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華長劍一揮,架在云冠清的脖子上。
鋒利的劍尖在云冠清的脖子上抹出鮮紅的血跡。
公孫華喝道:“說!不然我殺了他!”
云知節(jié)凝視公孫華半晌,沉聲道:“秘籍已經(jīng)被上官彤帶走,我沒有打開看過。你留他們一命,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能救你的命。”
這老頭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憑什么說救他的命!
公孫華假裝應下,“說來聽聽。”
“陰蝕真經(jīng)……靠陰氣修行,進境飛快,越是往后修煉,陰氣就越積越多。”云知節(jié)頓了頓,換了口氣繼續(xù)道:“到最后,只會像老蠱師一樣,活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公孫華擰著眉,老蠱師形骨具消,四處殺無辜之人取血,煉成人丹續(xù)命,無惡不作。
天下名門正派聚眾剿之,死傷無數(shù),都沒能將老蠱師殺死。
若是讓公孫華活成老蠱師這般模樣,他……不愿。
命不在,他就什么都沒有了。
云知節(jié)看見云冠清的睫毛顫了顫,頓時握緊了拳頭,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我看過你的臉,你殺了我。”
“待他們醒來,只會覺得這一切都是上官彤做的。”
公孫華確實不會放過云知節(jié),以免讓上官彤知曉他做下的事,陰蝕真經(jīng)不行,還有武成帝陵,只要上官彤修行出了岔子,就不得不尋找永生之法。
“江湖恩怨……是是非非,今日你報仇,明日我報仇,何時能了。不如就在我這里斷了。”
云知節(jié)抓住公孫華的劍尖移向自己的脖子,“要留著我兒,才能指認上官彤。”
他看著公孫華,一字一句道:“不然……等我孫兒云珂回來,定會將云家之事,上達天聽,查個水落石出。”
公孫華看著眼前這個老人,“如你所愿。”
長劍揮動,血光乍現(xiàn)。
公孫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沒有逗留就離開了。
咕嚕咕嚕冒泡的鮮血從脖子上涌出來,云知節(jié)直直地看著屋頂?shù)臋M梁,“不要……報仇……”
云冠清張著嘴無聲地嘶喊,眼淚一顆顆砸落在膝蓋上。
風卷云舒,樹叢茂密。
上官彤在野山上找了個洞住進去,打開陰蝕真經(jīng),這一世,她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路。
風將書頁吹得翻卷,一張接著一張的功夫小人從紙面翻出來。
幾日后,上官彤下山,陰蝕真經(jīng)沒有陰氣修行太慢了,正好前世她和巫祈雨下過不少墓穴,不缺陰氣修行。
下山不久,她循著公孫華留給她的記號,在一間偏僻的廟宇找到渾身是傷的公孫華。
她驚呼道:“你怎么傷成這樣?”
八極門已經(jīng)反應過來,派來抓捕上官彤的人不計其數(shù)。
公孫華倒了血霉碰上了,他等著上官彤也倒霉!
他吐出一口氣,“沒事,養(yǎng)幾日就好了。你呢,尋到秘籍了嗎?”
上官彤點頭,陰蝕真經(jīng)就在她身上,但是……她不準備給公孫華。
秘籍是她自己的。
公孫華愿意幫她,那是他欠她的,若不是他將皇陵的事情說出去,上官家和公孫家都不會遭此一劫。
“我下墓需要一些土夫子,你走鏢認識的人多,有沒有辦法找到合適的人。”
公孫華強忍著傷口的疼痛坐起來,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那么多年,他終于要得償所愿了嗎?
“是……下皇陵嗎?”
上官彤柳眉倒豎,“你對皇陵還不死心!以后都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
她的聲音在破廟回蕩,灰塵被震的撲簌簌地往下掉。
公孫華暗道,真不愧是陰蝕真經(jīng),短短幾日,上官彤就步入二流高手之境。
若不是練了短命,公孫華都快按捺不住自己的貪婪,殺人奪寶。
“你不想聽,我不說就是……”
公孫華重新躺下,胸口隱隱作痛,“我是認識了一些人,但是我身上的傷,需要養(yǎng)幾日才能出發(fā)。”
上官彤皺眉,公孫華上次受那么重的傷,為了跟上她,不也能騎馬……怎么這次不行。
“好,那就休息幾日。”
破廟的位置太好找了,當晚,八極門的人尋上來。
田泰目光陰沉地看著公孫華和上官彤,咬牙切齒:“叛徒!你……”
公孫華出聲打斷他,“誰讓你那么傻,隨口一句你就信了。”
田泰氣得青筋直跳,公孫華也就只能逞成口舌之快了,“抓住上官彤,殺了公孫華!”
話音剛落,八極門的人提劍沖上來,公孫華勉力抵抗。
重生一世,上官彤雖然對公孫華無感了,但她現(xiàn)在需要他的幫忙,起碼在找到合適的土夫子面前,他不能死!
當即,她提劍迎上去,和公孫華并肩作戰(zhàn)。
——宛城
將鏢押送回宛城的公孫林,和身為鏢的云珂,兩人懵逼地看著空蕩蕩的上官府。
公孫林抓住一個路人的衣袖,問:“上官家怎么回事?搬家了?”
“上官家早就被滅門了!”路人甲甩了甩袖子,嫌棄地走了。
云珂一手抱著云家托他送過來的禮物,一手抓住路人,“你說清楚,誰滅的門?怎么滅的門?為什么要滅門?”
路人:“這我哪知道?”
就在這時,一個信差從小店鋪匆匆跑出來,停在云珂面前,“你是云珂云公子吧,這是豐安城的來信。”
云珂拆開一看,是父親云冠清的信。
老爺子病故,速回!
短短七個字,將云珂砸得頭暈目眩,怎么會呢?
明明他出來時,爺爺身強體健,百年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