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還有后招,孟夕瑤的皮膚嬌嫩,卻也很嬌氣,有些普通食物與植物她都不能碰,否則皮膚就會潰爛,散發異味。
她從小到大吃過很多這方面的虧,哪些能碰,哪些不能碰,她自己都記得牢牢的。
都不需要出府,在孟府的花園中就有一種草她是碰不得的,一碰身上就會鼓起很多小紅點,兩天以上就有難聞的異味,癥狀得六七天才能消。
這回她不止要碰,還要用這種草泡澡。
府上為她入宮之事忙得熱火朝天,孟行淵與杜詩茵也沒太注意她的情況,發現她受涼后就請了大夫來看,藥也吃了卻還是不見好。
等到要入宮的前一天,杜詩茵到孟夕瑤房間,準備再叮囑一番時,才發現她除了受涼外,臉上還長了不少紅色小包,揭開衣袖更是滿滿當當,全身上下幾乎難找到完好的地方。
仔細聞聞似乎還有皮膚潰爛的異味。
杜詩茵瞬間就猜出了孟夕瑤的打算,一時又急又氣。
宮中驗身嬤嬤前兩日已入府查驗過,當時孟夕瑤還是完好的,這明天要入宮了卻成了這樣,冒犯了皇上可是大罪。
“夕瑤,這就是你說的天無絕人之路?明日入宮后,還會有嬤嬤再次驗身的,你這樣連嬤嬤那一關都過不了。”
孟夕瑤親娘已逝,自與孟菱歌關系好起來后,杜詩茵待她也親厚很多,這些日子兩人已是母女相稱。
她也不想孟夕瑤入宮為嬪妃,但無力改變,只得接受事實。
眼下見孟夕瑤為了不被寵幸,寧愿折騰自己的身體,為她擔憂之余更擔心孟府的安危。
“娘,你別擔心。若是我入宮前**,才需要擔心嬤嬤那一關。可我并未**,皮膚變成這樣是意外情況,從小到大,府中為我的皮膚問題請過多次大夫,都說是癮疹,這些都是能查到的,這一回當然亦是如此。若是皇上因為這個原因讓我滾回來,那他也不能因此怪罪孟府。”
若是不怪罪孟府,還能放她自由,那就再好不過了。
但皇上肯定不會放過她,會令太醫給看查看診治,反正這個都是實打實的真病,根本就不怕他查。
“你這是意外情況?”
杜詩茵明顯不信。
孟夕瑤因為皮膚問題,從小到大確實請過很多次大夫,但從未有一次這么嚴重。而且她現在大了,自己也很注意,這種皮膚情況已經很少出現。
更不應該在入宮前一晚,這個節骨眼上突然犯病。
孟夕瑤淡定的點頭,“當然是意外,而且必須是意外。”
這就明顯是她有意為之了。
但她已經弄成了這樣,杜詩茵也沒有辦法,到了皇上規定的日子,嬪妃就必須送進宮。
至少送進宮會如何,她如今只能求菩薩保護了。
她是真沒想到嫡女是個有主意的,如今這個庶女也悶聲不響的干了件大事。
埋怨確實也有一點,更多的還是擔憂。
但孟夕瑤說得對,無論如何,這個病都只能是意外。杜詩茵捏著帕子,愣了半晌,最后只能化為一句,一切小心。
……
孟府在為孟夕瑤入后宮的事忙碌之時,孟菱歌與溫止陌兩人倒是過了幾天無憂無慮的舒適日子。
溫止陌除了白日里去軍營轉轉,與幾個大將商議一番戰情,其他時間都陪著孟菱歌。
軍營中大部分都是單身男子,帳篷的私密與隔音也不太好,兩人能做的風花雪月之事并不多,且孟菱歌到底懷著身孕,也不能太過放縱。
但就是兩兩相對時的一次抬眸,轉身便撞入懷抱的眩暈,早間描眉時上揚的嘴角,晚上吹滅燭火的會心一笑,都是對方漫上心口的甜蜜,能暖上一整日不散的情意。
孟菱歌也見過溫唯珠幾次,不過都是在有溫止陌在場的情況下,畢竟除了溫止陌忙公務外,她基本很難有獨處的時候。
溫唯珠如孟菱歌猜測的一般,裝得很是老實聽話,知道不能暴露孟菱歌身份,便喚孟菱歌為姐姐,一副乖巧小妹的樣子。
孟菱歌雖不喜她,但溫唯珠知禮時她也不會挑難,兩人相處的還算融洽。
這日丑時,溫止陌與孟菱歌已經歇下,整個軍營只剩下夜間巡邏的防衛,忽聽帳外傳來響動,幾乎是瞬息之間,溫止陌便翻身而起,從墻上取下長矛,出了中帳。
他警覺性極高,縱然是這些天與孟菱歌夜夜同歡,事畢后他都會穿好衣服,和衣而眠,為的便是有意外情況可以立即投入到戰斗狀態。
擔心衣服粗糙,令孟菱歌睡不安穩,他都是將孟菱歌蓋上錦被,包好后再攬著她入睡。
帳外的響動聲以及他起身出帳的聲音都不大,再加上入睡時間不久,孟菱歌并未被吵醒,依舊酣睡。
門外已經等候了一個侍衛。
見溫止陌出來,連忙道:“稟北疆王,今夜有一小隊敵人入襲,準備放火燒我們的糧倉,曹將軍已經帶人追過去了。”
三軍對峙將近大半個月,終于有人開始坐不住了。
溫止陌鎮定道:“對方大概多少人,看出是哪一方的人了嗎?”
侍衛道:“看服飾應該是藍羽國的,來的人不多,應該僅幾百人,但都驍勇善戰,帶頭的是一個穿藍袍的大漢。”
溫止陌神色變了變。
他爹安順王離開前曾經告訴過他,藍羽國有位叫藍英的大將,最是勇猛無雙,平素最喜藍袍,算是藍羽國最厲害的戰將。
藍羽國第一次攻過來,便派了第一戰將,且只帶了幾百人,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曹將軍帶了多少人?”
侍衛道:“敵方的兩倍。曹將軍令北疆王不必擔憂,他會將敵人都擒拿回來。”
曹然或許是見對方人數不多,便想一舉拿下,打出這三軍僵持的第一個勝戰。
曹然如今負責全軍的防守,有人突擊他先行追捕,再派侍衛回稟溫止陌,這并沒有什么大問題。
但溫止陌直覺此事沒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