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段天行的突然自燃。根據仵作的仔細檢驗,他的身上被人涂了一種奇特的物質,一旦情緒激動,體溫升高,就會引發自燃,而有機會把這種東西涂在他身上的除了你這個伙伴。因為你自己親口承認,段天行給過你紙條。”
“第四呢?”
楚琳看人的眼神越來越冷,完全沒有以前那種溫婉的感覺。
“沒有第四。段鵬飛發現了段敏并非同伴,于是對她痛下殺手。結果被蕭萬晟正好撞見,于是在蕭萬晟的幫助下他偽造了自己的死訊。然而段鵬飛沒有想到你們居然都是假的,還好心幫他隱瞞。但是這份‘好心’是有目的,最終也要了他的命。”
楊宗謹說完,微笑的看著她們。
“如果不是段天行的從中作梗,段敏的苦肉計早就成功了,又何必我們這樣大費周折。”周殿青氣惱道,“當初我和周天宇說好,當做他的女兒待在周家堡。本來是想借機發展一下松明樓,結果遇到了那件事。”
“原來是這樣,難怪周天宇對你完全不一樣。當時還覺得奇怪,現在想一想就什么都明白了。”楊宗謹回憶起前塵往事,不禁有些唏噓。
“不錯。周天宇對我很冷淡,這我一點都不在乎。”周殿青也陷入回憶,心里是五味雜陳。
這時,只聽楊宗謹嘆了口氣,問道:“為了一本‘五毒神功’值得這樣嗎?”
周殿青的臉上忽然布滿了哀愁,幽幽的道:“你也嘗過癲蠱的滋味,不瞞你說,我們也是受人控制……”
“你說的太多了!”楚琳粗暴的打斷了周殿青的話。
周殿青不敢再說話,避開了楊宗謹的目光,深深的低下了頭。
“可……可是你們為什么要連累一代大俠王倫呢?”楊宗謹有些生氣的問道。
楚琳冷冷的說道:“王倫是一面足以掩飾我們的盾牌,‘金刀王倫’多大的金字招牌,不用白不用。”
“是嗎?你們這樣做太卑鄙,完全是不擇手段。連一個退隱江湖多年的老前輩都不肯放過,讓他差點蒙受不白之冤。”
楚琳上前一步,不耐煩的催促道:“如果你不趕緊打開這個鎖,我保證立刻殺了你的兩位夫人,絕對不眨一下眼睛。”
楊宗謹忽然哈哈大笑,笑得十分猖狂。
楚琳和周殿青對視一眼,楚琳問道:“你笑什么?”
“你們覺得自己勝券在握,而我卻覺得自己還有活著的可能。”楊宗謹笑道。
高舜泰笑道:“聽你胡說八道,你的公主是不會來救你。為了掩護你們,一直待在驛館不能動彈。李媗之雖然在外面守著,但是我們已經派人去殺他。”
楊宗謹微微一笑,說道:“是啊,我的大夫人居然被你們偷襲了。那么我為什么聞到高大人身上散發著一股子熟悉的脂粉味。”
高舜泰笑容凝固。
而楚琳和周殿青都本能的站遠了一點,警惕的看著高舜泰。
高舜泰仰天長嘆,然后說話的聲音突然變了:“臭夫君,我還沒玩夠,你就拆穿了我的底細。”
“你的聲音!”楚琳大吃一驚。
高舜泰扭頭看向她:“你以為就你會偽裝,我就不會。”說完,把臉上的面具連帶著頭套揭了下來。
一張清麗的臉龐出現在她們眼前,她們都認出是李媗之。
李媗之把玩著面具,說道:“你們讓高舜泰來殺我,還想玩偷襲。結果我看破他作為裝瘋賣傻的知府是不可能突然降臨,唯一的可能只有一個。所以我一刀宰了他,然后偽裝成他的模樣,來見你們。”
“那她們……”楚琳看向董秋荻和朱茜。
董秋荻和朱茜也很配合的松開自己身上的繩索,微笑的看著她們。
不知不覺,楚琳和周殿青居然成為了劣勢方。并且沒有救援,要么拼死一戰,要么是自殺明志。
短短數秒鐘,楚琳已經做好了決定。
呲……嘀嗒……嘀嗒……
血滴在地上。
周殿青捂著肚子,血從她的指縫間溢了出來。痛苦的看向楚琳,艱難的問道:“你為什么要殺我?”
“因為你心軟了!”楚琳又是一用力,周殿青死在了她的劍下。
楚琳拔出匕首,冷笑一聲,直接抹脖子自殺身亡。
看著地上躺著的意見死的兩個女人,楊宗謹等人都嘆息了一聲。
一個時辰后,只聽轟的一聲。
強大的沖擊波帶著巨大的紅龍從鐵門后噴薄而出,頂上的石塊紛紛砸落,一時間天塌地陷。
這個巨大的神秘基地不停的搖晃和震動著,而隨著爆炸的進一步升級,炙熱的火焰和猛烈沖擊由地下蔓延到地上,仿佛是火山爆發,沖天而起,硝煙和灰塵甚至遮蔽了整個山谷。就算是十幾公里外,也能聽到劇烈的爆炸聲。
而爆炸過后,只剩下一片廢墟……
在廢墟遠處的白樺林里,楊宗謹、李媗之、董秋荻和朱茜注視著這一切。
“我們為什么要搞得這么驚天動地?”李媗之問道。
“為的是讓那個躲藏在幕后的人知道這件事。還有借此機會詐死,為的是能夠在幕后行事。”楊宗謹解釋道。
董秋荻嘆氣道:“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嗎?”
