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雙方心照不宣的情況下,吳邪答應了王老板的要求。他跟著王老板向上去剛剛張海桐消失的地方,王老板給他食物、水和藥。
這個交易王老板本來可以不答應,他手上有槍,按理說是掌握主動權的。但吳邪身上有那種神奇的血液,王老板沒有。
這就讓兩個人的地位持平。
吳邪身上所有的裝備和物資都被王老板卸了,直接輕裝上陣。他看王老板舉起來的槍,心里也有自己的算盤。
只要人還活著,世界上就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畢竟沒有人能預料明天和意外誰先來,他想要賭一把。
再往上走,碰到意外情況,誰贏誰死還不一定呢!他至少要拿到王老板的槍。王老板和涼師爺明顯沒把他放在眼里,青頭仔青頭仔,不就是莽撞的年輕仔嗎?
這也是個機會。
看輕別人,就會死。
吳邪認為自己一定可以找到機會,轉敗為勝。
外面的螭蠱已經退的差不多了,有吳邪在,這些螭蠱也沒有繼續攻擊的意思。為了保險,吳邪看了看老癢,還是隔開手往涼師爺拿出來的容器里放了半管血。
吳邪剛吃了東西,失血癥狀影響不了他。這就是抽血驗血的量,并非無法忍受。
趁著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吳邪帶上戰術頭燈背著繩子走在前面。他們所處的位置離樹頂還有一段距離,再回到青銅樹上肯定不可能。那里很明顯是螭蠱的棲息地,再去就是自尋死路。
好在峭壁上的古棧道還能用,王老板就是通過古棧道下來的。按照王老板和涼師爺根據河木集內容得出的推測,這些古棧道應該是北魏時期啞巴軍帶領死囚開山掘墓后修建的東西,給皇帝修的,質量不會差。
河木集記載了從公元489年開始發生的三件大事。
第一件發生在北魏孝文皇帝十三年,也就是公元489年。當時的皇帝,正是拓跋宏。根據河木集記載,他手底下有一支軍隊。這支軍隊口不能言,經常執行秘密任務。在官方名稱之中,這支軍隊名叫不言騎。俗稱做啞巴軍。
這支啞巴軍有專門的文字體系,稱作啞文。他們遞上去的文書都用這種文字書寫。
在這一年,秦嶺太白山一帶某官礦的礦監上報,說有一個尋礦人發現一根青銅古柱。看起來深入地底。他們挖了很久,都沒有看見根系。
這件事眾說紛紜,一時之間各種關于神明的猜測甚囂塵上。有人說這柱子越挖越往下長,也有人說這是盤古開天地落下的開天斧,他們看見的柱子就是斧柄。
也有風水師說這是玉皇大帝打下的釘子,用來固定龍脈。如果挖出來,就等于拔了釘子。到時候龍氣泄露,天下大亂,全中國都要倒大霉。
為了探明這根青銅柱子,拓跋宏派不言騎前來探查。但這支軍隊一去不復返,無人生還。
吳邪認為第一支軍隊沒摸到門路,還沒找到地方呢,就讓當地的厙國遺民給殺了。
那個時候中原文化確實領先世界,但人的力量終究有限。偌大的世界之中,有許多匪夷所思的事,這都不是人可以左右的。
在軍事冶煉技術上,厙國肯定比不過啞巴軍。且孝文皇帝時期,陜西已經納入其版圖,厙國早就不復存在。
然而國家不存在了,不意味著守墓人不存在。這些守墓人往往是一個王朝最堅定的守護者,千百年之后,這些人可能還居住在附近并堅守著使命。
尤其是那種上古流傳下來、文化比較古樸的國家,他們的遺民往往更加執著。
這些人殺了第一隊不言騎,皇帝必然發動血腥報復。因為這在統治者眼里,就是造反。
為此,拓跋宏立刻派遣第二支啞巴軍。這一次他們不僅找到了青銅樹,給領著三千死囚,讓他們接管這里。然后封山扎營,繼續挖掘。
吳邪聽著涼師爺的講述,兩人不約而同認為,那些守護陵墓的厙國遺民很可能就是這時候死絕的。
吳邪、涼師爺和老癢從瀑布沖下來之后,找到青銅樹之前,經歷過一個滿是白骨的山洞。那里的白骨成堆成山,被有意擺放成迷陣的樣子。地面上還放了火油。
倘若有人出去不成,決定放火燒的時候,就會自食惡果。
當時吳邪和涼師爺就認為那是古戰場,很可能是厙國遺民血祭青銅樹以及與中原王朝軍隊交戰的地方。
從河木集來看,這一點是吻合的。
第二件事,則發生在北魏孝文皇帝十八年春,即公元494年。那三千死囚挖到了吳邪等人現在所在的溶洞,他們同樣沒挖到根部,但找到了一個沒有縫隙的龍紋盒子。怎么都無法打開,最后這只盒子被進獻給皇帝。
第三件事,則發生在同年年末。皇帝封賞這些人。當時河木集的主人跟幾個兵卒喝酒,打賭去爬青銅樹。
后面發生了什么,涼師爺看不懂,因為后面的文字都是不知名的文字,只有已經死去的李琵琶看得懂。
吳邪雖然遺憾,但也只能丟開一邊。
這后面,才記載了峭壁上的古棧道。他們目前的位置再往上,就能去棧道直接上去。
不過當時這些棧道并未修到青銅樹的頂端,離真正的頂部還差一截。當時不知道怎么回事,無論如何也修不上去,一開工就墜崖死人。后來不了了之。
現在地質下沉,棧道倒是跑青銅樹上面去了。
目前唯一需要考慮的是,古棧道是否還能承受吳邪和王老板的體重。
王老板下來的時候已經將繩子拴在上方棧道旁邊的榕樹根上,他們只需要順著繩子爬上去就行。
棧道上沒什么兇險的地方,這大概是吳邪進來之后走的最安穩的一段路了。前面那些經歷簡直就是玩掃雷,還是加強版。
要是倒斗也有無雙版就好了,可惜我是非酋菜狗。吳邪這樣想著,撓了撓自己的面皮。
剛剛出太多汗,這會兒臉有點癢。
兩人走了大概一兩個小時,來到剛剛王老板停滯不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