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神威嚇跑了后金四旗人馬,也嚇壞了自己人。就是李南東沒少見過蕭遠動武,也不曾見過這樣血腥暴烈的場面,周虹煙則直接嚇暈了過去。等聽到胡大牛確定已死的消息,李南東來不及流淚悲痛,與蕭遠合計著劉之綸已死,留下一營兵也沒什么用,便帶著這一千多號人從小道撤到密云,就地解散了。
皇太極聽聞此事,“噫”了一聲,不想明軍中竟有這般人物,半信半疑。查點軍馬,杜度的鑲白旗經兩次大戰折損了不少兵將,其他各旗都還齊整。便命杜度帶旗下人馬前往遵化休整,其余各旗往永平城而去。
蕭遠和李南東夫婦回到北京城已是三日后,見著程本直,后者精神好了許多。只聽他道:“上回片倉失火一案已有了眉目。錦衣衛掌刑指揮李若璉大人秉公執正,查明當事人系迫于刑訊,授意誣告。督師家人無罪。”
蕭遠道:“難得當今世道還有這樣正直的人。”
程本直道:“可惜李公成甫反因此事連降兩級,已辭官回鄉了。”
眾皆默然。
程本直又道:“你們回來正好,我正要去探望督師,正好一起去。”
后金大軍退走,京城中關于袁崇煥的口風緩和了許多。見是兵部主事余大成所托,守天牢的錦衣衛樂得做個人情,程本直等人順順利利見到了袁崇煥。袁崇煥見到蕭遠又驚又喜,說起遵化一戰不免又想到趙率教等人。英雄已逝,悲傷無益。李南東問:“韃子入關以來死了這許多人,督師現又身陷囹圄,可曾想過接下來怎么辦?”
袁崇煥道:“我早料到皇太極不敢持兵久戰,退走是遲早的事。只怕他不從遵化回,反乘虛去取山海關。”
蕭遠把劉之綸戰敗身亡,八營兵僅剩一營的事說了一遍。
袁崇煥皺眉道:“如此看來,他必是往山海關去了。若是大壽在,皇太極不能得手,就怕大壽不守山海關,反退去錦州。”
程本直道:“督師自身安危尚未可知,還管這些作甚。”
袁崇煥不認同道:“我等經營遼東多年,豈能就這樣輕易讓與韃子。本直,你速和兩位小兄弟往追祖大壽,就說是我說的,要他嚴守山海關。”
“督師!”程本直叫起屈來,“祖帥就是不忿皇上抓您,這才退的兵,您現在讓他守山海關,叫他如何處之?”
“大敵當前,國家為重。前日老大人一番話將我驚醒,為臣子的盡忠乃分內之事,怎能以冤屈罔顧國事?汝等既還認我這個督師,就將這番話傳與大壽。”袁崇煥義正辭嚴道。
“督師!”程本直淚流滿面,還想再說幾句,袁崇煥揮揮手,示意讓他們速去。
蕭遠等人無奈,拜別袁崇煥,拉著程本直出天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