“你可不要這個時候心軟,要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和白色粉末的解藥,解決現在所面臨的問題,我們就必須這么做,絕不能讓這么多人都白白的死去!”楊宗謹態度十分的堅決。
朱茜堅定的站在楊宗謹的面前,說道:“夫君,我們愿意陪你去。刀山火海,都在所不辭。”
楊宗謹高興的點了點頭。
大理國最南端的領土是景昽郡,這里氣候炎熱,雨量充沛,土壤肥沃,極適宜妖艷之花的生長,加上這里叢林密布,道路崎嶇,交通閉塞,大理國是鞭長莫及,為種植妖艷之花提供了政治、經濟以及地理、氣候等方面得天獨厚的條件。
景昽的蘭那是一個很特殊的城市,到處都是帶有當地風俗的百姓。
在一幢名叫“太白酒家”的酒樓里,一男三女圍桌而坐。雖然穿著當地的衣服,但是男人的帥氣和女人的美貌都讓人不住地回頭。
一個駝背的老人晃悠的走了過來,從他們身邊經過。
“冤冤相報何時了。”老人輕聲問道。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男人用不輕不重的聲音回道。
老人聞言立刻停了下來,倒退了幾步,然后在男人身邊輕聲道:“山高雨大。”
“風急云卷。”男人的聲音嘶啞低沉。
老人回過身來看了一眼,這個英俊的青年,他以前從沒見過。
呆了片刻,老人又看看男人帶來的三個女人,然后小聲說道:“跟我來。”
“多謝。”男人和三個女子站起身來。
老人領著他們,沿著一條山邊的小路緩緩前行。
這條路非常僻靜,而且走到后面,基本就無路可走了,而是鉆入茂密的叢林里。老人對地形非常熟悉,帶著他們左拐右拐,穿前穿后,在叢林迷宮里進退自如。
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太陽也漸漸快要落山,叢林里是一片猩紅的顏色。
大概又過了半個時辰,在一片較為開闊的地方,老人忽然停了下來。
一男三女也自然停下了腳步,靜觀其變。
老人轉過身,忽然露出一個奸詐的笑容,跟著從叢林的四面八方走出十幾個粗布大漢,他們個個手中都拿著弓弩。
“你這是什么意思?”男人問道。
“你們又是什么人啊?”老人語調冰冷的問道。
“我們是松明樓的幸存者。”男人說道。
“幸存者?”老人完全不相信他們說的話,右手抬起,弓弩齊齊瞄準一男三女。
男人立刻高聲道:“聽說過五毒神功嗎?”
“你說什么?”老人臉色一變。
“我們拿到了五毒神功。”男人非常鎮定的說道。
“你是楊宗謹,大宋京畿路提刑官。而這三位應該是你的三位夫人,對不對?”
楊宗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跟我來!”老人在前走。
楊宗謹和李媗之等人跟在老人的身后。
而粗布大漢都跟著他們,生怕他們逃走。
眾人沿著這條坑坑洼洼的土路行駛了約莫一個時辰,終于抵達了他們的營地,這個時候,天早已經暗了下來。
營地很大,不過因為是夜晚,楊宗謹看得并不清楚。只見營地的四周都有木頭搭建的高塔,每個塔上都有兩到三名手持勁弩的大漢。除此之外,散落在營地外圍的地方還有一些巡邏的守衛和工事。整個營地完全是處于一種戰爭警戒狀態。
走進營地,來到了一間竹屋的前面。
老人道:“你們在此等候,先告辭了。”說完,走進了竹屋。
過了大約一刻鐘,老人走了出來。
“請吧。”老人讓到一旁道。
“多謝。”楊宗謹抱了抱拳,引著三位夫人走進了屋子。
四人走了進去,就看到一個中年男子在悠閑的品茶。他看到楊宗謹的時候,微微的吃了一驚,但是很快又恢復了狀態。
“你們這樣做難道不是自投羅網?”中年男子笑道。
“我們雖然命大,但卻也不會嫌棄自己命長,既然來了,自然有所準備。”楊宗謹回答的很干脆。
“好,非常好,看來你們真的是有持無恐,不過我很好奇你們冒著如此大的風險來這里的目的?”中年男子繼續問道。
“當然是來尋找白色粉末的解藥!”
“那么五毒神功呢?”
“早被我炸得一干二凈。”
“你什么意思!”
中年男子已經沒有耐心,揮動了手臂,頃刻間有數名高手從屋外竄了進來。
楊宗謹視而不見,笑道:“大毒尸還活著!”
中年男子大吃一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她真的還活著嗎?”中年男子問道。
楊宗謹從貼身的地方掏出一塊綠色的玉佩,這塊玉佩顏色自然通透,一看就知道是一塊上好的和田玉,而且在玉佩的中央刻著一個“青”字。
中年男人幾乎是一把從楊宗謹手里把玉佩搶了過來,握在手中久久不愿意放開。
“當時楚琳雖然下手很重,但是周殿青并沒有因此喪命。被我們及時救下,順便從她口中的得知此事。”
“你要我付出的代價就那么的簡單?”
“沒錯。”
中年男子把手一抬,就要吩咐小弟出去拿來藥丸的解藥的時候。突然,李媗之、董秋荻和朱茜一起動手,將這個還處于失魂狀態的中年男子拿下。
一切到此結束了。
楊宗謹望著窗外的青天,心中激蕩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