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仁堂正屋內，新改造的火墻散發著令人慵懶的暖意，與屋外寒風呼嘯冰雪覆蓋，恍如兩個世界。

李信端坐在成思行對面，心中卻壓抑不住澎湃的興奮。

一個時辰前，他以為這龍虎丹不過是康叔口中緩解疲勞的補藥。

誰知親身試過那藍色小藥丸后，效果堪稱石破天驚，那久違的雄風，讓他這個見慣風月，妻妾成群的花中老手，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成先生，這……這龍虎丹，果然……名不虛傳，神效非凡！”

李信心中非常激動，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成思行：“實不相瞞，信有一位至交好友，身居州府，位高權重，只是.……唉，近年來也為隱疾所困，遍尋名醫而無果。若先生能割愛，信愿代友求購此丹，不知先生可否行個方便？價格……好商量。”

成思行心中暗笑，什么至交好友，分明就是你自己想要，又拉不下面皮直說。

他臉上露出幾分為難之色，沉吟道：“李公子開口，本不應推辭。只是……唉，此丹名為龍虎，取龍精虎猛之意，煉制極為不易啊。”

“信明白！”

“龍虎丹不僅需要取活虎精血，更需要百年份以上的老山參為君藥，固本培元；需要雪山之巔偶得的奇異紫芝為臣藥，激發潛能；最后還需幾種生于極寒之地的輔藥，采集艱難，可遇不可求。”

成思行故作為難道：“更兼煉制火候要求極高，十爐九毀，因此，此丹成本高昂，產量極低。”

李信深以為然：“如此神藥，自然不是尋常之物！”

“目前，龍虎丹成某手中也僅有數瓶。若公子確需，一瓶四粒，需要十八兩銀子。”

龍虎丹并非成思行煉制的藥物，而是直接從系統商城里購買的，每瓶四粒，需要一個殺戮值，

這一個殺戮值，可以用一只雞、或一只兔子兌換。

從理論上來說，一個殺戮值，最低值三錢銀子，賣十八兩銀子，足以賺六十倍。十八兩銀子，足夠普通五口之家一年嚼用。

李信微微一一愣：“才十八兩？”

成思行心中咯噔一下，難道要價太高，把這位土財主嚇到了？正想著是否要主動降價，卻聽李信緩緩開口：“成先生，您這定價……未免太過……實在了。”

成思行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李信不是嫌太貴，而是嫌太便宜了！

李信搖頭道：“如此神藥，豈是尋常金銀能夠衡量的？您可知，州府那些豪商巨賈，為了重振雄風，一擲千金連眼皮都不眨一下？莫說十八兩，便是一百兩，一千兩，只要真有效，他們也趨之若鶩！”

“成先生潛心醫術，或許不知這外面的人心與行情。您這龍虎丹，效果卓著，遠超那些江湖郎中的虎狼之藥，此乃獨一份的寶貝！十八兩？這簡直是……暴殄天物！”

成思行徹底愣住。他以為自己夠黑了，沒想到李信比他更黑。

李信微微一笑，伸出食指：“依信之見，此丹，定價一粒二十五兩，一瓶四粒，一百兩銀子，童叟無欺！”

“一百兩？”

成思行這次是真的驚了。一瓶成本僅兩三錢銀子的藍色小藥丸，賣一百兩？

這已不是暴利，而是搶錢！

看著成思行震驚的表情，李信心中得意，知道自己猜對了，這位成神醫醫術通神，但于商賈經營之道，并不精通。

李信耐心解釋道：“先生莫要驚訝。物以稀為貴，更何況是此等能直擊男人根本**的奇藥。一百兩，篩掉的只是那些無用的窮酸，真正有需求有實力的貴人，絕不會吝嗇這點銀錢。而且……”

“價格定得太低，反而顯得丹藥尋常，惹人懷疑。一百兩，正配得上它龍虎丹的名頭與神效！信可以擔保，以此價格，不僅不會滯銷，反而會引得那些貴人爭相追捧，視為身份與能力的象征！”

成思行瞬間明白了李信的打算。

這哪里是替朋友買藥，分明是看中了龍虎丹背后巨大的利潤空間，想當中間商，利用人脈渠道將丹藥銷往州府乃至更繁華之地，牟取暴利。

一百兩一瓶，他李信轉手賣個五百兩、一千兩，恐怕都有人搶著要！

不過，成思行并未點破，他也有自己的盤算。

成思行故作為難地嘆了口氣：“李公子所言，確有道理。只是……成某煉制此丹，耗費心神巨大，且藥材難尋，產量實在有限。”

“更重要的是，想要煉制龍虎丹，必須進山采集主藥。如今這世道，越來越不太平了。到處都是流寇，進山之后，也有狼群猛虎，所以……”

李信是何等聰明之人，立刻聽懂了弦外之音，成思行要組建自己的護衛力量。

他在心中快速權衡，成思行愿意把龍虎丹的銷售渠道交給他，但要嚴格控制配方和貨源。只要龍虎丹的貨源掌握在自己手中，就不怕成思行脫離掌控。

一個擁有一定自衛能力的成神醫，在某些時候更能發揮作用。

李信點了點頭：“先生深謀遠慮，信佩服。亂世之中，確需有自保之力。招募護衛，購置武備，乃是正理。若先生信得過，信或可代為引薦一些可靠的退伍老卒或是品行端正的莊丁。”

“既然如此，這龍虎丹的價格，就更不能低了。一百兩一瓶，先生以為如何？信可先預訂一百瓶，現銀結算！”

李信直接拋出了四千兩銀票，既是展示實力，也是進一步綁定合作。

四千兩銀子，成思行心臟不爭氣地猛跳了一下。

這足夠他招募一支上百人的精干護衛隊，并配備不錯的裝備，還能囤積相當數量的糧食了！

“既然李公子如此盛情，又深知此丹價值，那……便依公子所言，一百兩一瓶。只是藥材難得，十瓶之數，需要一些時日籌措。”

成思行深吸一口氣：“我這里目前只有六瓶，其他的就需要進山采藥！”

“無妨，信可以等。”

李信笑容滿面，收起六瓶龍虎丹，心中已開始盤算如何將這批龍虎丹運作到州府，換取更大的利益和人情。

李信從懷仁堂離開后。

成孟娘從里屋出來，看著成思行，壓低聲音道：“他沒安好心！”

與李信的這場交易，成思行本就沒想瞞成孟娘，她一直躲在里屋偷聽。

然而，讓成思行沒想到的是，她竟能一眼看穿李信溫和笑容下的步步殺機，這份敏銳，著實讓他感到欣慰。

這吃人的世道，果然催人早熟。

“哦？”

成思行眉梢微挑：“何以見得？他可是將我們的龍虎丹，從八十八兩，抬到了一百兩。一瓶抵得上原先五六瓶，這對我們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表面上是好事，實則是把我們架在火上烤！”

成孟娘擔憂地道：“爹，您想啊，若是十八兩一瓶，我們每月賣個十瓶八瓶子，不過二三百兩銀子，雖也不少，但在這營州地界，還不至于讓那些真正的豪強大戶眼紅到不顧一切！”

成思行點點頭，產生了考校成孟娘的心思。他的兒子成慎太小，至少十年內根本幫不到他，成孟娘讓他看到了希望。

“然后呢？”

“可一百兩一瓶，十瓶就是一千兩！這是多大一筆橫財？”

成孟娘苦笑道：“消息一旦傳開，在那些貪婪之輩眼中，我們懷仁堂就不是藥鋪了，而是一座無人看守的金山！李信他這是故意給咱們樹敵，把狼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