是爹!瀾兒,真是我的瀾兒!你還活著就好!蒼天有眼啊!當年林家滿門... 我還以為... 還以為我們林家就這么絕后了...”
原來,當年林家滅門之夜,林遠圖被幽冥教的高手重傷,卻并未死亡,只是陷入假死狀態。
幽冥教的人發現他還有氣息后,沒有立刻殺他,而是將他秘密擄走,囚禁在這地下牢房中,逼問他龍淵秘境的秘密和三神器的下落。
林遠圖寧死不屈,受盡折磨,卻始終沒有透露半個字,這才得以存活至今。
“林老弟!你真的還活著!太好了!” 楚天闊看到林遠圖,也是激動不已,他走上前,一掌劈在牢門鎖鏈上,“咔嚓” 一聲,鎖鏈應聲而斷。
眾人激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