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聽到傅承洲的話,蘇晚就頭疼。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哪有那么多規矩要學,真的是老古板一個,比她高中時的教導主任還可怕。
但她面上絲毫不顯,也聰明的不去回應傅承洲讓她以后聽他的承諾,不動聲色的換了一個話題。
她鼻子皺了皺,像是被什么吸引,仰起臉好奇問,“傅大哥,你用的是什么香水啊?好好聞。”
她說不上來傅承洲身上是什么味道,像是檀香,可又沒有那么濃烈,清清淡淡的,像是被大堆冰雪包裹著的檀香,冷冽,不動聲色,卻有著極為特別的存在感。
越聞越上頭。
蘇晚忍不住又往傅承洲頸窩處湊近了些,像只尋找食物的小動物,一個勁兒的嗅著那絲清冽又沉穩的氣息。
她全然沉浸在對香氣的探索里,絲毫沒有注意到,隨著她無意識的靠近,溫熱呼吸一下下拂過傅承洲頸側的皮膚。
傅承洲原本平穩的呼吸正變得越來越重,越來越沉,搭在膝蓋上的手也不自覺的微微收攏。
終于,在那股甜香與冷香徹底交織,蘇晚幾乎要貼到他身上時,傅承洲再也無法克制。
他猛然伸手,一把攥住了蘇晚纖細的手腕,力道有些失控的重。
蘇晚吃痛,茫然抬起頭,對上傅承洲驟然幽深的眼眸。
然而,長久以來刻入骨髓的理智和自律習慣,依舊先于內心洶涌的沖動一步。
他垂眸,看著蘇晚那雙清澈又無辜的大眼睛,喉結艱難滾動了一下,出口竟是帶著訓斥意味的冷硬,“我之前就明確說過,每周兩次即可,過于縱欲會傷身,更會讓人心智渙散、沉迷其中,以后不許再這樣了。”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在極力平復些什么,然后做出決定,“今晚我在旁邊客房睡,你好好休息,不要總想這些有的沒的。”
蘇晚徹底懵了,大眼睛里寫滿了冤枉。
她只是夸他香啊,怎么就變成縱欲、變成想有的沒的了?!
傅承洲的腦回路是不是跟她不在一個頻道上?
不過,等等,傅承洲要去睡客房?
這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蘇晚心里的小人開始放煙花慶祝。
畢竟,傅承洲跟個鋼鐵火爐一樣,體溫高,手臂還沉,哪有她帶來的那個超大超柔軟的兔子玩偶抱著舒服自在。
但她現在已經學精了,深知絕對不能把內心的狂喜表現出來,更不能讓傅承洲看出來她其實有點嫌棄他。
于是,她垂下眼睫,努力擠出一副失落又委屈的表情,小嘴微微撇著,聲音低低的,“好吧,那我一個人去睡了。”
甚至,她還適時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然后慢慢抽回自己的手腕,慢吞吞的往書房門口挪去,背影看起來孤單又可憐。
可等到關上書房門,隔絕了傅承洲的視線,蘇晚臉上失落的表情瞬間一掃而空,嘴角控制不住的高高翹起,幾乎要咧到耳根。
她幾乎是踮著腳尖,一路小跑著沖回主臥。
耶,自由,獨享超大超豪華臥室!
