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北疆王溫止陌。
溫止陌生怕來遲了,造成不可彌補的遺憾。
一路換了五匹馬,一天只休息兩三個時辰,最后以比孟行淵早到一天的速度到了關(guān)渡府。
他實在是累到極致,便趁著孟行淵等人未到,好好休息了一日。
今日一早,他打聽了斷頭幫的情況,準備了一身斷頭幫老大血狼一樣的行頭,打算以血狼的身份“殺”了孟行淵。
為了不打草驚蛇,溫止陌并未探訪斷頭幫,所以并不知這血狼的真面目,只能按百姓描述的進行偽裝。
幸好他外在形象與血狼接近,高大威猛,力氣比尋常人大,削人腦袋如削西瓜,只要刀夠鋒利,也不難辦到。
最麻煩的是目露紅光這一條,費了他不少的功夫,找了好幾個店買到兩顆珠砂,被月光折射時可以造成“紅光”的錯覺。
而孟行淵帶的這幫人也未見過血狼,所以他這套不算太高明的偽裝勉強過關(guān),讓將士們成功將他錯認為血狼。
至于那個被他砍頭的人,則是他白日里見到一名欲當街對女子行兇的惡霸。
他將惡霸打暈藏身于此,等他將孟行淵拎過來打倒在地之時,瞬息間將兩人更換,又揮刀將惡霸的臉毀壞,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在眾人眼皮底下也無人發(fā)現(xiàn)端倪。
事情到這一步,溫止陌的計劃基本算是順利完成。
孟行淵已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土匪老大血狼殘忍殺害,他只需要將岳父大人帶走藏好,就可以回去給孟菱歌交差。
但孟行淵帶來的這五千將士,肯定是兇多吉少……
本來斷頭幫就對官兵恨之入骨,如今又被他扣上殺害京城官員的帽子,血狼找不出真兇,勢必將氣都出在剩下的五千將士身上。
這五千將士與溫止陌非親非故,甚至還是狗皇上的人,但溫止陌想起最后那幾個將士不顧危險,將昏迷的同伴拖走時的畫面,依舊動了惻隱之心。
五千將士雖是老弱病殘,但每人身后都有對他們無法割舍的親人。
斷頭幫殘殺官兵,多少會對狗皇上有些威脅,對他有利無害,但溫止陌心有正義,既不能對這種兇殘狠毒之人置之不理,也不能任由五千將士無辜慘死。
他準備去斷頭幫探探虛實,會一會血狼。
溫止陌并未思慮太久,將孟行淵交給比他遲一天趕到的暗衛(wèi)后,他便折身而返,重新回到了斷頭幫的入口處。
這里現(xiàn)在空無一人,但能隱約聽見有腳步聲正在靠近。
想必是先前將士逃走的聲響驚動了斷頭幫的人,現(xiàn)在出來探查情況了。
聽聲響來的人并不多,溫止陌縱身躍到一棵大樹上,剛剛隱好身形,便有十幾人提著刀劍斧頭從樹林深處走來。
為首一人很是魁梧壯實,高出身后的人不少,他提著一把鋒利滲人的長刀,抬眸之時目露紅光。
看來此人就是真正的血狼。
溫止陌本以為百姓對血狼的描述有夸張的成分,現(xiàn)下見了才發(fā)現(xiàn)百姓所言不虛,此人看上去確實有幾分妖孽,不單單是眼睛,他的肌肉與皮膚都不似常人。
奇怪的是,溫止陌之前從未見過血狼,此時看著他,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十幾人在溫止陌下方來回走動,不停察看。
“這里有新鮮的血跡,有人在這里打斗過?!?/p>
“剛才我們隔得那么遠,都能聽到聲響,來的人肯定不少。”
“血噴濺這么遠,只怕不僅是打斗,而是有人在此殺人?!?/p>
“什么人敢在我們斷頭幫的地盤鬧事,不要命了吧。”
“你們快看,是不是多了一顆人頭?在那里!”
溫止陌剛剛掛上的那顆人頭被人發(fā)現(xiàn),眾人的視線都聚齊了過去,溫止陌離那顆人頭的位置不過兩步距離,好在這棵樹枝葉繁盛,又有夜色遮掩,并未讓人發(fā)覺。
底下的人依舊在議論紛紛。
“確實是新掛上去的,斷頭幫成立以來,從未出現(xiàn)過這種事,會不會是那個新來的京城官員搞的鬼?”
“當官的都不是個東西,現(xiàn)在這地方?jīng)]了官員,百姓的日子都比以前要好,依我看,這個狗皇上派來的狗官肯定也不是好人,我已經(jīng)踩好點了,只要老大同意,今晚我就將狗官的人頭取來?!?/p>
“老大早就說了,只能殺貪官污吏,這京城來的官兒只要不禍害百姓,不找我們的麻煩,且先留著?!?/p>
溫止陌聽到這里稍有詫異,看來這斷頭幫并非無惡不作,雖然下手狠毒,但只殺貪官污吏,倒也算得上嫉惡如仇,是非分明。
而且聽他們的意思,血狼暫時并沒有同意今晚去殺孟行淵等人。
若不是溫止陌插手,孟行淵一行只怕在此等到天亮也等不到斷頭幫的人出現(xiàn)。
那個提議去殺官員的山匪還在不停的找尋證據(jù),指著路邊出現(xiàn)的腳印道:“現(xiàn)在他們就是來找麻煩了,你們看這都是新鮮的腳印,來的人非常之多,還新掛上了一顆人頭,這明顯就是來挑釁我們的?!?/p>
“老五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要不我們還是按之前對付官府的法子,將那幾個壞透了的貪官污吏砍了,把人頭掛上樹,至于那些無辜的士兵,嚇唬一下讓他們自尋生路?!?/p>
“還是再等等,這幾天我們好生查一下,看看這個京城官員安不安分,再決定要不要動手,老大,你看呢?”
溫止陌聽到這里,已經(jīng)確定這伙山匪并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他準備等到血狼開口,要是血狼發(fā)話不傷孟行淵那五千手下,他就盡早離開此地。
可那血狼被眾手下圍著,聽到發(fā)問也不回答,反倒是慢悠悠走到溫止陌藏身的樹下,抬眸盯著溫止陌藏身的位置,嘶啞的聲音道。
“有人!”
一眾山匪如臨大敵,紛紛舉起手中武器瞄準血狼所看的方向。
那里是茂密的枝葉,他們并沒有看到人,卻無比堅信血狼的判斷。
溫止陌微微一驚,按理說這個位置以及他的輕功,不應(yīng)該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