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考試結束后的課間,十分鐘,足以讓一場風暴席卷一中的每一個角落。
風暴的中心,是年級主任王建國的辦公室。
王建國,人送外號“王閻王”,此刻,他的臉黑得比辦公室里那盆快要枯死的發財樹還要難看。
他手里捏著那張粉紅色的答題卡,指關節捏得發白,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心肌梗塞。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他指著那張答題卡,氣得嘴唇都在哆嗦,“這是考試!這是神圣的高考模擬!他……他把這里當成什么了?情書發表會嗎?!”
辦公室內,圍了一圈的老師,表情各異。
有的震驚,有的惋惜,有的則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滿臉通紅。
“王主任,您消消氣,”化學老師“滅絕師太”推了推老花鏡,語氣復雜,“陸凡這孩子……最近確實有點反常,會不會是壓力太大,精神出了點問題?”
“我看他精神得很!”王閻王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里的枸杞都跳了起來,“你們看看這字!這筆鋒,這力道!他寫自己名字的時候都沒這么用心!這是什么?這是**裸的挑釁!是對考試紀律的藐視!是對我們全體教育工作者的侮辱!”
消息,比病毒傳播得還要快。
還沒等上課鈴響,校園論壇就已經徹底爆炸了。
【核彈級爆料!學神陸凡語文交白卷,姓名欄赫然填寫——林初夏!】
【一樓占座!真的假的?樓主你號不要了?造謠是要被抓進去的!】
【千真萬確!我二姨夫的表弟的同學就在那個考場!親眼所見!監考老師臉都綠了!】
【我靠!我以為是學神之間的巔峰對決,沒想到是舔狗的世紀表白?】
【版本更新了!我聽說是陸凡在作文格子里畫了一幅林初夏的素描,旁邊寫著“我的眼里只有你,沒有作文題”!】
【這算什么!我聽說他拿到卷子,當場朗誦了一首自己寫的十四行詩,然后瀟灑離場,深藏功與名!】
謠言越傳越離譜,陸凡在短短十分鐘內,從一個“頓悟學神”,光速跌落神壇,變成了一個“為愛癡狂的戀愛腦”。他之前所有的逆襲事跡,都被重新解讀為是為了吸引校花注意而進行的嘩眾取寵的表演。
“我就說嘛,一個學渣怎么可能突然開竅,原來是荷爾蒙上頭了!”
“可悲啊,用這種方式博眼球,林初夏估計要煩死他了。”
“粉轉黑了,虧我之前還覺得他挺牛的,現在看來,就是個小丑。”
教室走廊里,陳鋒被一群跟班簇擁著,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各種流言,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拍著大腿,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快意,“我就說他是個廢物!上不了臺面的東西!還跟我講什么進化心理學?我看他是進化到猴子身上去了!腦子里裝的都是香蕉吧!”
“就是!鋒哥你一句話,就讓他原形畢露了!”旁邊的小弟連忙拍馬屁。
-陳鋒志得意滿,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輕蔑地說道:“這種人,連做我對手的資格都沒有。看著吧,等成績出來,他就是全校最大的笑話!”
另一邊,風暴的女主角林初夏,則被幾個女同學圍在中間,俏臉一陣紅一陣白,手足無措。
“初夏,陸凡也太……太瘋狂了吧?”
“他是不是誤會什么了?這也太尷尬了!”
“你以后還怎么面對他啊……”
林初夏咬著嘴唇,心里亂成一團麻。她無法理解,那個在圖書館里跟她探討學術,眼神清澈如水的男生,怎么會做出這么幼稚、這么……讓她難堪的事情。
之前對他產生的所有好感和欣賞,在這一刻,都被一種強烈的困惑和失望所取代。
“叮鈴鈴——”
數學考試的預備鈴響起,拯救了不知所措的眾人。
當陸凡走進第二個考場時,他享受到了比之前強烈十倍的“注目禮”。
整個考場,上百道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那眼神里充滿了嘲諷、鄙夷、同情和毫不掩飾的八卦。
他仿佛不是來考試的,而是來游街的。
陸凡對這一切置若罔聞,他面無表情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平靜地擺好文具。他那張英俊的臉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羞愧或慌亂,仿佛那場驚世駭俗的“語文告白”,根本就不是他干的。
他越是平靜,就越讓那些準備看他笑話的人感到惱火。
陳鋒就坐在他不遠處,看到他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恨得牙癢癢,低聲罵了句:“裝模作樣!”
很快,數學試卷發了下來。
今年的數學題,難度堪稱地獄級別。試卷剛發下來不到十分鐘,考場里就響起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許多考生看著那些曲里拐彎的函數圖像和復雜到爆炸的立體幾何,腦門上已經滲出了冷汗。
哀鴻遍野。
然而,陸凡在拿到試卷的那一刻,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如果說之前他是暴風眼中心的寧靜,那么現在,他就是一把出鞘的絕世名刃,鋒芒畢露!
他的眼神銳利如鷹,大腦在“神級學習”天賦的加持下,運轉到了極致。
那些讓別人抓耳撓腮的題目,在他眼中,卻如同一個個脫光了衣服的美女,所有的結構、所有的陷阱、所有的解題路徑,都清晰地暴露在他面前,一覽無余。
他動筆了。
沒有絲毫的猶豫和停頓。
“唰唰唰——”
考場內,只能聽到他筆尖劃過紙面的聲音,那聲音均勻、快速、且富有節奏感,像一臺精密的永動機,永遠不知疲倦。
選擇題?三秒一道,目光所及,答案立現。
填空題?掃一眼,心算出結果,直接填寫。
解答題?從解析幾何到函數求導,從數列求和到立體幾何,他的步驟清晰、簡潔、完美,多一個字都嫌累贅,少一個字則意猶未盡,其解題過程,充滿了一種令人賞心悅目的暴力美學。
旁邊的考生,還在為第一道大題的第一小問苦苦思索時,他已經翻到了最后一頁。
壓軸題,一道結合了參數方程和不等式證明的綜合性難題,難度系數爆表,是用來區分學神和學霸的終極殺器。
陸凡只看了十秒鐘。
然后,他用三種不同的方法,將這道題解了出來。最后,甚至還在草稿紙上推演出了第四種更為簡潔的解法,但他懶得再寫。
四十分鐘。
整張150分的試卷,他做完了。
而考試時間,是120分鐘。
陸凡沒有提前交卷,他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確認每一個數字、每一個符號都萬無一失后,他放下了筆。
他抬起頭,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靜地看向窗外。
那里,天空湛藍如洗。
戰爭,開始了。
你們用一場語文的“社死”來審判我。
那我就用一場數學的“封神”,來回應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