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博文很少關(guān)注我工作上的事,這會兒能鄭重其事的點出來,看來對今天的“偶遇”很是不滿。
我也沒繞圈子,開門見山道:“我想爭取易醫(yī)生的獨家采訪權(quán),我不知道會在包間遇見你,和林小姐。”
聞言,陸博文遲疑地瞄了我一眼,挑眉道:“你跟易醫(yī)生……是舊識?”
我驀地被噎了一下。
說不認識,到底曾在易家老宅伺候過八年的小祖宗。
但說認識,在他易裕臣的眼中,我也不過跟那些鞍前馬后的小奴才差不多,哪里敢攀這一層關(guān)系。
想到這,我淡淡道:“有所耳聞。”
陸博文微微頷首,起身握住我的手道:“夏夏,你也知道媽不喜歡你跑動跑西,而這位易醫(yī)生...他不僅是神經(jīng)外科領(lǐng)域的權(quán)威,更是陸氏想要發(fā)展的重點的合作伙伴。萬一有什么閃失,不僅影響陸氏聲譽,我也……難辭其咎。"”
陸博文這是想讓我放棄搶專訪的機會。
乍一聽像是在替我著想,但仔細一琢磨,更像是怕我的介入影響他替林珊珊背書。
畢竟我們?nèi)说年P(guān)系放在那,同時跟易裕臣有交集,日后難免會常碰面。
陸博文在我的事業(yè)和林珊珊的前途中,選擇了繼續(xù)為他的小姑娘保駕護航。
不惜搬出婆婆。
我這顆小棋子,不算什么的。
想到這,我的心口像是堵了團浸了水的棉花,沉得喘不過氣來,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勉強道:“所以呢?”
陸博文沒有立即回應(yīng),像是變戲法似地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和聲道:“你呀,工作也不用那么辛苦,只要安安心心地做好你的陸太太,閑時去買點喜歡的物件,其余的事交給我,嗯?”
我看著他遞過來的銀行卡,不知該哭還是笑。
我想,如果我沒撞見辦公室的那一幕,一定會覺得相處五年的丈夫?qū)ξ覍檺塾屑樱冀K如一吧?
可我心里清楚,這不過是他打發(fā)我這顆棋子的小伎倆。
陸氏醫(yī)療的總經(jīng)理,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想到這,我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問:“買什么都可以嗎?”
“當然,”陸博文回得果斷,黑眸里還夾著一絲溫熱,“老公的錢就是夏夏的錢。”
演技一流。
我攥緊手心又松開,半晌才接過銀行卡。
腦海里一閃而過的,是林珊珊穿著花枝招展出現(xiàn)在包間的情形。
小姑娘一身名牌,像極了被嬌養(yǎng)長大的小公主。
但只有我清楚,那些名牌,都是我的丈夫陸博文陪著她買的。
想著過往的五年,除了維持陸太太這個身份的必須的體面外,我可以用勤儉持家來形容。
不曾想自己的老公卻把錢都花在了小三身上。
他陸博文不是想我買點喜歡的物件嗎?
我如他所愿。
翌日下午,我和卓開朗出現(xiàn)在奔馳4S店內(nèi)。
“寧小姐,目前店里這款現(xiàn)車只有石墨灰色,”導(dǎo)購指著面前的梅賽德斯,“你覺得呢?”
我將銀行卡遞過去:“就它了。”
一小時后,卓開朗摸著副駕真皮座椅感嘆道:“沒想到啊兄弟,我這也是吃上了啊。”
我剛準備回應(yīng),陸博文的電話突然插了進來。
我猜是他收到銀行短信了。
“我剛收到銀行發(fā)來的提示信息,夏夏今天是去購物了嗎?”
我回頭看了眼身后的新車,坦誠道:“嗯,買了輛車,你經(jīng)常在外應(yīng)酬,我想先練練手,以后多晚都能接你下班了。”
跑采訪也會更方便。
電話那頭的陸博文頓了頓:“夏夏買車是為了方便接我?”
聽著好像還有些動容。
我想著昨晚他讓我放棄專訪的事,面無表情道:“當然。”
“我們夏夏呀,真是賢良淑德。”
陸博文愉快地掐斷了線。
我沒閑心多想,驅(qū)動新買的座駕前往圖書館,繼續(xù)查閱易裕臣過往寫的那些文獻。
再抬頭時,窗外竟然淅瀝淅瀝地下起了小雨。
彼時已是晚上九點鐘。
我抱著資料準備出門,卻在來電顯示上看到了林珊珊的名字。
她怎么會給我打電話?
我在狐疑中按下了接聽。
“夏夏姐,能麻煩你來醫(yī)院接我一下嗎?”小姑娘嬌軟的聲音從聽筒里冒出來,“小舅舅臨時有事走不開呢。”
接她?讓我?
這把我當什么了?
我直接拒絕:“我沒時間,你叫車吧。”
“可是小舅舅覺得我一個人不安全,”林珊珊微微抬高了語調(diào),話鋒一轉(zhuǎn)道,“再說了,姐姐的新車不也是花小舅舅的錢,難道我連搭一趟的資格都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