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驚眠看著蘇稚棠吃飯的樣子皺眉。
“蘇稚棠,不要玩弄食物?!?/p>
蘇稚棠小嘴一撅,感覺給自己找了個爹。
明明黎驚眠的年齡大她不了多少,卻總感覺他比同年齡段的人要老成持重。
柳眉輕蹙,捏著勺子撒氣般地攪拌了一下,嘟嘟囔囔地:“可是我不想吃嘛?!?/p>
“誰來海市早餐只吃小米粥呀?”
她要吃蝦餃海鮮粥大螃蟹!
黎驚眠沉默地看著她。
蘇稚棠最近膽子大了,尤其是經(jīng)過了昨天,似乎發(fā)現(xiàn)了就算他生氣也不會對她做些什么。
面對他的時候倒是敢折騰,而面對其他人的時候……
呵,小慫貨。
平靜地回想了一下母親不愿意吃飯的時候,父親是怎么做的。
他將自己面前的早餐撤開,手伸向那碗被反復(fù)折騰的小米粥:“坐過來。”
蘇稚棠哼唧一聲扭開臉,不搭理他。
狐狐拒絕.ipg。
黎驚眠擰住眉,覺得真應(yīng)該讓他母親看看她心中性格乖軟聽話的小女兒實際上有多喜歡耍賴。
想到母親說的“態(tài)度要溫柔點”,輕輕嘆了口氣:“乖乖,坐哥哥身上來。”
“哥哥喂你。”
蘇稚棠見鬼了一樣看他,本來還有點心動,卻忽然被勾起了不好的回憶。
昨天晚上他這么自稱的時候,都是在算計她要她喝藥來著。
兩次!
霎時間滿眼警覺。
黎驚眠的耐心卻有限,不容置疑地把人搬了過來,舀了一勺粥喂到那張淡粉的唇邊。
“快吃,吃完收拾東西跟我搬去總統(tǒng)套房?!?/p>
蘇稚棠只能委委屈屈地被他一口一口喂飽。
黎驚眠居然還從中體會到了幾分趣味。
直到一碗小米粥空了,黎驚眠還有些意猶未盡呢。
總統(tǒng)套房的視野很好,位于酒店的最高層,窩在房間里就能將云沙灣的風(fēng)景收進眼里。
蘇稚棠看著外面的海景,感慨道:“比……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風(fēng)景好多了?!?/p>
黎驚眠默不作聲地將這句話收進耳,眼底閃過一絲思索。
她什么時候住過那個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了……
如果是跟著夏姿恬她們出去玩的那次,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是沒有空的,因為當(dāng)時他在住。
而且那晚……
黎驚眠覺得有什么呼之欲出,手卻被一個軟軟的東西輕輕一拉。
思緒就這么斷了。
抬起眼,是小姑娘興奮地指著外邊:“你看!”
“那里有游樂園誒!好大的摩天輪,我們?nèi)ネ姘桑 ?/p>
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黎驚眠的視線不自覺地被吸引:“嗯。”
“病好了才能玩?!?/p>
蘇稚棠瞬間耷拉了:“……”
這人潑冷水真是有一手。
她氣哄哄地瞪了他一眼,抱著手臂窩在沙發(fā)上生悶氣:“哦,其實我也沒有很想玩。”
“假期人肯定很多,離海這么近濕氣肯定很重。”
“游樂場罷了,也挺一般的?!?/p>
越說越委屈了:“黎驚眠,你真的很裝。”
黎驚眠眼里閃過一絲笑意:“病好了,清場讓你玩?zhèn)€夠?!?/p>
蘇稚棠撲過來:“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
蘇稚棠很驚訝沈若詩對她的親昵,此時被這位優(yōu)雅貴婦抱在懷里閨女閨女地叫,神情還有些恍惚。
但是這個進度是不是有點快了?
