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就別吃了。”江茉莉直接把肉放在自己的面前。
江母剛剛把肉放在靠近江玉琴夫妻的位置,江茉莉手伸長一點,也能夠得到。江茉莉不是江母,她才不慣著江玉琴,江玉琴不想吃,那就別吃唄。
江玉琴顯然沒有想到江茉莉會在這個時候把肉端走,她以為丁超在,江茉莉多少得給點面子。江玉琴以為江母剛剛就已經跟江茉莉說要注意了,而江茉莉還是沒有注意。
“味道不錯。”江茉莉道,“我喜歡吃。”
江玉琴想要把那一盤肉端過來,又怕江茉莉又搶,到時候就真的不好看了。江玉琴看看江父,她希望江父能說江茉莉兩句。
然而,江父沒有說江茉莉,而是道,“你們吃別的,茉莉晚上還要參加演出,很辛苦的。”
“辛苦?”江玉琴不悅,“我們工作不辛苦嗎?”
“愛吃就吃,不愛吃就別別吃。”江茉莉道,“來家里吃飯,還挑三揀四的。你有本事就自己去做飯,別讓我媽給你做飯啊。”
江茉莉不給江玉琴面子,就算在丁超的面前,那也是一樣的。江茉莉不是她媽,她媽還想著捧著江玉琴一點,江茉莉不那么做。
以前,江玉琴沒少欺負江茉莉跟江母,她在外面總是說她是繼女,不是江母親生的,說江母對她不夠好。江母要臉面,沒有真的對江玉琴太過不好,要是江茉莉,江茉莉就直接對江玉琴不好。
“你……”
“吃吧,吃吧。”丁超給江玉琴夾了一塊魚肉。
“這肉刺多。”江玉琴道,她夾了魚肚子上的魚肉給丁超,“魚肚子上的肉好吃一點。”
“好。”丁超不想讓江玉琴繼續鬧,再鬧下去,丁超臉上也不光彩。
別人都知道江玉琴不顧江父的反對,非得要嫁給丁超了。也有人覺得丁超明明知道一切,還故意跟江玉琴領證,對,這就事實,但是丁超不想讓別人知道,不想讓別人多說。
江玉琴夫妻吃完飯之后,他們沒有幫著刷碗筷,吃完就直接走了。哦,也不算是直接走的,江玉琴還讓丁超去她原先住的房間里,讓丁超把她的其他一些東西帶走。江父還是不大喜歡丁超,但他到底承認了丁超這個女婿。
江父不承認丁超這個女婿不行,江玉琴跟丁超是合法夫妻,這不以江父的意志為轉移。江父也不能叫江玉琴去離婚,不能讓江玉琴二婚。
吃完飯,江茉莉也沒有收拾碗筷,江母和江父一向都不讓江茉莉做這些事情,他們都想著江茉莉好好唱戲就行。
江父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江茉莉跟著江母一起去廚房。
“媽,您還真是任勞任怨,爸都還沒有發話,您把什么東西都給準備好了。”江茉莉道,“還不忘準備一條魚。”
按照南城的風俗習慣,有魚,那就是對女婿的認可了。江母做了那么一大桌子菜,丁超沒有多夾菜,江玉琴時不時給丁超夾菜,還夾的都是魚都是肉。
江玉琴的脾氣一向都是那樣,桌子上有好吃的,江玉琴恨不得把一大半好吃的都弄到她的碗里。
“遲早都是要準備的。”江母道,“你剛剛怎么就直接把肉端到你的面前?不怕你爸不高興嗎?”
“這不是還有您嗎?”江茉莉挑眉,“爸真要是不高興,您哄哄他。”
“唉。”江母嘆了一聲氣,“我是給人當后媽的,難免要低頭。你呢,你還是不用太低頭……”
江母不想自己的女兒太受委屈了,她覺得女兒說得很對,江玉琴是江父的親生女兒,江茉莉也是江父的親生女兒。
“嗯,我就是不低頭。”江茉莉道,“對她這樣的人,不能低頭,你低頭了,她就踩著你的。”
曾經,江茉莉也忍讓過江玉琴,可江玉琴壓根就不懂得心疼妹妹,江玉琴只會狠狠地踩著江茉莉。江茉莉吃了太多虧了,她現在又長大很多,她才不可能跟以前那樣忍讓江玉琴。
“你不是要去單位了嗎?”江母問。
“等一會兒就去了。”江茉莉道,“媽,我剛剛看了一下江玉琴的房間,她把箱子都帶走了。剛剛借了三輪車,拿走不少東西。”
“叫姐。”江母道,“在你爸的面前,得那么叫。她要帶走那些東西就帶走,她不帶走,你要要用那些東西?”
