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站花。我們站上總共三個人,一個站花,女的,一個男的信號員,還有我,大總管。”
姑娘說著,扭頭看她:
“姐姐,你要是在我們站上,你絕對取代她當上站花!”
陸小夏失聲笑出來。
“不過也不好說,畢竟我們站花跟鎮長關系不一般,不是一般人能撬動的。”
陸小夏眼前一亮,扭頭看著她。
吃到了很大的瓜。
“你是說你們朱鎮長嗎?”
“喲,你還知道朱鎮長呢!”
“我也就是聽說過而已。朱鎮長有老婆孩子吧,你可不要瞎說。”
“呵!”小姑娘冷笑一聲。
“朱鎮長跟我們站花的關系,鎮上的狗都知道,鎮長夫人當然也知道。要不你以為站花為什么能進廣播電視站,天天連個稿子都念不明白。”
姑娘對著空氣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知道我為什么這個點才下山坐車嗎?因為站花晚上又要主動值班,她一值班,就是要跟鎮長約會。就得把我支開!媽的,也不提前說!害我差點回不了市進而。我再熬一年半,一年半!我就可以走了,我真是受夠了!”
陸小夏心里一直在思索,這個瓜這么大,怎么利用一下呢。
“朱鎮長有個侄子叫朱小樂,是不是特別有本事?”
“嗯,那肯定,鎮長家的豬都比普通人家的豬肥,可別說侄子了。”
“那鎮長的兒子呢,是不是也……”
“兒子出國留學了。東港鎮外號也叫朱家鎮,背地里有人叫豬圈。”
說著,仿佛意識到自己牢騷發得有點多:
“你可別出去亂說啊,我看你外地人才跟你發幾句牢騷。”
陸小夏連忙給她吃幾顆定心丸:
“不會,肯定不會,我也聽別人說過。”
就這么一路瞎聊,陸小夏又獲得一些消息。
朱家在這個小鎮上,幾乎各個部門都有自己人,妥妥的小鎮婆羅門。
去年鎮長選舉,朱家光給鎮上的居民送溫暖,就花了將近二十萬。
到了市里,天已經快黑了。
她把姑娘放在一處公交站,順便說了聲“謝謝”。
姑娘一愣:
“應該我說謝謝啊!”
陸小夏笑了笑,開著車走了。
這一天,挺圓滿的。
到家喬英秋就開心的跟她說:
“陸總,我明天得去一趟婦聯,今天我閨女給我打電話,說是婦聯的人找到她,要給她一筆助學金,讓我明天去婦聯簽字辦手續。我明天請半天假。”
陸小夏當然允了。
她明天要去幾家新店巡店,后天要產檢。
忙完這些,再去趟東港廣播電視站附近蹲蹲。
出手的機會都是蹲出來的。
忙了兩天,第三天一早,她準備充分,出了門。
一梯兩戶的房子,她一開門,就看見連廊上站著一個人。
她愣住。
是桑珉。
依然是飛行夾克,工裝褲子,高幫靴,不過鞋上似乎有泥。
她迅速分析了一下,桑珉是怎么知道她家地址的?
哦,桑琳給她發過快遞。
一個人如果真想找另一個人,是有許多方法的。
何況他有的是手段。
她也壓根沒想躲他,他是個聰明人,她一躲,他就會明白。
所以,她坦坦蕩蕩的,對所有人撒了個謊。
這樓沒有電梯卡陌生人上不來。那么,他是爬樓上來的。
她又迅速把跟桑珉有關的事都過了一遍,確信沒有什么破綻。
她跟桑琳說了懷孕的事,但她明確說了孩子是津市某個大佬的,不會有問題。
心里平靜了一些。
目光隔空對上,兩個人都沒說話。
桑珉緩緩走過來。
三個月不見,他沒怎么變,但又好像變了。
是眼神變了。
眉宇間多了點沉甸甸的東西。
難道他還沒走出來嗎?
她有點懷疑。
“我聽桑琳說,你懷孕了。”
桑珉聲音低沉,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
她本來骨架就小,最近食欲也不好,不但沒有胖,還瘦了幾斤。
壓根看不出來懷孕。
她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
“對,我懷孕了。”
桑珉又把目光從小腹上收回來,看著她的臉,薄唇動了動。
陸小夏知道他想問什么。
那就直接給他答案吧。
“還不到兩個月。”
桑珉眼眸瞬間暗下去。
“那……恭喜。”
不到兩個月,那就肯定不是他的。
現在都四月份了。
“謝謝。”
他轉身,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又停下,轉過來,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這些疑問卡在心里,沒有答案,太折磨人了。
思念經常把黑夜燙出一個又一個洞。
他被困在那些灼燒的洞里,一遍又一遍想她。
那兩天的點點滴滴,像一本書,幾乎要被他翻爛了。
“你不是吃了避孕藥嗎?”
他盯著她的眼,如果她說謊,他能看出來。
陸小夏露出一個平靜的笑:
“我吃的是探親避孕藥,停藥一個月就可以懷,不會影響胎兒。”
桑珉的眸子眨了一下,再睜開時,徹底黯淡了,他木然笑了笑,點點頭:
“明白,你注意身體。”
“你也是。”
他笑了一下,轉身按了電梯。
電梯從一樓升到九樓,中間又停了三次。
兩個人都沒有動,就那么站著。
然后,電梯門開,他走進去,問了句:
“你不下樓嗎?”
陸小夏硬著心腸答:
“你先下,我忘帶了東西。”
她沒有勇氣跟他同乘一部電梯,在那么小的空間里。
電梯門合上。
她又返回了家里,關上門,喝了一杯果汁,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才真正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