茫然地看向黎驚眠,卻發(fā)現(xiàn)他出奇地淡定。
黎驚眠喝了口茶:“母親,我和她沒有血緣關(guān)系?!?/p>
沈若詩美眸一瞪:“那咋了。”
誰說沒有血緣關(guān)系就不能叫媽了。
她看向蘇稚棠,和黎驚眠一模一樣的漂亮鳳眼里柔情似水:“乖乖,叫媽媽?!?/p>
蘇稚棠哪見過這陣仗啊,被那雙鳳眼哄得One愣One愣的:“媽媽……”
沈若詩滿意極了,抱著她不撒手:“就是我閨女。”
“老公,回去后可以約蘇家吃幾頓飯,兩家人熟悉熟悉也好,我們和蘇家好像還沒什么交集呢?!?/p>
她已經(jīng)知道蘇稚棠的身份了。
黎衡野一向不會阻攔她的決定。
而且蘇家雖然還在上層圈外圍,但目前的發(fā)展勢頭不錯,尤其是現(xiàn)在手握新技術(shù),保不準(zhǔn)以后會有什么造化。
說不定可以挖到黎氏一派。
和目光沉靜的黎驚眠對視,父子間的默契讓他瞬間了然。
看來這小子早就想到這一點了,還真是符合他唯利益至上的性子。
“老婆決定就好?!?/p>
于是蘇稚棠就這么懵懵懂懂地被他們認(rèn)成了干女兒。
沈若詩摸摸她的臉,心疼道:“好像還在發(fā)燒呢,聽說乖乖的身體一直不好,是從小就體弱嗎?”
蘇稚棠知道他們肯定粗略地調(diào)查過她,也沒去追究那個“聽說”是從何而來。
軟聲道:“小時候在冬天的時候落過水,發(fā)現(xiàn)得晚落了病根,所以比較容易生病?!?/p>
“這么多年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問題不大的?!?/p>
黎驚眠聽到“落水”的時候長睫微顫,抬眼看向蘇稚棠,目光停留了很久。
沈若詩的眼里閃過一絲訝異。
默了一會兒才道:“怎么會這樣?是有人……對你做了不好的事嗎?”
還真是敏銳。
確實是被人害的,但是她可不能這么說。
蘇稚棠搖了搖頭,笑得溫軟:“是我自己不小心,在池塘邊堆雪人的時候腳滑了,才掉進池塘里的?!?/p>
至于為什么非要在池塘邊堆雪人,是夏姿恬出的主意,這樣才方便她親手將原主推進冰冷的池塘里。
只不過這件事情發(fā)生在夏家的后院,解釋權(quán)歸夏家所有。
原主一個小孩又能懂得什么。那會兒親近的人都不在身邊,別人都說是夏姿恬救的她,她自然是深信不疑,一直視夏姿恬為救命恩人呢。
而夏姿恬也是好笑。
騙了別人,也把自己騙了,還真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自居了十幾年。
一家子豺狼虎豹。
沈若詩嘆了口氣,滿眼心疼:“家里的傭人也太不上心了,怎么能讓小孩自己在池塘邊玩呢?”
“小可憐兒,以后我讓人多給你做些補藥,總能把身子養(yǎng)好的?!?/p>
蘇稚棠一抖,默默地把臉埋進了一旁的枕頭上,好想逃。
嚶……
她補藥吃補藥哇!
黎驚眠掩好眼底的情緒,看她這反應(yīng)也不意外。
冷笑一聲:“她連吃發(fā)燒藥都要人哄騙,補藥就更不用說了。”
“胡說,妹妹這么乖,一定是你沒好好哄妹妹。”
在他們家,小姑娘就是要捧在手心里的。
沈若詩想到了什么,開心道:“對了棠棠,等你好了和我們一起吃飯吧,恬恬也在,聽說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她要是知道你被我們認(rèn)做干女兒了一定很開心?!?/p>
“以后就是一家人啦。”
蘇稚棠眼底微亮,嬌嬌軟軟地:“好的呀~”
把沈若詩甜的不行,黎驚眠卻從中聽出來了幾分不明意味。
感覺有人要調(diào)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