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綏現(xiàn)如今是攝政王,也是大業(yè)唯一的異姓王。
原來的‘太傅府’如今已是‘攝政王府’。
裴云錦還以為青玄要帶她去王府,坐在馬車里的時候,還用手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用銀簪又將發(fā)髻重新弄了弄,激動又滿眼期待。
裴云珠昨日還罵她癡心妄想!
今日陸綏就派人來接她的了。
裴云錦想,如今她孤苦無依,陸綏終究是憐惜她的。
直到馬車停下來。
她一邊納悶怎么這么快就到了,一邊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當看到眼前的茶樓時,裴云錦一怔,她忙問站在一旁的青玄:“不是要去王府?怎么會來這里?”
青玄冷冷睨她一眼,沒做解釋:“裴姑娘請吧?!?/p>
裴云錦不敢再多問,抬腳跟在青玄身后進了茶樓。
來到雅間門外,她抬手撫了撫發(fā)燙的臉頰,跟在青玄身后走了進去。
雅間內,茶桌旁。
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就坐在那兒,一身玄衣錦袍,俊美又尊貴,好看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裴云錦情難自禁:“陸郎……”
一聲纏綿悱惻的輕喚還沒落音呢,膝蓋一麻,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膝蓋落地,毫無防備,裴云錦疼得一下子白了臉。
青書走過來,冷笑一聲。
“裴姑娘還真是大膽,見了主子不行禮,還敢在此胡言亂語,誰是你的陸郎?你還真是敢癡心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p>
被他一通奚落,裴云錦臉上表情青紅交加,一時之間,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而這時,陸綏平淡的嗓音幽幽傳來。
“裴姑娘,本王有一事不明,還需你解惑?!?/p>
裴云錦忙點頭:“您說?!?/p>
“我在詔獄期間,你是否去找過姜月窈?”
他的話,讓裴云錦眼神閃了閃,但她嘴上卻說:“我沒找過她。”
“你確定?”陸綏突然起身朝她走過來,清冷嗓音淡漠,“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不說實話,你該知道后果!”
裴云錦脊背一顫。
她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他。
耳邊是男人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撐在地上的雙手不由得用力,指尖微微泛白。
她咬了咬牙,依舊咬定。
“王爺為何不相信錦兒呢?姜姑娘與我并無關系,我為何要去找她?”
她說著,鼓足了勇氣,抬頭看陸綏。
卻在看到他左臉上的紅腫時,嚇得忍不住睜大了雙眼。
“王爺你……”
陸綏沒再看她,轉身朝茶桌走去,冷鷙的嗓音傳來。
“青玄,拔了她的舌,將人丟去城隍廟?!?/p>
原本還嘴硬的裴云錦,一聽到這個,臉上血色盡失。
她驚恐地看著朝她走來的青玄,再也扛不住,大叫出聲。
“我說我說,”她對著陸綏磕頭,“求王爺高抬貴手,不要讓人拔我的舌頭……也不要將我丟去城隍廟,那里……那里……我會沒命的……”
因為驚恐,她嚇得泣不成聲。
陸綏沒理,徑直在一旁坐下來。
裴云錦哪里還敢隱瞞,將幾次遇到姜月窈的事說了。
當說到‘還有一次見她,是在大理寺衙門外,您見我的那一次……’的時候,原本垂著眉眼的陸綏,猛地抬眸,銳利的視線朝她射過來。
“你對她說了什么?”
他眼神太過駭人,嚇得裴云錦渾身發(fā)抖。
“我……我……”她不敢隱瞞,抖著聲兒都說了,“……我見你桌上放著一個包袱,當時包袱是解開的,里面的棉衣露了出來……”
“我……我便添油加醋……羞辱了她?!?/p>
“為了讓她對你死心,我……”
裴云錦突然說不下去了。
可剛猶豫一瞬,頭發(fā)被人一把揪住,她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陸綏,強忍著頭皮巨疼,惶恐叫著:“王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你對她說了什么?”陸綏下頜線緊繃,一貫沉穩(wěn)自制的陸大人,這會兒已經(jīng)忍不住了他想殺了眼前這個女人。
“我說我說,”裴云錦再也不敢猶豫,“我說你喜歡的人是我,想要娶的人也是我,她不過就是個身份低賤的商女,憑什么和我比?”
陸綏一把將其松開。
起身走到一旁凈手。
渾身的氣息冷到了極致。
嗓音卻如閻羅催命。
“去吧!”
得了令的青玄上前,一把拖起裴云錦往外去。
裴云錦開始撒潑。
她一邊奮力反抗一邊朝陸綏求饒。
“陸大人,求您高抬貴手,饒我這一次,我保證日后再也不敢了?!?/p>
見他不吭聲。
裴云錦又開始哭。
“我哪里比不上姜月窈那個賤人?你為何不能喜歡喜歡我?”
見陸綏依舊不說話。
她像瘋了似的詛咒他。
“陸綏,你這個奸臣逆賊,你欺我騙我,你毀了我的一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青玄一記手刀劈下來。
人一下子昏死了過去。
青書拎著人走了,青書關上門,轉身走到陸綏跟前。
陸綏還在凈手,他一向有潔癖,輕易不會碰其他東西。
今日實在沒忍住……
見他洗得差不多了,青書忙遞了帕子過去。
“爺,這裴云錦實在太可惡,她竟敢在姑娘面前胡說八道,怪不得姑娘如此生氣呢。”
陸綏沒說話,轉身在茶桌前坐下來。
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原本壓抑的心情也好了些。
青書給他倒了盞茶,他接過喝了一口。
想起姜月窈剛才緊繃著小臉說出那句‘讓他去娶裴云錦’的氣話,不由得勾了唇角。
又想到她比喻的貓……
陸綏唇角弧度更大。
嗯!
可不就像只惹毛的小貓嗎?
他看向放在一旁的那個沒送出去的紫檀木盒。
交待青書。
“把這個送去給蘭姐,讓她給她?!?/p>
青書忙干脆地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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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茶樓出來,姜月窈坐上了沈府的馬車。
沈淮山坐在她對面。
看著她垂著小腦袋一語不發(fā),想著剛才自己對陸綏大打出手的暴戾舉動,還以為嚇著了自己的小女兒。
忙解釋:“爹爹平日不這樣,今日是被陸綏給氣著了,所以脾氣才爆了那么……一點點?!?/p>
原本還心情滯悶的姜月窈。
聽著他小心翼翼地解釋。
不由得抬頭看他。
對上他擔憂的眼神,忙搖頭。
“我沒有害怕,我只是……”她眼眶輕輕泛了紅,“被您這樣護著,我好開心。”
“真……真的嗎?”沈淮山突然有些手足無措。
這個單槍匹馬殺進匈奴陣營,單手取單于腦袋的漠北大將軍,竟因為小姑娘的一句話,激動的一張老臉都紅了。
“哎呀這都是爹爹應該為你做的?!?/p>
“你是爹爹的幺女,我是絕對不允許旁人對你不好?!?/p>
“就算他是陸綏,那也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