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這幾天把自己躺廢了,居然連找個開封府都費勁。實在沒有辦法,只能憑借著記憶回到自己家。
看到家門口的幾個大字,楊宗謹總算松了一口氣。
他進到內(nèi)院的正堂的時候,李媗之主動迎了上來,關(guān)心的問道:“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下,這么快就出去了?”
“我本想出去見大舅哥一面,結(jié)果沒想到自己好像魔障了一般,先是迷了路,接著是遇到一個很刁蠻的女人。”楊宗謹坐在座位上,一臉的無奈。
李媗之卻大吃一驚,伸手放在楊宗謹?shù)念~頭測體溫,疑惑道:“沒發(fā)燒啊?怎么會找不到去開封府的路!”
楊宗謹搖了搖頭,意思是自己不知道。
李媗之更加覺得奇怪,總覺得楊宗謹表現(xiàn)得哪里怪怪的。
“你到房里好好休息一下,晚飯熟了叫你。”李媗之吩咐道。
“好的。”楊宗謹從座位上起身,轉(zhuǎn)身進了里屋。
朱茜跟了過去,照顧楊宗謹?shù)钠鹁印?/p>
留下董秋荻,皺著眉在思索著一個問題。
李媗之看出來,低聲說道:“妹妹你如果有話就盡管說,咱們是一家人,沒有那些忌諱。”
董秋荻這才道:“我總覺得夫君從醉歡樓回來就有點奇怪,行事作風和前面簡直是判若兩人。我總覺得他是著了什么迷,以至于這樣。”
李媗之沉思了一下,說道:“你我都是這些年的熟人,自然彼此信任。我有話不妨直說,朱茜妹妹作為當事人,這些天卻表現(xiàn)得很平靜。”
“姐姐是懷疑……”董秋荻眼神一凜。
李媗之忙打斷董秋荻的猜測,說道:“我不是你想的那樣,總覺得朱茜還有事情瞞著我們。”
見董秋荻陷入沉思,李媗之繼續(xù)說出自己的看法:“朱茜因父親之死,對于符咒之謎極為痛恨,這是其一。其二,朱茜這些天一直陪在夫君的身邊,她完全有很多次下手的機會。”
董秋荻道:“既然如此,咱們不妨來一個‘引蛇出洞’。”
李媗之湊了過去,聽董秋荻說詳細的計劃。聽到精彩的部分,頻頻點頭。
晚飯時分,一家四口圍桌而坐,其樂融融的一起吃飯。
席上,李媗之道:“夫君,我待會兒去趟兄長家。他好像找到重要的線索,讓我拿過來給你看。”
楊宗謹一聽,頓時高興地道:“這可太好了。我這兩天感覺有點迷糊,得虧有大舅哥在。”
李媗之笑道:“那就一言為定。我去去便回,你不用一直等著我。我回來之后,自然會把大舅哥要我交給你的東西放在書房。”
“沒問題。”楊宗謹夾起一塊肉塞到嘴里。
“那就最好。”李媗之放下碗筷,站起身來,走出了吃放的房間。
楊宗謹嘀咕道:“這么急著出去?不吃完飯再走?”
李媗之道:“我已經(jīng)吃飽了,很快就回來。”說完,在秋意濃的陪同下離開了。
楊宗謹埋頭吃喝,并沒有特別留心這件事。
董秋荻卻格外注意到朱茜,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看在眼里,故意不露聲色。
晚飯結(jié)束,楊宗謹感覺自己頭暈目眩。
朱茜忙扶著楊宗謹?shù)溃骸胺蚓憧隙ㄊ菤庋獌商潱硭湍愕脚P室里躺一躺。”
“嗯。”楊宗謹也覺得自己精力不足。
在朱茜的陪伴下,楊宗謹回到臥室,躺在床上。
朱茜道:“夫君這樣睡可不好,吃的全是硬食。妾身給你熬了一碗湯,喝了就會睡得更香甜,有利于身體的恢復。”
“有勞你啦。”楊宗謹溫柔的看著朱茜。
男人嘛,總是喜歡對自己溫柔的女人。
這時,湘兒走了進來。
朱茜將冒著熱氣的碗湯交給楊宗謹,并道:“趁熱喝,效果最好。”
楊宗謹閉上眼睛,一口干了。
喝完湯,眨眼的功夫就睡著了。
朱茜用手背輕輕地撫摸楊宗謹?shù)哪橗嫞壑袩o限的愛戀,卻摻雜著一絲決絕。
董秋荻屏住呼吸,在屋外面看到,心里有些疑惑。
夜幕降臨,天上星辰數(shù)顆。
楊宗謹依舊在睡覺。
而湘兒從外面進來,向朱茜報告:“主母回來了,身上還帶著一個小匣子,不知道里面裝著什么東西。”
“你在這里照顧夫君,我去去就回來。”朱茜迅速起身,走了出去。
她避開府上的下人及巡哨的婆子等,悄無聲息的潛入到書房。
一進門,她就看到書房的桌案上放著的木匣子,上面還掛著銅鎖。
朱茜一步步靠近,從頭上抽下金簪子,用尖銳的一頭撬開銅鎖,打開一看。
令她玩玩沒有想到,箱子里面竟然是空的。
