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里只留了盞磨砂玻璃小夜燈,暖融融的光漫在淺灰色床品上,像鋪了層薄紗。
楚筱蓮窩在慕謹言懷里,臉頰貼著他溫熱的胸膛,聽他低沉的嗓音裹著夜色,緩緩講起皇太極與海蘭珠的故事——從盛京宮殿里的初遇,皇太極見她第一眼便移不開目光,到后來力排眾議封她為宸妃,將東宮改名為“關雎宮”,連御駕親征時聽聞她病重,都不顧軍情緊急,連夜策馬趕回。
“他也太寵了吧,”楚筱蓮忍不住笑,指尖輕輕勾著慕謹言睡袍的紐扣,聲音里帶著點撒嬌的軟,“感覺大叔就像皇太極,我就是海蘭珠,被你無條件疼著?!?/p>
慕謹言低頭,鼻尖蹭過她的發頂,在她額間落下一個輕吻,唇瓣觸到皮膚時帶著淡淡的薰衣草香——那是他睡前用的護發精油味道,也是楚筱蓮總說“聞著就安心”的味道。
他指尖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動作像哄小孩似的輕柔:“你可比海蘭珠幸運?;侍珮O的寵愛里藏著帝王的權衡,可我對你,只有想把所有好東西都堆到你面前的心思?!?/p>
他頓了頓,指尖劃過她的發梢,又順著故事聊起背后的文化與商業:“其實皇太極對海蘭珠的偏愛,還悄悄改了當時的滿族習俗。比如‘宸’字本是帝王專屬,他卻破例給了海蘭珠,后來貴族女子的封號里,便多了‘重情’的寓意。放到現在,這就是最早的‘情感IP’——你看現在沈陽故宮的關雎宮,每年多少情侶去打卡,周邊賣的‘宸妃玉佩’‘關雎香囊’,都是借著這段故事的文化價值做商業延伸,這就是把歷史情感變成了可觸摸的消費產品。”
楚筱蓮聽得入神,腦袋輕輕蹭了蹭他的胸口:“大叔你真的好厲害!那——現在還有這樣的例子嗎?”
“當然有?!蹦街斞孕α?,伸手拿過床頭的平板,調出一張圖片給她看,“上個月我去杭州考察,有個景區復原了南宋的‘梁祝書院’,不僅能看越劇表演,還能體驗‘同窗共讀’的手作課,連賣的糕點都叫‘化蝶酥’。年輕人愿意為這種‘情感體驗’買單,本質上就是在為故事背后的文化共鳴付費?!?/p>
楚筱蓮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眼皮漸漸沉下來。
慕謹言的聲音還在耳邊流淌,從滿族婚嫁禮儀講到現代愛情主題民宿,可她已經聽不清具體字句,只覺得那聲音像暖流淌過心口,把所有的不安都沖散了。
直到慕謹言感受到懷里的人呼吸變得平緩,連指尖的小動作都停了,他才停下話頭,低頭看著她熟睡的模樣——長長的睫毛搭在眼瞼上,嘴角還翹著小小的弧度,像偷嘗了蜜的小狐貍。
慕謹言小心翼翼地將她往枕頭上挪,動作輕得像怕碰碎琉璃。
他俯身又在她額間吻了吻,然后拉過被子,輕輕蓋到她的肩膀,指尖仔細把被角掖好,連她露在外面的手腕都裹進了被里。
他坐在床邊,指尖懸在楚筱蓮臉頰上方,用眼神一點點描摹她的眉眼——她的眼尾微微上挑,笑起來會彎成月牙;鼻子小巧挺翹,鼻尖還有顆不明顯的小痣;嘴唇的弧度軟乎乎的,平時鬧脾氣時會抿成直線,此刻卻放松地舒著。
慕謹言心里輕輕嘆口氣,他自己也說不清,怎么就對這個小狐貍動了這么深的心思。
一開始是被她的青春明媚吸引——第一次在高鐵站遇見,她手機沒電、錢包丟了,站在角落手足無措,卻還是硬撐著笑臉問他“能不能借個充電器”,眼里的光像小太陽,瞬間驅散了他當時因項目出問題的煩躁。
后來相處久了,才發現她身上藏著太多可愛的小性子:會直白地盯著他說“大叔今天好帥”,毫不掩飾自己的“花癡”;會為了省五塊錢外賣紅包,拉著他湊滿減,嘴里還念叨“賺錢不易,能省則省”;甚至會在他加班到深夜時,偷偷泡杯熱牛奶放在他桌前,然后假裝是“張姨煮多了”,那點小狡黠里全是藏不住的在意。
他對她好,事無巨細——記得她愛吃香菜,每次點餐都會特意備注“多放醋,多放香菜”;知道她喜歡薰衣草,家里的香薰、洗衣液、甚至車載香氛全換成同款;連她隨口提過“想試試陶藝”,他都悄悄聯系了工作室,周末帶她去玩。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對她的依賴,遠比她對自己的多。
每天下班推開家門,只要看到她窩在沙發上追劇,或者聽到她喊“大叔回來啦,快洗手吃飯”,心里的疲憊就會瞬間散掉;哪怕只是和她一起吃頓簡單的蛋炒飯,都覺得比簽下上億的合同還要滿足。
楚筱蓮明確跟他說過:“大叔,我談過幾次戀愛…不是單純的小姑娘了…如果跟我在一起可能會面臨我前任帶來的麻煩和我權衡利弊的態度…”
“丫頭,”慕謹言輕聲呢喃,指尖輕輕將她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后,指腹蹭過她的耳垂,軟乎乎的觸感讓他心頭一暖,“如果有一天你在我身邊呆膩了,我會放你走。但是……”他頓了頓,目光里染著點溫柔的執拗。
