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策沒來得及多想,猝不及防,接住臉朝下栽到的女人。
等他反應過來,想要把人推出去。
只是有一瞬間眩暈的人。
已經自己扶著腦袋,挪過去坐到椅子上了。
“謝謝你。”司錦喝了兩口茶水,緩了緩,道謝。要不剛才臉著地的她,摔下去,非的毀容不可。
顧玄策搖了搖頭,垂下眼瞼,看著剛才情急之下扶住司錦的手,還有自己并沒有出現嘔吐的反應。
眼神復雜的看向她。
司錦察覺到他的視線,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顧玄策收斂自己的目光,恢復冷然的表情。
老夫人:“策兒,有沒有起疹子?”
顧玄策搖了搖頭,“沒有。”
鎮國公神色晦暗不明,看向司錦,又看了看自己兒子。
他當然不會認為,司錦是真的因為上火才會鼻子流血,猜到肯定與她畫的符咒有關。
老夫人看向畫出的符,恍然:“前兩天玉瑩眉心貼的東西,不會也出自她手?”
從司錦讓他們把人都請出去猜出,她并不想讓更多人知道,鎮國公吩咐道:“你知道就行,無需多言。”
老夫人不是多聰明的人,但鎮國公一生對她都很好,她也很聽話的點點頭。
明白丈夫的意思,保密:“我不會說出去。”
不久,一個黑影暗衛悄無聲息出現在房間里,伏身在顧玄策耳邊,稟報完,又很快消失。
“文昌侯府那個表小姐,從昏迷中醒來,此時正在和那幾個沖撞子安的男人,相談甚歡。”
司錦眉心輕輕蹙起。
按說就算林歡歡現在不變成傻子,也該昏迷一段時間,畢竟傷的是識海,不會這么快醒來。
除非。
如果真如她猜測的那樣……
那藏在林歡歡識海里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一張補魂符,補足不了他缺失的魂力。”司錦在第一眼,就發現顧子安除受了嚴重的傷,讓他奄奄一息的,卻是無緣無故丟失的魂力。
司錦用所剩無幾的靈力,手指結印,推動剛畫的符箓,隨著上面的符紋閃現一道金光沒入顧子安的身體里,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好了起來。
留在房間里的三人都被這一幕,震驚到了。
司錦的本事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如果你們愿意,可以把他送到莊子上修養一段時間。”
反應過來的鎮國公,點頭:“都聽你的。”
在司錦坐上馬車帶著顧子安離開的時候,韓氏跑出來阻攔,被鎮國公老夫人吩咐人禁了她的足。
這一切,都讓那個八字胡的太醫認為他們瘋了,才會相信司錦一個黃毛丫頭,能救回將死之人。
太醫心里鄙夷歸鄙夷。
可不說鎮國公府現在有顧玄策這個大將軍王撐著,他不敢得罪,單說這里是東宮那個體弱太子的外家,就不是他能得罪起的。
不過鎮國公府被馬踏傷的獨孫,被一個黃毛丫頭帶走救治的事,還是很快被宣揚了出去。
親近的人家得知說鎮國公府糊涂。
敵對,不睦的人,等著看鎮國公府的笑話。
東宮的蕭璟鉞聽說后,眼中閃過幽光,不知道在想什么。吩咐人送去一些補品,冷淡的仿佛鎮國公府不是他的外家。
而,泡在煙花柳巷,喝著花酒,聽著靡靡之音小曲的京城第一公子,瀾九璃,聽到其他客人說起,只覺得稀奇和好玩。
這一切,司錦都不關心。
回到莊子上的她,看著不愿住進撿漏小院的陳宇軒和孫衡,坐在自己主院門口,一副給個說法的樣子。
“明明都是一起被你帶來莊子教導,為什么那個大花癡可以單獨住,憑什么,我們幾個就要擠在一個破院子?”
司錦****的的開口:“你們可以離開,但你們父親剛給的一百兩,不退。”
陳宇軒:“為什么?”
司錦給他個多余問的眼神。
他們自己要離開的,退錢不存在。
進入她荷包的小錢錢再吐出來更不可能。
在修仙界,從底層修煉成大佬的她,明白資源的可貴。
來到這里從她肚子餓的咕咕亂叫,買不起一個包子那刻,就知道金錢同樣重要。
“還有誰放你下來的?”
“呃!”陳宇軒修長的小身板,連忙站起來,“我想起來床還沒鋪好,今晚還要睡呢。”
擔心被眼前兇殘的女人,再次掛在樹杈上蕩秋千,也不要什么說法了,溜走的速度賊快。
“沒出息,也不多堅持一下。”
孫衡:“多堅持一下,你就給我們分個單獨的院子居住?”
司錦:“那不可能。”
小少年朝她翻了個白眼,他就多余問。
靠在墻角,頭上頂著坨鳥屎情緒依然穩定,被其他兩人拉開湊數的蘇星禾,看見他們走了,對著司錦點了點頭,算是打完招呼也跟著離開。
司錦嘴角忍不住抽搐,這情緒也太穩定了吧!
顧家跟來的人茫然的看著司錦,仿佛在問,我家小公子住在哪?
只有顧玄策好像沒看見正在修繕的莊子,若無其事的走到葡萄紫藤架下端坐,一副隨司錦安排的模樣。
見他這樣,司錦也沒客氣。
對著恭敬站在一旁,等候吩咐的李大全道:“看看還有沒有哪出院落能夠住人,把他們帶過去安排住下。”
“一天十兩銀子的住宿費,李叔別忘了收。”
司錦提醒。
顧家跟來的人驚訝張大了嘴,就這住宿條件,每天還要十兩銀子,黑,真黑!!
“你們可以選擇住山莊里,也可以選擇住在莊子外。”
司錦攤了攤手,一副不強求隨意的模樣。
“我們可是看見二爺給你一萬兩銀票?”
這次沒輪到司錦說話。
顧玄策開口:“那是請她看診的銀子。”
意思那錢跟在這里吃住無關。
跟來的小管家馮勇阻止還要爭論的人,掏出一百兩,“司姑娘,我們預訂十天的。”
司錦其實也不是非要收這些人的住宿費,可誰讓其中有幾個顧家下人,還沒進莊子就滿臉嫌棄的嘟嘟囔囔,說國公府的馬房都比他們莊子豪華。
她就想,自己莊子不豪華,但可以讓它的價錢很豪華,這不就豪華了。
顧玄策無意瞟見女人嘴角笑出的酒窩。
不知不覺,薄唇也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