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我為夫君生個孩子吧?”云朝槿突然半具身子都趴在裴衍身上,一舉一動都在他身上流連。
“嗯?”裴衍疑惑聲,不解她突然提這事做什么。
云朝槿纖柔手掌落在裴衍胸口,“有個孩子,夫君待我會更信任,更上心,更愛我?!?/p>
愛!
不知怎的,裴衍倏忽冷笑了一聲。
云朝槿覆蓋住他的手,摁在肚子上,“夫君娶了我,我們就是最親密之人。待這里懷上我們的孩子,我們的這個家才算完整,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p>
裴衍一瞬不瞬盯著憧憬未來的女子,她眼底期待的星光,清晰可見。
“睡吧!”他抽回手。
“夫君陪我?!痹瞥扰矂由碜拥嚼镱^,留出位置給裴衍。
裴衍凝了一會,躺下身。
云朝槿腦袋枕在他胸膛處,閉上眼睛。
裴衍有些不適應,想推開云朝槿,手臂剛一動,便從她枕頭下摸到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他眸子閃了閃,這是云朝槿打算再次暗殺他準備的,還是她真的有在枕頭下藏匕首的習慣?
心中疑惑,他默不作聲,閉上眼睛裝作熟睡。
等了好一會,身邊女人有了動靜。
裴衍平和呼吸,繼續(xù)裝睡,想看看她會做什么。
會不會拿起匕首刺進他心臟。
正遐想著,倏忽感覺嘴唇上一軟,緊接著是女人依賴之聲,“夫君,我是你的夫人,是與你同床共枕的人,你怎能不信我!”
說完話沉默一瞬,一滴熱淚濺在了他的臉頰,他長睫顫了下。
云朝槿似在隱忍著傷心,擦干凈眼淚后,她貼著裴衍胳膊入睡。
不一會傳來她綿長和均勻的呼吸聲。
翌日云朝槿醒來,身邊男人已不見了蹤影。
“大爺何時離開的?”
“天不亮就走了?!绷鴥核藕蛟瞥仁釆y,回復道。
云朝槿隨手拿起一支釵子撥弄,計劃著后面該如何走。
這時國公夫人身邊的嬤嬤來稟,差云朝槿過去。
云朝槿垂眼,國公夫人慣是見不得裴衍,認為是裴衍擋了自己兒子的路,她身為裴衍的夫人,自然也見不得她。
怎會主動來請她!
怕真正想請她的人,是裴文禮吧。
裴文禮不知道裴衍到底發(fā)沒發(fā)現(xiàn),不敢光明正大來見她,只能依靠自己母親打掩護。
倏地,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底精光一掠。
“你去回母親,我很快就到?!?/p>
“是。”
丫鬟退下,云朝槿招呼來柳兒。
“你去尋大爺,讓他來主院找我。”
“不說緣由,大爺怕是不會回來。”柳兒說道。大爺和少奶奶關(guān)系并不融洽,怎會因為一句話平白無故回府。
“你只管去就是。”云朝槿道。
以前的裴衍確實不會因為這么一點小事就回來,但現(xiàn)在懷疑猜忌她,可真說不準。
柳兒應聲離去,云朝槿瞧著她的背影,冷不丁笑了下。
上輩子到最后她才知柳兒早就委身裴文禮,只等著她殺了裴衍后,出面作證。將她一網(wǎng)打盡。
她既這么愛裴文禮,那這輩子便與裴文禮一道死吧。
估摸著時間,云朝槿去了正院。
果不其然,裴文禮坐在那。
“見過母親!”云朝槿目不轉(zhuǎn)睛,上前行禮。
“起吧?!眹蛉藳]什么情緒的聲音道。
本來裴衍一人就夠他們對付的了,現(xiàn)在又加了一個云朝槿。
她太傅嫡女的身份,不知為裴衍助力多少。
這樣下去,世子之位真與他們無緣了。
云朝槿也不管她想的是什么,面子功夫做完,站起身。
“嫂嫂!”這時裴文禮站起身,雙手作揖行禮。
云朝槿冷漠疏離,“二爺!”
裴文禮目光一直落在云朝槿身上,嘴唇張開不知要說什么,云朝槿及時打斷他。
“我為母親奉茶。”她移步,從丫鬟手中接過熱茶,笑盈盈走過去,奉給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愣了下,云朝槿自嫁給裴衍,可從來沒服侍過她,今兒是第一遭。
裴文禮也狐疑看向云朝槿,正院總歸不會有裴衍的眼線吧,她為何還要這般躲閃避嫌?
云朝槿不敢賭,裴衍的能力高深莫測,誰也不知道主院會不會有他的人。
“母親喝茶?!痹瞥缺肮?,雙手高奉茶盞。
國公夫人從一開始的驚訝,到這會的怡然自得。
她身子往后靠了下,肘彎支撐著扶手,漫不經(jīng)心的眼神掃著下頭的云朝槿。
本來她相中的兒媳是云朝槿,可誰知她竟嫁了裴衍。
“既叫我一聲母親,那我便要好生與你說說婆媳之道?!眹蛉死湫χ?/p>
深宅婆母蹉跎兒媳的法子有的是,先前她從未傳喚過云朝槿,一是怕與裴衍徹底撕破臉皮,二是怕云朝槿仗著自己太傅嫡女的身份,不服管教。
可云朝槿嫁進國公府這么久了,裴衍對她一直都是不溫不火的態(tài)度,除了興趣來了去寵幸一番,連留宿都不曾有。
云朝槿性子也是軟弱得很,是個好拿捏的主。
“是,請婆母教誨?!痹瞥染椭朗沁@樣的,溫順得很,沒有一點要反抗的意味。
甚至還雙膝跪地,茶盞舉過頭頂,任人拿捏的模樣。
國公夫人一看更加得意,裴衍她拿捏不住,一個云朝槿還是綽綽有余。
“兒媳進門,該晨昏定省,請安行禮,伺候婆母梳洗,用膳......”
國公夫人喋喋不休說著,云朝槿表面認真聆聽,思緒卻全然不在這上面。
國公夫人和裴衍不合,裴衍見她不行禮不叩拜,讓國公夫人心里不知窩了多少火,這下算是要全部發(fā)泄到她身上。
“母親說這些做什么?”
國公夫人還未說完,裴文禮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他眉目緊蹙,朝國公夫人使眼色,意思她這個時候不要想著蹉跎云朝槿。
國公夫人知道蹉跎云朝槿起不到什么作用,可就是心里不舒服,想把對裴衍的不滿,全發(fā)泄在他夫人身上。
她就是不想裴衍好過,也不想他的夫人好過。
裴文禮嗅到了,輕搖腦袋。
他喚云朝槿來正院,可不是為了讓母親蹉跎的,而是想知道云朝槿好端端,為何會躲著他。
明明他們前兒還互訴衷腸,互贈心意。
國公夫人看著自家兒子的示意,心中再不甘,如今也不得不放過云朝槿了。
“今日我見你心思也不在這,靜不下心,便不白費口舌了?;厝コ瓕懡?jīng)書,剎剎浮躁性子。”她吩咐間,抬手去接云朝槿奉上的茶水。
“是!”云朝槿乖巧應答,舉高杯盞遞進。國公夫人手剛觸到茶盞,還未端穩(wěn),她徑直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