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呂警官是凌晨到的京州。
看到網(wǎng)上張起航的爆料后,呂家已經(jīng)炸了。
在平州,呂家也只是普通家庭。
呂父呂母早年下崗,買斷工齡,如今連退休金都沒有。
好在兩個孩子都爭氣。
呂頌今警校畢業(yè)進了當(dāng)?shù)嘏沙鏊么醭陨狭斯绎垺?/p>
女兒自小是個乖乖女,一路考進京州的大學(xué)。
可是暑假的時候,女兒呂燕鳴突然問媽媽要戶口本。
這孩子倒是不說謊,直接跟父母說,自己要戶口本是要領(lǐng)證結(jié)婚。
等聽完男方的條件,父母都傻了,好好的小姑娘,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怎么就要嫁一個二婚老男人。
呂頌今兩口子被父母叫回家勸妹妹,媳婦自來就看不慣公婆偏心小姑子的樣子,陰陽怪氣的說:
“家門口就沒有二婚的老男人了嗎,非要跑那么遠嫁個二婚的?要是個大款也行啊,家里供你那么多年,也能回報一二。
怎么,就圖他人好啊,他人真要是那么好,前妻怎么就鐵了心不跟他過呢。我告訴你,女人有了孩子輕易是不會離婚的,他前妻寧可帶著孩子凈身出戶,也不愿跟他過,可見他有多不是個東西。
丑話說前頭,人是你自個挑的,以后受了氣,你哥可幫襯不了你。”
最后,為了阻止小妹,呂頌今把戶口本藏了起來,放在辦公室。
自從張起航的事情曝出來,家里給妹妹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
可妹妹總是敷衍。
從昨天開始,手機干脆打不通了。
他們哪里知道,張起航已經(jīng)把呂燕鳴手機里他們的號碼拉黑刪除了。
呂頌今沒辦法,親自趕過來。
呂頌今在京州也沒什么人脈,只認識江一南和陸小夏,雖然連朋友都算不上,但他還是厚著臉皮來求助了。
陸小夏也沒多想,她其實還挺擔(dān)心呂燕鳴的下落的。
想了想,她用辦公室電話給呂燕鳴撥了過去。
一下子就接通了,但是,是個男人接的。
“這是呂燕鳴的電話嗎?”她問。
電話里的男人聲音很低沉,警惕性很強的樣子。
“你是燕鳴什么人?”
她雖然沒跟張起航打過交道,但也猜出來,這人應(yīng)該就是張起航。
“這里暖心集團。呂燕鳴有一份離職報告沒有簽字,實習(xí)工資也沒有結(jié)。我通知她來公司一趟辦理交接。她在嗎,請她接一下電話。”
電話那頭終于響起呂燕鳴的聲音:
“陸總,不好意思,我這幾天有事沒去跟你道別。我就不去簽字了,工資……我有空了再去領(lǐng)吧。”
陸小夏耐著性子,聲音已經(jīng)有些微慍了。
她愿意出手,但是如果真遇到扶不上墻的爛泥,她也只能望泥興嘆。
“燕鳴,你還是來公司一趟,工作該交接的要交接,于公,這是職場人的基本素養(yǎng)。于私,咱們好聚好散,把工資結(jié)了我跟你哥哥也好交待。你哥哥拜托我照顧你,請你不要讓我為難。你是不方便來嗎?需要幫助嗎?”
呂燕鳴這才嚅嚅答道:
“沒有沒有,陸總,沒什么不方便的,那我現(xiàn)在就過去。”
電話開的免提,呂頌今在一旁都聽到了,他對陸小夏自然是萬分客氣,說了不少謝謝。
一個小時后,陸小夏在辦公室見到了呂燕鳴。
呂頌今藏在辦公室后面的小隔間。
他已經(jīng)作了最壞打算,由陸總先探探妹妹的口風(fēng),如果妹妹執(zhí)迷不悟,他就先把妹妹拷回老家去關(guān)一陣子。
總不能眼看著妹妹跳火坑。
他聽到陸總問:
“張起航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還跟他結(jié)婚嗎?”
呂頌今在后面聽著,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聽妹妹說:
“網(wǎng)上那是有人惡意中傷他,他不是那樣的人,他那個前妻一直在求復(fù)合,知道我倆要結(jié)婚,才這么誣陷他。”
說到這里,她忽然有點心虛似的,強辯道:
“就算那些是真的,那也許是他前妻把他逼到那種地步呢,畢竟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得了戴綠帽子。起航不愛那個女人,我不一樣,他對我很好。”
陸小夏看著眼前這姑娘,無奈的嘆口氣。
終于明白為什么上一世這姑娘直到被打進ICU,也從來不向娘家求助了。
自己選的路,跪著也得走完啊。
難道命中注定要掛糞袋嗎。
她真是不忍心。
作最后一試吧,希望能罵醒。
“姑娘,如果你被誣陷了,你會怎么樣?正常人都會大聲的為自己辯解對不對。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么不站出來為自己發(fā)聲?他家沒網(wǎng)嗎,還是他傻?你這么愛他,你也可以站出來勇敢為他發(fā)聲,你覺得他會同意嗎?”
呂燕鳴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她提過為他發(fā)聲,但是被拒了。
她忽然覺得頭皮發(fā)緊,抬頭看著陸總,這個女人一向不愛笑,但也從不咄咄逼人。
垂著眼瞼,不看她。
但卻莫名讓人心安。
她似乎不想承認自己看錯了人,喃喃著犟了一句:
“他對我真的很好,他從不打我。”
“他現(xiàn)在當(dāng)然要對你好,現(xiàn)在打你,你還能嫁給他嗎?他三十多歲了,沒什么錢,現(xiàn)在又聲名狼藉,好不容易有個上鉤的,當(dāng)然要牢牢抓住。”
陸小夏說著,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繼續(xù)道:
“姑娘,你這樣年輕的女孩找對象盡量要在同齡人里找,因為比你年齡大很多的那些男人,如果他還單身,大概率說明他在他那個年齡段的求偶市場被淘汰了,所以他只能通過向少不經(jīng)事的異性,展示自己的閱歷、見識,來獲得配偶,而他向年輕異性展示的東西,在他那個年齡段是最沒有價值的,只是因為你年輕,你沒見過,所以才會被吸引。”
她悠然一笑,又補了一句:
“當(dāng)然,除非這個男人是人中龍鳳。”
室內(nèi)一片死寂。
這話說得很直接了,張起航算什么人中龍鳳呢。
呂燕鳴的臉色紅了又白。
她低著頭,摳手指。
“退一萬步講,如果他真是家暴犯,你覺得你能他前妻那樣的能力,逃到美國去嗎?”
呂燕鳴的臉徹底白了。
辦公室的屏風(fēng)后突然走出來一個人。
呂燕鳴手足無措的看著來人,小臉煞白,叫了一聲:
“哥。”
呂頌今什么也沒說,手里突然亮出了一副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