“妹妹,讓你很失望吧。”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朱茜腦后傳來。
朱茜回頭一看,只見李媗之和董秋荻就站在她的面前。
“你……你們……”朱茜怎么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露出破綻。
“好了。妹妹你還是老實交代吧!”李媗之伸手關(guān)上小匣子,站在朱茜面前,威不可犯。
“既然被你們發(fā)現(xiàn)了,那我就老實說了。”朱茜把金簪子插回頭上,從容道:“符咒害死我的父親,我一心想要報仇,所以私下翻看了夫君的物品。”
等她把話說完,李媗之和董秋荻都是一聲嘆息。
董秋荻道:“妹妹,我實話告訴你吧。我今天問過師父,杜延平膝下無兒無女,根本就沒有你所說的那檔子事。”
朱茜猛然一怔。
“你還想騙我們?”李媗之一臉沉痛的說道,“我們對你雖然不是特別好,但也算是盡心盡力。你居然還在這里欺騙我們,完全是把我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我……”朱茜欲言又止。
李媗之看朱茜態(tài)度很固執(zhí),只好道:“既然你不肯說的話,那我們只好把你交給夫君,由他來處理吧。”
朱茜霍然起身道:“別!我告訴你們,但是請你們不要說出去。”
李媗之和董秋荻對視一眼,然后點頭。
朱茜清了清嗓子,一改往日神態(tài),正色說道:“我下面要說的話,字字都是真,絕對不騙你們。”
李、董二女是第一次看到朱茜這樣堅定的目光、肯定的語氣,不由得愣了愣。
朱茜從袖子里拿出一個護符,說道:“我的父親真的是杜延平,你們口中他的無兒無女是一個假象。其實父親是為了保護我們母女,不得已的做法。”
李媗之仔細看朱茜手上的護符,竟然是那道死亡符咒編織而成。唯一不同的是,護符的中間有一行字,血債血償!
“這護符是母親從我死去父親的手里拿走,在上面用自己的血寫好,然后在等我大了的時候,再告訴我。”朱茜道。
她深受震撼,問道:“你父親是不是執(zhí)行一項很危險的任務?”
朱茜皺眉道:“不知道。其實這也是我要徹查的原因,畢竟父親當年到底做了什么事,必須通過蠻長時間的追查才會有結(jié)果。”
“你為什么不讓夫君繼續(xù)追查下去?”董秋荻問道。
“夫君當然可靠,但是開封府那幫人不可靠!”朱茜的語氣里滿是不屑,“這都過去十多年,你看他們查出來什么?還被人有心抹去了當年的記憶,想一想就生氣。”
李媗之大吃一驚:“你早在自己追查!那么夫君去霧隱村的時候,你是不是也跟在他的身后。”
“我是自己單獨去的,奇怪的是沒有見到汪菀的父母。”朱茜坦率道。
李媗之和董秋荻對視一眼,心里更加疑惑。
屋里氣氛一時安靜。
董秋荻突然開口問朱茜:“你和蕊夫人是什么關(guān)系?”
李媗之一怔,下意識的看向朱茜。
朱茜苦笑一下,坦白道:“蕊夫人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師姐。我們共同拜師,后來隨她下山出差辦事。在桃花塢的時候,我就看到過夫君。只是夫君心思全在茶農(nóng)案所以沒注意到我,讓我有機會做別人的女兒嫁給他。”
“那么蕊夫人為什么肯讓你隨夫君北上?”董秋荻問道。
“我?guī)熃闶墙M織里面的人物,而我不是。師姐大度的給我報仇的機會,我當然要牢牢的抓住。”朱茜回答的很直白。
“你這樣做,似乎讓我們有些為難。”李媗之道。
朱茜自然也知道。
她沉默了。
李媗之突然道:“這樣吧。我借口你要回去看望你父親,讓你脫離這里。躲在暗處依然可以查案,還能動員到你師姐在京中的勢力。”
朱茜更加沉默了。
“怎么,你不愿意?”李媗之問道。
“我……我……”朱茜欲言又止,神態(tài)顯出萬般的不舍。
李媗之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話,那我只能把你的事情告訴夫君。你應該知道,夫君是查案人員,任何一個細節(jié)都有可能成為查案的突破口。至于夫君如何處理,就看他的意思。”
朱茜含淚道:“我要去見夫君。我相信他會理解我的苦衷。”
李媗之和董秋荻對視一眼,同時朝著兩側(cè)分開。
就在她們分開的一瞬間,后面出現(xiàn)了一個令朱茜十分吃驚的人物。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