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向東這一站起來,整個屋子的氣氛都變了。剛才坐著說話時還能看出幾分長輩的溫和,現在身板挺直,眼神銳利,那股子久居上位的威嚴頓時壓得人喘不過氣。他的目光在屋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安平身上,帶著說不出的心疼和憤怒。
門口的警衛員小張立即調整站位,右手看似隨意地搭在腰間,目光警惕地掃視著門外每一個角落。他的動作很自然,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那是在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小安,"陳向東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是個好孩子。受了這么大委屈還能這么冷靜,條理清楚,像你爸的種!不像有些人,只會窩里橫,專挑沒爹媽的孩子欺負!"
這話說得明明白白,院里院外的人都聽得真切。易中海的臉唰地一下全白了,嘴唇哆嗦著想說什么卻發不出聲音。他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角,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走!"陳向東一揮手,"帶我出去,認認你說的那幾位‘高鄰’!我倒要看看,都是些什么人物,敢這么欺負烈士遺孤!"
安平心里明白,最關鍵的時刻到了。他面上保持著鎮定,微微點頭:"陳叔叔,您別動氣,為這些事氣壞身子不值當。"
"我不動氣?"陳向東冷笑一聲,眼角余光掃過門外那些躲躲閃閃的人影,"我再不動動,有些人真要無法無天了!真當這四九城沒王法了不成?"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小屋。小張立即跟上,始終保持著一個既能保護首長又能隨時應對突發狀況的距離。他的步伐穩健,眼神銳利,讓那些想看熱鬧的人都不敢靠得太近。
這一出來,院里頓時鴉雀無聲。剛才還湊在一起交頭接耳的鄰居們,此刻都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陳向東目光所及之處,人群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有幾個孩子想探頭看,被自家大人死死拽住。
易中海、劉海中、閻埠貴三人不自覺地湊到了一處,站在中院通往后院的月亮門邊上。易中海強作鎮定,但顫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內心的慌亂。劉海中一臉糾結,既想上前巴結又害怕被牽連。閻埠貴則縮在最后面,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陳向東目光如電,直接鎖定易中海。他邁步上前,每一步都踏得沉穩有力,鞋底敲擊地面的聲音在寂靜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你就是易中海?"聲音平穩,卻帶著千鈞之力。
易中海心里一顫,硬著頭皮上前半步:"是,我是院里一大爺。領導,您……"
"一大爺?"陳向東打斷他,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諷刺,"好一個一大爺!我問你,前幾年是不是有部隊的同志來找安平被你攔回去了?你還跟人說,孩子有親戚照顧,過得挺好,不用他們操心?"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把易中海最害怕的事情翻了出來。他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辯解的話,卻發現喉嚨發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我那是……"易中海結結巴巴地想辯解,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你那是安的什么心?"陳向東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聲音陡然提高,"我再問你!院里孩子偷雞,人贓俱獲,你這當一大爺的不教育小偷,反倒責怪見義勇為的?鄰里團結就是讓你這么和稀泥、欺負老實人的?"
這一連串質問像一記記重錘,砸得易中海頭暈眼花。院里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連小孩子都不敢出聲。有幾個平日里受過易中海氣的,此刻都在心里暗暗叫好。
傻柱在屋里透過門縫偷看,臉上火辣辣的。他想起自己之前對安平的所作所為,不由得縮了縮脖子。賈家窗戶后面,秦淮茹和賈張氏嚇得面無人色,死死捂住棒梗的嘴,生怕他發出一點聲音。
"領導,這事我可以作證!"劉海中突然上前一步,臉上堆著諂媚的笑,"老易這事做得確實不對,我當時就勸過他……"
"這里輪得到你說話?"陳向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剛才在屋里,安平可都跟我說了。你們這三個大爺,沒一個好東西!"
劉海中頓時噎住,訕訕地退到一邊,臉漲得通紅。閻埠貴更是往后縮了縮,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陳向東的目光重新回到易中海身上,一字一句道:"易中海,你身為管事大爺,欺上瞞下,隔絕烈士遺孤,縱容惡行,打壓良善!你德行有虧,不配為尊長!我今天把話放在這兒,安平以后要是在這院里再受半點委屈,我唯你是問!"
這話如同最后的審判,易中海雙腿一軟,要不是及時扶住墻壁,差點癱倒在地。他的臉色灰敗,眼神渙散,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陳向東不再看他,轉向安平,語氣緩和但堅定:"小安,這地方你不能待了。你的工作問題,叔叔來解決。我回頭就跟你們軋鋼廠的領導打個招呼,給你安排個正經工作。"
這話一出,院里頓時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所有人都明白,安平這是要翻身了。有幾個平日里對安平還算不錯的鄰居,此刻都露出欣慰的表情。而那些曾經欺負過安平的,則是一個個面色慘白。
"謝謝陳叔叔。“安平微微躬身,語氣平靜。他的目光掃過院里眾人,將每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陳向東拍拍他的肩:”放心,有叔叔在。以后遇到什么事,直接來找我。“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本子,寫下一個電話號碼遞給安平,”這是我辦公室的電話,有事就打這個號碼。"
說完,他環視四周,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掃過,最后對警衛員道:"我們走。"
吉普車發動的聲音在寂靜的院子里格外刺耳。直到車子駛遠,院里還是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剛才發生的一切驚呆了,久久回不過神來。
安平站在原地,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些復雜的目光。他知道,從今天起,一切都不同了。他不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軟柿子,而是有靠山的人了。
易中海終于支撐不住,癱坐在地,老淚縱橫:"完了……全完了……我這一輩子的名聲啊……"
劉海中卻一個箭步沖上來,緊緊抓住安平的手:“安平同志!以后在院里、在廠里,有事你盡管吩咐!我劉海中一定全力支持你!"
閻埠貴也湊過來,臉上堆著笑:”安平啊,以后家里有什么事,盡管跟三大爺說!要是有誰敢欺負你,三大爺第一個不答應!"
安平看著眼前這兩張諂媚的臉,又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易中海,心里冷笑。這一切,才剛剛開始。他輕輕抽回被劉海中握住的手,語氣平淡:"二位大爺客氣了。我還是那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說完,他轉身朝自己的小屋走去,留下身后一片復雜的目光。陽光照在他的背影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這道影子,從今天起,將籠罩在整個四合院的上空。
就在這時,前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穿著工裝的中年人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安平同志!領導安排讓你過幾天去醫務室報到!”這個消息如同又一記重錘,把剛剛經歷巨變的四合院再次推向新的波瀾。所有人都愣住了,連癱坐在地的易中海都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震驚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