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不信任孟夕瑤,而是溫止陌恢復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性命攸關之事,容不得半點馬虎。
溫止陌眸光一沉。
“娘子若是麻煩,就交給我來處理。”
“不可。”孟菱歌正色道:“三妹并無壞心,且并不知你的身份,你不能傷害她。”
溫止陌淡然一笑,親了一下孟菱歌的臉頰,“我在娘子心中如此心狠手辣?既是你妹妹,我哪能無故傷她?只是請她到別的地方暫住一些時日,待我事情辦妥,自會將她好好送回來。”
“也不用如此麻煩。三妹如今已到議親的年紀,無故消失一段時間于她聲名有損。你放心,我明天會勸好她的。”
她不是覺得溫止陌心狠手辣,只是溫止陌如今大仇未報,親人未救,做事考慮的立場與她不同,男人女人對同一件事的看法也不同。
見溫止陌未再反對,孟菱歌皺眉道:“皇上賜給你的那個女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睡你,你可有應對之策?”
上次用捆綁,這次用毒,誰知道她下次還會有什么手段?自家的男人,總被人惦記著,實非長久之計。
得想個辦法讓她絕了這個心思才行。
溫止陌轉了一下身,看著孟菱歌,小聲道:“我正準備與娘子說起這事,我說了,娘子可不能生氣。”
他面有難色,一副不好言說之態,孟菱歌瞬間憤怒地坐起身,瞪著他道:“你讓她得逞了?你剛剛睡了她,又接著來睡我?”
孟菱歌臉色鐵青,眸光委屈,似乎只要溫止陌點一下頭,她便能馬上哭出聲來,也能馬上甩給溫止陌兩耳光。
溫止陌感覺她像一只憤怒的小貓,溫馴時可愛體貼,生氣時攻擊力十足。
他連忙伸手將孟菱歌再按到懷中,“你想胡思亂想到哪里去了?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你,哪里會去睡別的女人?”
“我讓你不要生氣,是因為我的處置方法你可能無法接受。那李燕兒之所以用盡手段來睡我,是因為皇上給她的任務,讓她必須兩個月內懷上我的孩子,所以她沒有達到目的,根本就不可能罷休。”
對上孟菱歌疑惑的眼神,溫止陌繼續道:“我的暗衛偷聽到她與皇上身邊公公的對話,我才知曉這些。不只如此,三弟本就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皇上還派人在他房間里放了毒物,能加快月隱霜發作,就是因為他認為三弟阻攔李燕兒行動。”
“狗皇上步步緊逼,我只能假裝中計,讓李燕兒得逞。從而為自己爭取時間,尋找機會。為了讓李燕兒誤以為成功,我離開房間之時,命我手下的一個暗衛,以我的身份與李燕兒睡到了一起。”
“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歡我用這樣的方式對付一個女人,可我給過她機會了的,我問了她的身份還問過她是否確定要這么做,是她執迷不悟。我知道這不光彩,但我別無他法。”
孟菱歌沒想到,令溫止陌難為情的真相是這樣。
許是剛才那個想法太難被接受,后面這個真相她反倒覺得并沒有什么不妥。
李燕兒沒經過溫止陌同意便使詭計要睡他,那么溫止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李燕兒不知曉的情況下讓暗衛睡了她有何不可?
更何況溫止陌還給過她機會了。
李燕兒要怪也只能怪狗皇上,是狗皇上將她當棋子利用,夫君不過是見招拆招。
孟菱歌身上的怒氣散去,小臉貼著溫止陌健壯的手臂。
“夫君不必愧疚,你沒有做錯。如今這樣李燕兒能向皇上交差,暫時能保她一命。不然的話,她一直完不成任務,只有死命一條,可你若真讓她得逞,我又無法接受。”
溫止陌聽到這里,眼神越發溫柔,手指把玩著孟菱歌的輕絲。
“娘子,枕邊人若不是你,我更無法接受。可如今的情況,必須把戲演足,皇上才會相信。所以我白天也得裝做與李燕兒感情恩愛的樣子,才能讓皇上相信我迷上了這個替身,只有這樣,他才會松懈,而我才有機會營救出父王與母妃。”
他的手往上,輕輕撫摸著孟菱歌的臉頰,“娘子,我拿命保證,絕對不會胡來,只是應付皇上。你信我嗎?”
他其實不是很有底氣。
總感覺這么做很是荒唐,明明深愛的是娘子,卻要與厭惡的人假裝恩愛,依娘子的性情,很難不生氣。
可這是他當下能選擇的,最可靠的方法。
孟菱歌面不改色,“你之前說讓我等你一兩個月,是為了救父王母妃?”
溫止陌冷聲道:“是。狗皇上逼我至此,我唯有徹底造反方有活路。可父王母妃在他手中,我投鼠忌器,難有勝算。必須先救出他們,再到邊境,以父王的威望,搶回兵權,殺到京城。”
他說到這里,停下手中動作。沉眉斂神,頗具殺氣。
孟菱歌早就猜出幾分,眼下聽到溫止陌親口承認,還是有幾分心驚。狗皇上確實過分,可要想救出安順王夫妻,再領兵殺到京城,這其中艱辛,非常人能想象。
安順王戎馬半生,為狗皇上立下數不清的功勞,如今只能靠酗酒保命,妻妾盡數被囚,溫可昊被逼服下毒藥,安順王府下人全在邊疆受苦。
就連她與溫止陌都被狗皇上下旨和離,一對恩愛夫妻要想見面只能翻墻而入。
她知曉溫止陌心中的憤恨不甘,故而再是擔憂,她也不能阻止。
若溫止陌真的放任父母家人受苦,茍且偷生,那便也就不是她所喜歡的夫君了。
溫止陌要做的事情困難重重,危機四伏。此時她再拈酸吃醋,那么夫君畏首畏尾,就更加舉步維艱。
她確實不想看到溫止陌與旁人恩愛,可下意識地,她更心疼他。
孟菱歌握住溫止陌的手,認真地看著他道:“你放手去做,我信你。即便你與那李燕兒遇到了我,我也會配合你,將這場戲演好。”
手指緩緩劃過溫止陌肩上的牙印,“反正這里我已經蓋過章,你若與別人假戲真做,就會被別的女人看到我蓋過的章。”
溫止陌將肩膀送到孟菱歌唇邊,嗓音低沉。
“那娘子再蓋深一點,我怕旁人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