在那之前,我會把你寵得離不開我——讓你以后不管吃什么、玩什么,都會想起我。
他躺回床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輕輕攬住楚筱蓮纖細的腰肢,將她往自己懷里帶了帶。
鼻尖縈繞著她發間的清香,懷里是溫熱的軟玉溫香,慕謹言閉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安心的笑——有她在身邊,連夢都是安穩的。
第二天清晨,楚筱蓮先醒了。
她睜開眼,就撞進慕謹言的睡顏里——他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呼吸輕淺地落在她的額頭上,帶著溫熱的氣息。
他的一只手墊在她頸下,另一只手還牢牢圈著她的腰,指尖輕輕搭在她的腰側,像怕她跑掉似的。
楚筱蓮的心跳漏了一拍,忍不住抬起手,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眉毛——濃密如劍,眉峰微微上揚,透著點英氣,卻因為放松的神情,少了平時商場上的銳利。
她又輕輕劃過他的睫毛,比她的還要長,指尖蹭過時,他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像蝴蝶扇動翅膀。
其實慕謹言不算傳統意義上的“帥”,但五官格外和諧——鼻梁挺直,嘴唇薄厚適中,尤其是那雙眼睛,平時睜開時總帶著溫和的笑意,讓人覺得他永遠情緒穩定,不會發脾氣。
楚筱蓮的指尖慢慢滑到他的嘴唇,剛要碰到,就聽見慕謹言帶著沙啞的聲音響起:“再這么點火,恐怕我們今天要先做場晨間運動,才能起得來床了?!?/p>
楚筱蓮的手指猛地一顫,像被燙到似的想收回,卻被慕謹言一把抓住。
他睜開眼,眼底還帶著剛睡醒的惺忪,卻精準地將她的手指拉到唇邊,輕輕吻了吻她的指節,唇瓣的溫熱透過皮膚傳過來,帶著點癢意:“醒了多久了?是想起來吃早餐——昨天你說要吃生煎包我跟張姨交代過了——還是再陪我躺會兒?”
楚筱蓮看著他眼底漸漸染上的溫柔笑意,又感受到他掌心傳來的炙熱溫度,臉頰瞬間紅透。
她沒說話,反而主動湊過去,伸長脖子(其實躺著只能微微抬頭),在他唇上印下一個輕淺的吻——像羽毛拂過,帶著點試探的軟。
慕謹言的眼神亮了亮,立刻反客為主,手扣住她的腰將她往懷里帶,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吻不像平時那樣克制,帶著點剛睡醒的慵懶與占有,輾轉間將她的呼吸都掠奪殆盡,直到楚筱蓮被吻得渾身發軟,他才輕輕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聲音帶著點喘:“小狐貍,越來越會撩了。”
他們之間,向來是楚筱蓮掌握主動權——只要她想,他就會配合;只要她皺皺眉說“不要”,他就會立刻停下,從不強迫。
這也是楚筱蓮最依賴他的地方:他像個完美的守護者,包容她所有的小任性,尊重她所有的決定,從不會用“愛”來綁架她。
而楚筱蓮也總愿意主動“獎勵”他——比如上次偷偷買了套淺紫色情侶睡衣,或者在他生日時準備了“手寫情書”,每次都能讓慕謹言又驚又喜,眼底的溫柔能溢出來。
一番繾綣過后,慕謹言抱著渾身發軟的楚筱蓮走進浴室。
他先擰開熱水,指尖試了試水溫,確認不燙不涼,才拿起淋浴頭,小心翼翼地幫她沖洗。
溫熱的水流過皮膚,帶著薰衣草沐浴露的清香,楚筱蓮靠在他懷里,聲音帶著點慵懶的?。骸按笫澹憬裉旌孟癖绕綍r更溫柔?!?/p>
慕謹言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低頭看她,眼底滿是笑意,指尖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小丫頭,這是在說我以前不溫柔?”
他一邊說,一邊擠了點護發素,輕輕幫她揉著發梢,動作輕柔得像在呵護易碎的絲綢,“昨天是誰說要早起去看畫展的?現在倒賴我了?”
楚筱蓮被他逗得笑出聲,往他懷里又蹭了蹭,聲音軟乎乎的:“嗯……好像也是,大叔一直都很溫柔。”
慕謹言低頭,在她發頂吻了吻,手里的動作依舊輕柔:“那是自然,我的寶貝,當然要被我好好疼著?!?/p>
浴室里的熱氣漸漸彌漫開來,氤氳的水汽裹著兩人的呼吸,淺紫色的泡沫順著水流滑過,落在淺色地磚上,像撒了把星星。
晨光從磨砂玻璃外透進來,映得整個空間都暖融融的,連空氣里都飄著甜絲絲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