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側身躲開,張青青摔了個大馬趴。
“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你怎可大庭廣眾之下行兇!況且寧王妃還在這,你若不小心傷了寧王妃,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她面露驚惶之色,整個人因為方才張青青突然行兇的舉動嚇得瑟瑟發抖。
裝的。
“來人,張氏當著吾的面都敢行兇,拖出去杖責二十,以儆效尤!”寧王妃很給面子的接話,對著身后的女史吩咐道。
“寧王妃,這是微臣的家事!你無權干涉!”沈正誠從這忽然的變故中回過神來,忙道。
“當著我這個皇家婦都敢行兇,嚇到我了,沈侍郎再賠償我一百吊錢吧。”寧王妃冷冷的看著她,瞇著眼笑道。
沈正誠聽著張青青凄厲的哭喊聲,饒是心中再不忍,也沒敢再開口求情。
鬧劇結束,沈清辭心情頗好。
這種讓惡人食惡果的戲份,她實在是喜歡極了。
“清辭,你非要把這個家鬧得雞犬不寧,你才甘心嗎?”
沈正誠叫住正準備回院子的她,厲聲質問:“還有,家里那么多院子,你為什么……”
“沈侍郎,請你搞清楚,把這個家鬧得雞犬不寧的人不是我。”她腳步頓住,并未回頭,“至于院子,我住得,相信張氏也住得。”
“你這個不孝女!”沈正誠氣得吹胡子瞪眼,“你便是如此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嗎?”
沈清辭輕笑,邁步離開,臨走時還不忘丟下一句:“別忘了把我娘的私庫鑰匙送來。”
“夫君,清辭在外多年,姐姐留下諸多嫁妝,若是盡數交到她的手里,只怕很快便會被揮霍一空啊!”
張青青顧不得屁股上的疼痛,這些可都是她留給嬌嬌的,沈清辭那個賤人,憑什么搶!
想到嬌嬌,她忙催促著丫鬟快些扶她去瑤光院,嬌嬌方才都疼得暈過去了。
看到沈含嬌還在流血的一雙手,以及紅腫的臉,張青青當即落下淚來:“嬌嬌,娘的嬌嬌,你受苦了……”
“大夫,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你務必要讓我女兒的手恢復如初!”
她轉而看向在一旁忙活的大夫,威脅道:“否則,你知道后果!”
大夫配藥的手一抖,今日沈宅門口的事,他也有所耳聞。
若不是沈宅給得太多,他也不愿來蹚渾水。
“夫人的要求,請恕老朽無能為力。”
大夫起身,朝張青青拱了拱手,“夫人還是另請高明吧,老朽就先告辭了。”
張青青見這大夫當真要走,忙示意丫鬟攔住他,“大夫,我女兒還在流血,醫者仁心……”
“實話告訴夫人,若夫人想讓她的手恢復如初,除非找到鬼醫圣手或是他老人家的傳人,相傳鬼醫圣手,能活死人肉白骨。”
那大夫道:“只不過,那位脾氣古怪,便是你有千兩金萬兩銀,他也未必會答應。”
“若夫人只是想讓這位娘子臉上手上的傷不留疤,老朽還是能做到的,只是這雙手,日后怕是提筆都困難了。”
“什么……”
張青青重重跌在地上,因為剛挨了板子,疼得她又是一陣嗷嗷叫。
“娘,我,我的手廢了,我的手怎么能廢了呢……”
沈含嬌迷糊間聽到大夫的話,悠悠轉醒:“父親,你派人去找鬼醫好不好,女兒不想做個廢人。”
沈正誠連連點頭,心痛無比。
這到底是他從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女兒,一朝受了這么重的傷,讓他如何不心疼?
“都是沈清辭那個賤人!我千辛萬苦才給她尋的好親事,她怎么敢拒絕!她怎么敢!她和她那個賤人娘一樣該死!”
沈含嬌咬牙切齒,眼底迸發出無盡的恨意。
她要沈清辭死無葬身之地!
否則難平她心頭之恨!
“是啊,夫君,她這般不好掌控,你當真以為她會將升遷的法子告訴你嗎?總歸她留著也是個禍害,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張青青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眼神狠厲。
每每想起今日所受的屈辱,她就恨不得將沈清辭千刀萬剮,方能解她心頭之恨。
“亦或是……,徹底毀了她,讓她名聲掃地,屆時,嫁與不嫁,就由不得她了!”
沈正誠略一思忖,覺得張青青說得甚是有道理,沈清辭今日的表現,足矣證明她絕不會任由自己掌控。
一個不乖的女兒,若當真讓她攀上高枝,只怕立馬就會回頭狠狠咬他這個當爹的一口。
“夫人,此事你容我再想想,容我想想……”
沈正誠面露難色,糾結道:“她到底是我的女兒,我這樣就對她,未免太狠了。”
“夫君!你看看嬌嬌!嬌嬌可是你捧在手心里的孩子,現在因為她,都變成什么樣了?”張青青抬頭,倔強的看著沈正誠。
“罷了,這后宅的事,本就應該由你這個當家主母做主,我不管了!”
沈正誠一拂袖,轉身離去。
只是,轉身的瞬間,他臉上糾結盡數褪去,只剩志得意滿。
……
醉仙樓雅間,沈清辭和寧王妃相對而坐。
寧王妃上下打量著她,半晌才冷哼一聲,“沈清辭,你好大的膽子,敢利用我。”
“哎哎哎,杜明月,你說話要講良心,若不是我,你能發現和你夫君書信往來的人是誰?我這是在幫你出氣好不好!”
沈清辭連連擺手,“你說說你,當初讓你跟我一起離開,你偏不走,嫁給這么個……,指不定哪天,你就死在他手上了。”
“清辭,我和你不一樣,我父兄阿姐對我很好,我不能任性,況且當初我大庭廣眾之下失了清白身,我只能嫁他。”
“當初他許我一生一世,這才短短兩年,到底是人心易變……”
“若他一開始接近你,就別有用心呢?你當真,還不為自己考慮嗎?”
沈清辭放下酒杯,情緒低落,呢喃道:“明月,我不想你重蹈覆轍。”
“什么?”
杜明月倏然抬頭,愣愣的看著沈清辭,一別三年,她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