雖然這臥室的裝修風格她實在不敢恭維,黑沉沉的,一點都沒有她喜歡的裝飾,不過沒關系,過兩天她就找個機會,把這里重新裝修一遍。
蘇晚回到臥室,把幾乎有半人高的毛絨兔子玩偶抱上床,又從行李箱里摸出幾包珍藏的小零食,然后點開屏幕電視,調出她最近在追的綜藝。
完美快樂的獨處夜晚,正式開啟。
另一邊,蘇晚離開后,書房里重新恢復了寂靜,只剩下傅承洲一人。
他強迫自己重新將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未處理完的文件上,試圖用高強度的工作來驅散腦海中那些不該有的畫面,和身體殘留的燥感。
一直忙到深夜,終于將這幾天積壓的事務全部處理完畢。
合上最后一份文件,他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起身回房休息。
經過主臥門口時,傅承洲的腳步下意識頓了一下,目光落在緊閉的房門上,停留了片刻。
里面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響,他最終什么也沒做,繼續往前走,去了旁邊準備好的客房。
洗漱完畢,傅承洲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休息。
然而,睡意卻遲遲沒有降臨。
臥室里太過安靜,床鋪也顯得過分寬敞,空蕩。
差距太明顯,讓人不自覺回想起前兩晚。
雖然蘇晚睡相實在不敢恭維,總是像只樹袋熊一樣纏在他身上,擠得他動彈不得,耳邊還時不時有她細微的夢囈。
但那種依偎著的溫熱觸感,那股揮之不去的甜軟氣息,卻莫名的讓人很受用。
而現在,身邊空空如也,只有冰冷的床單和被褥。
十分鐘過去,傅承洲依然清醒的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上模糊的輪廓。
腦海里不受控制浮現出,蘇晚剛才離開時失落又委屈的樣子。
他想,蘇晚年紀還小,心性未定,不會像他這樣嚴格克制**也是正常的。
況且,今天才新婚第三天,他似乎對她太過嚴苛了些。
或許,可以再縱容她一次?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便如同藤蔓迅速攀滿心頭。
最終,傅承洲掀開被子,起身披上睡袍,走出了客房。
他站在主臥門口,抬起手,想要敲門,動作卻有些遲疑。
畢竟,之前是他自己義正辭嚴地說要分房睡,現在又主動回來,這實在有違他一貫的原則。
猶豫片刻,他放下手,轉而拿出手機,找到蘇晚的號碼,編輯了一條消息發送過去。
“看在新婚第三天的份上,今天可以破例不計較,開門吧,我可以陪你一會兒。”
主臥內,蘇晚正看到綜藝搞笑處,笑的不行。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伴隨著一聲清脆的提示音。
蘇晚漫不經心的拿起來一看,發送者是傅承洲。
蘇晚整個人一懵,停止了咀嚼薯片。
他怎么發消息來了?不是要去睡客房嗎?
蘇晚手忙腳亂的放好零食,把電視音量調到最小,然后飛快環顧四周,跳下床把房間里所有亮著的燈都關掉,只留下一盞昏黃的睡眠夜燈,制造出一種我已經熟睡的假象。
她鉆進被窩,蒙住一半腦袋,只露出一雙眼睛,連呼吸都放輕了。
等了好一會兒,門外沒有任何聲響,手機也沒有再收到新消息。
蘇晚估摸著,傅承洲那種工作強度高得像非人類的工作狂,現在這個點要是還不睡,那明天估計得靠仙氣吊著了,他應該已經回客房休息了。
她慢慢從被窩里探出頭,松了口氣。
剛才光顧著吃零食,現在有點口渴。
樓下冰箱里有果汁和牛奶,蘇晚決定偷偷溜下去拿一瓶上來喝。
她輕手輕腳的披上外套,小心翼翼擰開主臥的門把手,生怕發出一點聲音。
然而,門剛拉開一條縫,蘇晚就僵住了。
門外,傅承洲居然還站在那里。
他背對著門口,身形挺拔卻透著一絲難得的躊躇,似乎正準備離開,又像是還在猶豫。
聽到身后傳來的開門聲,傅承洲倏的轉過頭來。
深邃的眉眼在走廊壁燈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清晰,目光直直落在蘇晚臉上。
四目相對。
蘇晚腦子里轟的一聲,只剩下一個念頭,
不好!!
她整整三個行李箱的小零食要不保了!
僅用零點零一秒,蘇晚就帶上了臥室門,然后朝著傅承洲撲過去,雙腿纏上他,先發制人的控訴,“傅大哥,臥室裝修好丑,我不喜歡這里,我不想住這間房了,給我換一個。”
傅承洲下意識攬住她的腰,他垂眸,眸光閃爍。
蘇晚在明示要去他的房間。
太粘人了,太不克制人欲了。
但她年紀還小,他再給她破例一次。
“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