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他都深深愛著沈含嬌。
可見到那樣滿身斑駁的她時(shí),他還是本能地心生厭惡。
這段時(shí)日,他也一直沒主動去找沈含嬌,他過不去心里那一關(guān)。
再看眼前的蓮兒,為了他獨(dú)自忍受流言蜚語,誕下孩兒,所求甚至都是他和那個(gè)孩子,半點(diǎn)沒有為自己考慮過。
回想起過去兩人相處時(shí)那段時(shí)光,他心底難得生出一絲溫情來。
他起身,緩步走到蓮兒面前,俯身吻掉她眼角的淚,方才將人抱上榻:
“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只管說與我聽,可是這侯府哪個(gè)不長眼的下人,沖撞你了?”
不知怎的,看到此刻破碎感滿滿的蓮兒,他心里竟升起一股詭異的滿足感。
她這般柔弱,乖巧又懂事,需要死死地依附著自己,才能在這深宅大院里好好活著。
加之,她今日身著淡粉色對襟衫,淺綠色暗紋齊胸衫裙,裙頭被她刻意拉低,半透的披帛又擋在高聳的胸前,半露的酥胸一下子若隱若現(xiàn)起來。
蓮兒有意無意的勾著他,加之衣料子上抹了東西,致使顧景山看她的眼神越來越熱切。
氣氛逐漸旖旎,他一手熟練地向下探,一手去解蓮兒胸前的系帶。
“夫君~”蓮兒輕喃,一把抓住他作亂的手,淚眼瑩瑩,“求你,為妾和聰兒做主。”
這話太掃興。
但氣氛正好,顧景山便輕聲哄她:“蓮娘放心,為夫定會為你做主。”
他說著,一把扯下褻褲隨意扔在地上……
蓮兒衣衫凌亂不堪,面色潮紅,可她理智尚存,繼續(xù)道:“夫君,可妾實(shí)在害怕。”
顧景山興致全無,滿是不悅道,“你今日既是為求我為你做主而來,你就該好好討好我,而不是一再掃我的興!”
“妾比誰都想伺候夫君,可妾不敢……”
她順勢滑跪在地上,仰頭看著顧景山,眼角還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
說罷,她跪著向前挪兩步,雙手緊緊抓著顧景山凌亂的長袍。
她說著,再度落下淚來,“今日丫鬟送來的吃食不小心撒了,被遠(yuǎn)離小貍奴吃了,結(jié)果……”
她的眼神逐漸變得驚恐,整個(gè)人不受控制地瑟縮了一下,才顫聲道:“那小貍奴吃了不過須臾,便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很快便沒了聲息。”
“郎君,妾自入侯府以來,一直安分守己,自問從未得罪過任何人,妾和聰兒究竟擋了誰的路,她竟狠心至此,要妾和聰兒的命?”
“求郎君,哪怕是為了聰兒,也要查清幕后真兇,為聰兒做主!”
“爹爹,聰兒怕……”顧聰趴在門框上,可憐巴巴地開口。
顧景山驚得連連后退幾步,顧聰身旁,還跪著瑟瑟發(fā)抖的丫鬟。
遙想前世,他處置掉這母子二人時(shí),用的也是毒藥。
那毒藥,見血封喉,服之?dāng)烂?/p>
是沈含嬌給他的。
他不敢細(xì)想,只覺得渾身發(fā)寒。
“府醫(yī)!傳府醫(yī)!”
短短兩炷香時(shí)間,一切明了。
食盒里的每一道菜都有劇毒,送菜的丫鬟在嚴(yán)刑拷打之下也招了供。
是沈含嬌給了她銀錢和毒藥,讓她給蓮兒母子下毒。
她一時(shí)沒經(jīng)住誘惑,又想著這對母子在侯府并不得三郎君喜愛,故而才敢對他們下手。
“求蓮姨娘饒命,三郎君饒命啊!”丫鬟跪在地上,哭得涕淚橫流,“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也是一時(shí)鬼迷心竅啊……”
“膽敢殘害府中小主子,拖下去亂棍打死罷!”顧景山冷冷地覷著她,吩咐道。
“今日之事,若傳出去半個(gè)字,仔細(xì)你們的皮!”
顧景山冷聲告誡過后,才滿是歉意地看向蓮兒:“蓮兒,我已處置了這丫鬟,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嬌嬌她,溫婉端莊,定是有心之人故意陷害她,你且放心,待我查到那幕后之人,定會給你一個(gè)公道。”
他在心里不斷說服自己。
蓮兒扯出一抹笑,“不知郎君覺得,這真正幕后主使,是何許人?”
“自是沈清辭那個(gè)毒婦!”顧景山答得格外篤定。
前世沈清辭愛他至深,眼里容不下一點(diǎn)沙子。
今生自己轉(zhuǎn)而求娶嬌嬌,又得了蓮兒這個(gè)美妾,她自是容不下她們半點(diǎn),所以嬌嬌和蓮兒,才會接連出事!
“那,妾就靜候夫君佳音了。”蓮兒沖她施了一禮,“今兒個(gè)聰兒受到了驚嚇,妾先去安撫他歇下,晚些時(shí)候,再來伺候夫君。”
她理了理凌亂的衣襟,牽著聰兒離開。
……
沈清辭看完蓮兒送來的信,順手就扔進(jìn)了香爐。
“霜月,差人告訴她,可得好生勾住顧景山的心。”沈清辭笑道。
想到蓮兒信里那些繪聲繪色的描述,她不由嗤笑出聲。
也不知顧景山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愛他愛得無法自拔,甚至不惜殘害手無縛雞之力的蓮兒母子。
“娘子,您要的藥,霜華研制出來了!”
霜華驀地興奮叫出聲,“我什么時(shí)候,去替娘子掏空他們的家底啊?”
她眼底盡是躍躍欲試。
當(dāng)初,沈清辭說想要一味能讓沈含嬌傷口好了,又化膿的藥,從沈正誠等人手里撈錢。
因著前不久剛從沈正誠那里撈到一萬兩,又將母親的嫁妝盡數(shù)拿了回來,她都快把這件事忘了。
沒想到,霜華竟還記得。
“既如此……”沈清辭眼眸微轉(zhuǎn),吩咐道:“霜月,你先帶著霜華的藥去一趟璟王府,將事情原委告知他,他知道該怎么做。”
“是,屬下這就去辦。”說罷,接過霜華手里的瓷瓶,一閃身沒了影。
“霜華,辛苦了,不如明日,我?guī)闳ス涔渌庝仯阌惺裁葱枰乃幉模S便買!”
霜華聞言眼睛頓時(shí)亮了,“多謝主子,奴婢日后定對主子肝腦涂地!”
“娘子,霜靈也要去!”霜靈從樹后探出個(gè)小腦袋,雙眼放光。
當(dāng)初在昌平坊時(shí),霜華擔(dān)心她的長相會給她帶來禍端,便給她喂了藥,讓她渾身長滿疹子。
自來了沈宅安頓下來,霜華便了她解藥,她身上的紅疹已然消退,露出清秀的面容來。
“霜靈,不許胡鬧。”
“阿姐,我才沒有胡鬧呢!我都打聽到了,太后的侄孫女楚嘉柔回長安了,她對璟王的心意人人皆知,而今璟王和娘子婚期定下,她定在憋著壞呢!”
霜靈雙手叉腰,露出幾分這個(gè)年紀(jì)難得的嬌憨來:“我要跟在娘子身邊,隨時(shí)保護(h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