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尖銳的刺痛,在她與羅萬緊密相擁的瞬間,貫穿了她的身體。
但這,僅僅是她默默吞咽的諸多痛楚之一。
每一次細微的動作,每一次喘息,都牽動著傷口。
右耳的舊傷如針扎般刺痛,被騎士擊中的頭側,也泛起一陣陣令人暈眩的酸麻。
他粗糲的指節用力攥住她的臂膀與腰肢,她便死死咬住下唇,將一聲悶哼與痛楚一并咽回喉嚨深處。
“怎么樣,老師?我……做得還好嗎?”
可她臉上不見分毫痛色,反而漾開一抹近乎虔誠的微笑。
這條路,她已經繞了太遠。
絕不能因為自己,讓他萌生一絲一毫的退意。
那雙盛滿了自己倒影的眼瞳,那張她深愛著的、老師的臉龐,就是麻痹一切感官的靈藥。
她看見,自己的身影倒映在他眼底,而他的心神,也隨之劇烈動搖。
當她徹底接納他,將自己交付于他時,一種前所未有的戰栗貫穿了四肢百骸。
“嗯……做得很好。”
老師的夸獎。
僅僅是這一句贊許,便讓一股戰栗的狂喜自她靈魂深處炸開。
被夸獎了。
被夸獎了。
要成為……更努力的學生才行。
她開始笨拙地回應,將所有翻涌的情感都傾注于這無間的親密。
那并非習來的技巧,只是在痛楚與歡愉的混沌夾縫中,本能地尋覓那一絲光亮。
與其說是嫻熟,不如說是一種純粹而生澀的本能。
可即便如此,羅萬的表情也隨之變幻。
自己正在取悅他。
這個認知,讓她的心臟驟然滾燙。
“唔……老師,感覺好奇怪呀……我明明,不是這么大膽的孩子。可是,這樣和您緊貼著,身體就……就不聽使喚了呀……”
在那片痛與欲交織的混沌里,她終于捕捉到一縷極樂的蛛絲馬跡,并試探著,小心翼翼地追尋。
兩人的連接,驟然深入到了靈魂的層面!
※※※※※※
原來這種事情,竟有如此舒適的感覺。
嶄新的認知,像潮水般不斷在阿黛拉的腦海里沖刷、烙印。
好想就這樣直到永恒。
好想就此沉溺,沉溺在這份仿佛無償贈予的、壓倒性的快樂之中。
就在阿黛拉全情投入、毫不疲倦地回應時,羅萬卻似乎想要拉開些許距離。
“阿黛拉,等一下。”
“呀!?為、為什么?”
“我需要……停一下。”
要停下了。
要結束了。
阿黛拉不傻。
她清楚自己再這樣下去,這份連接將會中斷。
理智告訴她應該退開。
但是,感受著那股仿佛要從他體內滿溢而出的強大力量,一種奇異的、瘋狂的念頭油然而生。
不想被奪走。
她要擁有她最珍視的人——老師的全部。
阿黛拉不傻,所以她更知道,能擊敗姐姐的他,是何等超凡的存在。
羅萬就像懸于峭壁的云,既遙不可及,又隨時可能掙脫自己的懷抱,飄向遠方。
他是個藏著太多秘密的男人。
所以,她要留下他。
哪怕用自己的身體,哪怕用一個孩子,也要將老師……將他牢牢地拴在身邊。
腦海中滿溢的快樂,身體里暗藏的痛楚,數次巔峰的余韻,以及對羅萬那份近乎偏執的愛意,在此刻交織成了她唯一的選擇。
“喂,你……!”
“不、不知道呀!唔嗯!”
片刻之后,一股灼熱的洪流,在她靈魂最深處悍然迸發。
※※※※※※
“……”
“……”
兩人呼吸交錯,節奏漸緩。
微微的汗珠在皮膚上留下淡淡的涼意,曾經的炙熱悄然退去,空氣也變得凝重。
阿黛拉的思緒在冰冷的寂靜中飛速旋轉。
他明明讓她停下,她卻抗命不從。
不僅如此,在整個漫長的過程中,自己甚至還掛著癡纏的笑容,沉浸在那滅頂的余韻里。
“哈……瘋了。這孩子真是……”
羅萬討厭不聽話的人。
再這樣下去,他會厭棄自己的。
自己再也無法像這樣,緊貼著他溫熱的胸膛。
必須做點什么,改變眼下的氣氛,讓他……讓他更愛自己才行。
阿黛拉咽了口唾沫,下定決心。
事到如今,對于這個已與自己烙下印記的男人,她決定,坦白此生最大的秘密。
“老師。那個呀……”
她啟唇,正要訴說。
“其實我……”
——到此為止,全都是演技。我根本不是傻瓜,只是為了騙過羅歇爾的眼睛,才一直扮演著愚笨的妹妹。
羅萬曾說過喜歡聰明的女人,他聽到這個事實,一定會又驚又喜吧。
她正打算如此開口。
“這是你自找的。”
“誒?”
