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之約
蘇以諾第一次見到顧挪亞,是在古城南隅的木作工坊。暮春的細雨打濕了雕花木門,她抱著祖父留下的舊木匣站在柜臺前,看著男人正用刨子打磨一塊歌斐木,木屑帶著淡淡的松香氣,在空氣中漫開溫柔的霧。
“這木匣的榫卯是明代樣式,”他頭也沒抬,聲音裹著老木頭的溫軟,“你祖父是木工匠人?里面裝的是《創世記》手稿吧,我聞著有松香和油墨的混合味。”
蘇以諾愣住。作為宗教學研究者,她這次來古城是為了考證“以諾與神同行”的文獻記載,卻沒想過這人能一眼看穿木匣的來歷。更讓她意外的是,工坊的墻上掛著一幅裝裱的經文拓片,墨跡斑駁卻字字清晰——“以諾與神同行,神將他取去,他就不在世了”。
“您也信這個?”她指著拓片,指尖還沾著木匣上的木屑。
顧挪亞終于抬頭,眼底映著窗外的雨光,像盛著一汪淺湖。“我爺爺是老木匠,”他放下刨子,從抽屜里取出一塊打磨好的歌斐木,“這拓片是他臨終前給我的,說木作要‘依榫卯同行’,人要‘與神同行’,就像挪亞造方舟,按神的吩咐而行,從不會偏差。”
她沒接話。最近研究“世代傳承與神同行”課題時,總陷入困惑——現代人總說“自主生活”,卻鮮少提“與神同行”;整理以諾、挪亞的文獻時,發現他們“生兒養女”的同時,從未停止與神同行的腳步,可現在很多人卻把“繁衍”與“信仰”拆分成兩件事。她像塊沒找到榫卯的木料,在傳統與現代的夾縫里找不到支撐,直到上周在教堂聽到牧師講《創世記》5章,那句“以諾生兒養女,仍與神同行”像道微光,才讓她來這家以“方舟木作”聞名的工坊,想從木作里尋得“同行”的奧秘,卻沒想過會遇到這樣一個人。
“我叫蘇以諾,”她輕聲回應,指尖捏著木匣的邊緣微微用力,“我只是不明白,為什么現在的人很難像以諾、挪亞那樣,既生兒養女,又與神同行?難道繁衍后代,不能和信仰傳承一起走嗎?”
顧挪亞把歌斐木放在工作臺上,從書架上取出一本泛黃的《木作筆記》,里面夾著張祖父手繪的方舟圖紙。“你看這方舟的榫卯,”他指著圖紙,“每一塊木料都有對應的位置,少一塊都不行——就像‘與神同行’和‘生兒養女’,不是對立的,是像榫卯一樣咬合的。以諾生兒養女三百年,仍與神同行,是因為他知道,繁衍不只是傳遞血脈,更是傳遞‘與神同行’的信仰;挪亞造方舟時,也帶著家人一起順服,這才是真正的‘世代傳承’。”
他的話像細雨浸潤木料,慢慢軟化了蘇以諾心里的焦慮。那天他們在工坊待了一下午,雨停后陽光透過窗欞,在方舟圖紙上投下細碎的光。她說起研究中的難處:為了找“以諾后代與神同行”的記載,翻遍十幾本古籍;采訪現代家庭時,很多人說“養孩子已經夠累,沒時間談信仰”。顧挪亞則講起工坊的過往——爺爺當年造祭祀用的木鼎,堅持“每鑿一刀都禱告”,說“木作要榮耀神,養孩子更要榮耀神”;父親接手工坊后,在每個木作成品的內側,都刻上“與神同行”的小字,說“要讓使用者記得,生活里處處能與神同行”。“你看那個木碗,”他指著展柜,“是我給女兒做的,內側刻著‘挪亞的信實’,等她長大,我會告訴她挪亞造方舟的故事,讓她知道信仰要像木料的紋理,刻在生命里。”
“下周我要造一艘迷你方舟模型,”顧挪亞收拾工具時忽然說,“用歌斐木,按《創世記》6章的尺寸比例縮小,會刻上‘你要用歌斐木造一只方舟’。你要是有空,來幫忙打磨吧,或許能在木作里,找到你要的‘同行’答案。”
蘇以諾猶豫了兩天。直到周五晚上,她在整理祖父的手稿時,看到里面夾著一張老照片——祖父抱著年幼的父親,在工坊前舉著刻有“以諾同行”的木牌。她忽然想起《創世記》6:9的“挪亞是個義人,在當時的世代是個完全人。挪亞與神同行”,或許“與神同行”從來不是抽象的概念,是像木作一樣,在日常里一點點打磨,在繁衍中一代代傳遞。于是周六清晨,她帶著祖父的手稿,走進了木作工坊。
工坊的工作臺上,已經放好了切割好的歌斐木。顧挪亞遞給她一把細砂紙:“打磨歌斐木要順著紋理,不能急,就像‘與神同行’,要順著神的帶領,不能按自己的意思來。”蘇以諾接過砂紙,輕輕打磨著木料的邊緣,指尖觸到溫潤的木紋,忽然覺得心里的困惑像木屑般,被慢慢磨去。
“你看這方舟的隔間,”顧挪亞一邊組裝框架一邊說,“神吩咐‘分一間一間地造’,是要挪亞按次序預備,我們‘與神同行’也一樣,生兒養女、工作生活,都要按神的次序來,不能混亂。之前有個年輕木匠,急著趕工期,沒按榫卯結構來,結果木作沒幾天就散了——就像人要是急著按自己的意思生活,忘了與神同行,日子也會‘散架’。”