“我才不用她用過的東西。”江茉莉撇嘴,“她的東西能好用嗎?沒有用過她的東西,她都得說別人的不是,用了她的東西,就更得被她說。”
江茉莉還沒有去單位,江老太太來了。江老太太已經知道江玉琴不顧家里人反對跟丁超領證結婚了,她的臉色想當不好。
“她那一副不要錢的樣子,太丟臉了。”江老太太一來到家里,她看到江父坐在客廳,她張嘴就是道,“別人跟我說起這一件事情,我都不好意思開口說。”
江父跟個鵪鶉似的,他都不敢多說話。
“媽。”江母倒了茶水出來。
江老太太吃過飯才過來的,她可不想讓別人說她非得來二兒子這邊吃一頓飯。江老太太不差那一頓飯,在家里吃也是一樣的。
“你也是,你是不是巴不得她早點嫁了?”江老太太板著一張臉,臉上皺紋多,顯得很兇悍。
“我……這……”江母確實想著江玉琴早點出嫁,但是江玉琴真不是從她這里偷了戶口本的。
“奶奶,奶奶。”江茉莉隨即小跑到江老太太的身邊,她伸手挽著江老太太的手,“奶奶,我今天晚上要參加演出,你們去不去看?我讓爸媽去看,他們還說我都不只是演出一次了,這兩張門票還在這兒呢。”
江茉莉拿出門票在江老太太的面前晃了晃,“奶奶,您去給我撐撐場子唄。”
“我的乖乖,又要演出了?”江老太太道。
“嗯,我這一次可不是演丫鬟了。”江茉莉道。
“你把門票給我了,你爸媽怎么辦?”江老太太還是比較心疼江茉莉的,江茉莉嘴巴甜,長得又漂亮。
“他們等下一次去看。”江茉莉道,“我們不只是要演出一次的。我看啊,他們今天也沒有心思去看,姐姐跟姐夫上午來過,送了兩瓶白酒跟幾個蘋果。喏,桌子上的這幾個蘋果就是。”
桌上的幾個蘋果不大,果皮不是很紅,偏青色一點。
“就送這樣的半青不紅的蘋果,還這么小個?”江老太太嫌棄地道,“你姐姐就是一個小家子氣的人,從小到大都這樣。”
“您是晚來了一點,您來早一點,還能看到姐姐姐夫把房間搬空呢。”江茉莉道。
“茉莉。”江母示意江茉莉別說。
江茉莉還是要說的,她覺得她媽是當后媽的,她媽才要阻止一下她,省得讓江家那些人不高興。江茉莉可不怕,她姓江,是她爸的親生女兒。
“奶奶,您要不要看一看?”江茉莉帶著江老太太去看江玉琴的房間,“上一次,她帶著被子過去的時候,門還是鎖著的。這一次,她還想要鎖門,姐夫沒有讓她鎖。姐夫還是要點臉面的,要是不要臉的話,姐一定讓姐夫住在家里了。”
丁超不是上門女婿,江父也不可能讓丁超跟江玉琴住在家里,江茉莉就是這么一說。
“他們真要是敢住在這里,你給奶奶說,奶奶把他們趕出去。”江老太太道。
江茉莉哄著江老太太,等江老太太要回去的時候,江茉莉跟江老太太一起走。江母見江老太太走了,這才松口氣,江老太太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江母還是有點怕江老太太的。
“茉莉的脾氣就是這樣,她小時候被她姐坑的次數多了,就不愿意再低頭。”江母道,“她大了,唉,茉莉她……你也別怪茉莉。”
江母怕江父怪罪江茉莉,江玉琴到底是江父的第一個孩子。
“茉莉說的沒錯。”江父道,他懷疑江玉琴夫妻今天過來就是為了房間里的那些東西。江父被江玉琴傷到了,寒了心,他自認為對江玉琴夠不錯了,有時候還讓江茉莉受委屈了,而江玉琴還不知足,“別人家都是大的讓著小的,我們家,小的讓著大的。你別總讓茉莉讓著玉琴了,媽以前也說過了,茉莉是我親生的,不是我們撿來的。”
江老太太說的話可沒有這么溫和,她說的話刺耳多了,她的意思是江玉琴的親媽跟別的男人跑了,誰知道江玉琴到底是不是江家的種。就算江玉琴是江家的種,那也是一個壞種。江老太太見著江茉莉的時候,也是說讓江茉莉不要讓著江玉琴,別聽江母的話讓著江玉琴。
“家里總得有人讓一讓,矛盾才能少,關系才能緩和一點。”江母道,她稍微說幾句,女兒沒有真的太讓著江玉琴就好。要是女兒太過讓著江玉琴,江母也會心疼。
“難為你了。”江父道,他剛剛聽到江老太太說的那些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好在江茉莉懂得哄江老太太,江茉莉稍微說幾句,江老太太高興了也就不說其他的話。
“一家人。”江母道,“不去計較那么多。”
江父微微點頭,他就喜歡妻子這樣的性子,妻子能把家里管理得井井有條。至于江玉琴總覺得江母不好,江父認為江玉琴就是太挑刺了,后媽到底是后媽,別指望后媽跟親媽一樣。曾經,江父想著讓江玉琴跟著她媽,江玉琴過去幾天就不愿意帶著她親媽那邊了,非得要回來。
一個戀愛腦好不容易跟心上人在一起,那個人怎么會想著帶江玉琴這個拖油瓶呢,人家是恨不得讓江玉琴滾得遠遠的。那個人不好說是自己不讓孩子待在自己這邊,就說孩子要是不去親爸那邊,那么后媽就要霸占那些東西。江玉琴感覺到了親媽對她的不喜,親媽不愿意讓她多出現在后爸的面前,江玉琴也想著曾經在江父家過的好日子,當然得要回去。
別人看到江玉琴夫妻回去娘家帶了很多東西過來,那些人還笑著道,“你娘家人是認下這門親事了?”
“我原先房間里面的東西,都是我自己用過的東西。”江玉琴回話,她不能讓別人覺得這是江家人送給她的東西,這分明是她自己的東西,她應得的東西,“我嫁過來了,自然就得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