然而,羅萬的話語卻搶先一步,劈開了空氣。
“看你是第一次,本想溫柔些,沒想到你這小狐貍還藏著這么多心眼。接下來,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股難以想象的巨浪,順著她的小腹悍然席卷而上。
事實上,當羅萬從理事長那里聽聞羅歇爾的秘傳魔法時,一個異想天開的念頭便已在他腦中成形。
不殘留一絲一毫“業力”,僅憑純粹魔力凝結而成的秘傳魔法。
倘若如此,那豈不是意味著,即便不剜出心臟,即便不成為一個毫無罪惡感的純粹之人,只要身體里沒有任何“業力”殘留,阿黛拉也能覺醒羅歇爾的秘傳魔法?
當然,只要不是魔族,人類就算不殺生,體內也會有微量“業力”沉淀。
只要擁有一顆人心,這便是天理。
但是,如果能將那微不足道的“業力”也從身體里,周期性地抽離出來,使其始終維持在琉璃般潔凈的狀態……
“咿,老、老師~?”
那不就……成了嗎?
羅歇爾的秘傳魔法,即便是阿黛拉這樣的“傻瓜”,或許也能掌握。
【秘傳魔法:業力轉移】
他將彼此的連接,推向了極致。
羅萬用雙手箍住阿黛拉的腰,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將兩人的關系推入新的深度,那份深度讓阿黛拉再也無法主導分毫。
即便她毫發無傷,彼此的體力也判若云泥。
她那點生澀的技巧想在這場交鋒中占據主導,從一開始,便是個笑話。
“呀啊,咿呀!為、為什么……!不、不要動了!放開我的手呀啊!”
考慮到她是初次,他本打算溫柔以待,卻不料她會如此孤注一擲。
既然木已成舟,那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抽取“業力”的儀式,也一并完成好了。
他翻身而上,將阿黛拉壓制住。
方才,她或許還天真地以為自己在掌控著一切。
可當他全力以赴時,她只剩下泣不成聲的求饒。
“嗚呃!嗬!!”
與此同時,阿黛拉的業力,也開始絲絲縷縷地渡入他體內。
可以稱之為反向充電,或是接線放電。
總之,與將“業力”轉移給對方相反,若要吸收阿黛拉的“業力”,就需要通過最深刻的連接,將其從她體內誘導而出。
當然,最直接的身體接觸效率更高,但總不能日日夜夜都只沉浸于此。
善用這份親密的連接,或許她自己,也會更樂在其中吧。
方才還像個懷春少女般散發著光芒的阿黛拉,其好的,這是接下來的部分。
※※※※※※
方才還像個懷春少女般散發著光芒的阿黛拉,其面容正一點點向著一個被**浸透的成熟女人轉變。
他執拗地、精準地沖擊著她最敏感的所在,讓她在無意識的抗拒與接納之間,沉淪,浮起。
“啊,咿呀啊!到了!又到了啊……”
這一次,她似乎快要堅持不住了。
他把她疲憊的身軀輕輕環入懷中,注視著她那雙無力抬起、在半空中微微顫抖的手,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憐惜。
可又能如何?
通往秘法極致的門扉,從來不是為怯懦者敞開的。
再說,不是承受剜心之痛,而是以沖昏頭腦的快樂來向魔法的極致更近一步,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其實,嚴格來說他并非魔法師,所以也不太清楚。
海倫當初,又是否曾預料到他會以這種方式來使用她的秘傳魔法呢……
總之,“業力”正在切實地轉移過來。
只是,這就像是從擰干的抹布里再擠出水來一樣,要想刮得一干二凈,就需要彼此都付出相應的努力。
“阿黛拉,還好吧?”
“嗚……嗬,老師……不要了……!”
“看你還能回答,看來還沒問題。再加把勁。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既然已經開始,索性就一次性抽干凈吧。”
“要變成笨蛋了呀!腦子要變成笨蛋了呀!”
“你本來不就是笨蛋嗎?事到如今還說什么呢。”
恐怕她這輩子再也不會生出如此莽撞的念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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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又過了多久。
當黎明的曙光初現,白皙的脖頸與香肩之上,已然綻放出一片片嫣紅的印記之時……
不,是當阿黛拉身體猛地一顫,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癱軟下去,同時,最后一絲微不足道的“業力”也轉移到他身上之時。
羅萬想起了一件被他遺忘的事情。
說起來,剛才她是不是有什么話想對自己說?
“阿黛拉,你剛才想對我說什么來著?”
她的眼中,有那么一瞬間恢復了神采。
然而,隨著他最后的動作,她又反射性地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即避開了他的視線,望向窗外。
“不知道呀……”
“?”
“全都忘了……變成笨蛋了呀……”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