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蘇瑤派人去查福伯的下落,侯府大門外就傳來一陣整齊的馬蹄聲,踏在青石板上,震得人心里發慌。春桃跑進來,聲音發顫:“大小姐,宮里的侍衛來了,黑壓壓的一片,說奉趙貴妃的口諭,要帶您去宮里問話,還說……還說侯府私藏密信,意圖不軌!”
蘇瑤快步走到前廳,就見十幾個身穿黑色鎧甲的宮衛站在院中,鎧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為首的侍衛長手持鎏金腰牌,語氣冰冷如鐵:“蘇大小姐,貴妃娘娘有令,請您即刻隨我入宮回話,若敢抗旨,便是與朝廷為敵,休怪我等不客氣!”
柳姨娘跟在后面,扶著門框,假意勸道:“瑤兒,貴妃娘娘既然傳召,你就乖乖跟侍衛去一趟吧,可別連累了侯府上下,老侯爺剛走,咱們經不起折騰啊……”
“連累侯府?”蘇瑤冷笑一聲,上前一步盯著侍衛長,目光銳利如刀,“不知侍衛長可知,那所謂的‘密信’,是祖父生前托三皇子殿下轉交的,里面寫的是北狄異動的情報,關乎邊境數十萬將士的性命。如今密信被劫,福伯被綁,我正想入宮向陛下稟報此事,貴妃娘娘卻先派人來傳我,莫非是怕我查出劫信之人,與宮里有關?”
侍衛長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一個侯府小姐竟有這般膽識,他握著腰牌的手緊了緊,卻不敢接話——邊境安危是大事,三皇子更是陛下看重的皇子,他一個侍衛長,擔不起“耽誤邊境事”的責任。
蘇瑤見狀,又道:“我雖是女子,卻也知‘君前無虛言’。若我隨你入宮,途中出了意外,或是在貴妃娘娘面前‘說錯話’,侍衛長覺得,你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嗎?不如你先派人去請三皇子殿下過來,他親眼見過密信,也知道祖父的苦心,有他作證,我再隨你入宮,這樣對你我,對貴妃娘娘,都好。”
這番話軟中帶硬,既點出“密信關乎邊境”,又暗示“貴妃可能心虛”,堵得侍衛長啞口無言。他猶豫片刻,終究是不敢拿“邊境安危”和“三皇子”冒險,只得道:“好,我派人去請三皇子殿下,但在殿下到來之前,你不許離開侯府半步!”
侍衛長揮手讓宮衛退到門外守著,柳姨娘的臉色更白了,借口頭暈,扶著丫鬟匆匆回了自己的院落。蘇瑤看著她的背影,對老周說:“派兩個可靠的人盯著柳姨娘的院子,她院里的人,不許跟外界接觸,哪怕是送水送菜,都要仔細檢查。另外,去查昨晚負責守府門的護衛,看看是誰收了好處,放劫信的人進來的!”
老周剛走,春桃捧著一件月白色的披風進來:“大小姐,三皇子殿下到了,就在前廳外。”
蘇瑤轉身,就見蕭逸塵穿著一身月白色錦袍,腰間系著玉帶,快步走進來,神色凝重:“蘇大小姐,福伯的下落有線索了嗎?那密信里的內容,絕不能落入趙貴妃手中,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殿下放心,我已經讓人去查了。”蘇瑤將手中的銀簪遞給蕭逸塵,“這是祖父昨日給我的,柳姨娘剛才送了碗毒參湯,被我識破了。祖父的死,肯定和她有關,或許還牽扯著趙貴妃。”
蕭逸塵看著銀簪上發黑的尖端,眼中閃過怒色:“竟有此事!柳姨娘好大的膽子!我這就讓人去查柳姨娘的行蹤,還有她和趙貴妃的往來。你也多加小心,趙貴妃既然敢派人來傳你,肯定還會有后續動作。”
兩人正說著,就見負責查護衛的小廝跑進來,喘著粗氣:“大小姐,查到了!昨晚守西府門的護衛招了!是柳姨娘院里的貼身丫鬟,給了他五十兩銀子,讓他放兩個蒙面人進來的!那兩個蒙面人,腰間好像掛著趙府的虎頭紋玉佩!”
蘇瑤和蕭逸塵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劫信的人不僅帶著趙府玉佩,恐怕還與趙奎在云漠鎮的舊部有關。蕭逸塵低聲道:“云漠鎮是邊關重要的糧草轉運地,趙奎三年前在那里設的鋪子,表面是賣糧,實則一直在給北狄私運糧草,我早就派人盯著,只是沒找到確鑿證據。如今密信被劫,正好能順著這條線查下去。”
蘇瑤眼中一亮:“殿下若有趙奎私運糧草的線索,我們正好能將‘通敵’和‘資敵’的證據串起來,讓趙貴妃無從狡辯。”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已有了共同的計劃——先查玉佩來源,再順藤摸瓜找出糧草私運的證據,雙管齊下揭穿趙家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