蘇以諾忽然明白,自己之前總把“繁衍”與“信仰”分開看,是因為忘了“與神同行”要融入生活的每個細節——就像木作的榫卯要融入每塊木料,信仰也要融入生兒養女的每個瞬間。那天她不僅學會了打磨歌斐木,還在顧挪亞的指導下,在方舟模型的底部刻上了“以諾同行”四個字。
從那以后,蘇以諾成了工坊的常客。她會在周末跟著顧挪亞做木作,把“與神同行”的文獻研究,和木作里的“同行智慧”結合;顧挪亞則會陪她整理手稿,用木作的例子幫她解讀古籍里的“世代傳承”。他們的相處像木料與榫卯,在彼此的生命里精準咬合,每一個瞬間都藏著神的預備。
盛夏的一天,蘇以諾接到一個重要的研究項目——整理“以諾、挪亞世代傳承”的文獻,要在全國宗教學術會議上分享。她帶著初稿來找顧挪亞,說“總覺得少了‘生活見證’,不夠有力量”。顧挪亞拿出女兒的畫——畫里是一家三代在工坊做木作,背景是方舟,上面寫著“與神同行”。“這就是最好的見證,”他說,“以諾、挪亞的傳承,不是只有文獻記載,更是像這樣,在家庭里、在日常里,把‘與神同行’傳給下一代。”
蘇以諾把這幅畫放進研究報告,在學術會議上,當她展示這幅畫,說起工坊里的“同行故事”時,臺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有位老教授說:“這才是‘世代傳承’的本質——不是文獻里的文字,是生命里的同行,是繁衍中帶著信仰的傳遞。”
深秋的時候,蘇以諾和顧挪亞在木作工坊舉行了訂婚儀式。那天陽光正好,工坊的墻上掛著方舟模型和“與神同行”的拓片,牧師誦讀著《創世記》5:22:“以諾生瑪土撒拉之后,與神同行三百年,并且生兒養女。”顧挪亞握著蘇以諾的手,從口袋里取出一枚用歌斐木做的戒指,內側刻著“同行之約”:“以諾,神讓我們在木作與文獻里相遇,是要我們一起活出‘與神同行’的生命,一起把這份‘同行之約’傳給下一代,你愿意嗎?”
蘇以諾含淚點頭。婚后,他們一起把工坊改造成“同行木作館”,既做木作,也開展“信仰與家庭”的分享會,館里的墻上掛著三幅經文拓片:“以諾與神同行”“挪亞與神同行”“你要用歌斐木造一只方舟”。
有天下午,一對年輕夫妻帶著剛滿周歲的孩子來木作館,妻子說:“我們總覺得養孩子壓力大,沒時間談信仰,看到你們的故事,才知道信仰能融入養孩子的日常。”
顧挪亞蹲下身,指著方舟模型說:“挪亞造方舟時,肯定也覺得難,但他按神的吩咐一步步做,最后保全了全家。養孩子也一樣,每天陪孩子讀一節圣經,做一次禱告,就是‘與神同行’;等孩子大了,帶他做木作,告訴他木作里的‘同行智慧’,就是信仰的傳承。”
蘇以諾則拿出祖父的手稿,翻到“生兒養女,仍與神同行”那一頁:“以諾三百年里,既生兒養女,又與神同行,說明這兩件事不是矛盾的,是相輔相成的。我們繁衍后代,不只是傳遞血脈,更是傳遞‘與神同行’的盼望,讓每個孩子都知道,生命里有神同行,是最珍貴的祝福。”
幾年后,蘇以諾和顧挪亞有了一對兒女,兒子叫“顧同行”,女兒叫“蘇盼諾”,取“與神同行,盼望挪亞的信實”之意。每次帶孩子們做木作,他們都會指著歌斐木說:“這是造方舟的木頭,神用它保全了挪亞一家;我們的生命,也要像歌斐木一樣,被神使用,在同行中傳遞信仰。”
孩子們漸漸長大,兒子成了一名木工匠人,繼續經營“同行木作館”;女兒則成了一名宗教學研究者,專門研究“以諾、挪亞的世代傳承”。女兒在她的著作里寫:“我的父母教會我的,不只是木作的技巧和文獻的知識,更是‘同行之約’的真理——人類繁衍的意義,從來不是簡單的生命延續,是帶著‘與神同行’的信仰,把這份同行的愛與盼望代代相傳,讓每個世代都知道,生兒養女的同時,仍能與神同行,仍能把神的信實,刻進生命的每一寸紋理里。”
古城的木作館依舊飄著松香氣,每年都會有很多家庭來這里,學習木作,聆聽“同行故事”。蘇以諾和顧挪亞常常坐在工坊的窗邊,翻看祖父的手稿和方舟圖紙,指尖劃過“以諾與神同行”的經文時,總會想起初見的那個雨天——原來神早已在時光里預備了一切,讓兩個尋求“同行”的人,在“同行之約”里相遇,又一起把這份約,寫成了跨越世代的愛的見證,讓“與神同行”的真理,像歌斐木的紋理般,在繁衍中永遠鮮活,永遠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