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別說了。”
“再跟楊廠長頂嘴,不用他說話,別人就收拾我。”
秦淮如低聲懇求。
賈張氏只能作罷。
“就他們三個最過分。”
“總算報應了。”
于莉覺得特別痛快,有種仗勢欺人的快感。
“明天我會向嚴震說明情況,你們自己去保衛科領處分。”
“以后誰再舉報小張,別怪我不客氣,都記住了?”
楊亮平環視眾人。
“記住了!”
眾人異口同聲。
連外人也開始喊了。
“這事到此為止。”
“老易,以后涉及廠里員工的事情,先跟我們打個招呼,別亂來。”
楊亮平不高興地說。
“是是是,這次是我疏忽,保證下次不會再犯。”
易忠海連連點頭。
楊亮平和胡耕科準備離開。
“楊廠長,胡工,既然來了,多坐一會兒吧。”張宏明熱情地挽留。
“不了,我和楊廠長還得回去檢查那臺大設備。”胡耕科笑著推辭。
“至少喝杯茶再走吧。”張宏明繼續勸。他真心感謝兩人今晚的幫助。
兩人最終走進張家。
“咦,這不是今天給你送水的姑娘嗎?”胡耕科看到于海棠,笑著打招呼。他的目光時不時掃向桌上的榴蓮。
“胡工好。”
“楊廠長好。”
于海棠臉紅著,趕緊給兩人倒茶。
“這姑娘不錯。”楊亮平笑著說,“宏明,工作要抓牢,家庭也要顧上,不能耽誤。”
“楊廠長說得對。”張宏明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轉移話題,“楊廠長,胡工,嘗嘗水果。”
“榴蓮?這可是稀罕物。”楊亮平眼睛一亮。
“可不是嘛。”胡耕科附和道,“我以前去南方出差時嘗過。”
作為萬人大廠的領導和技術骨干,他們的見識遠超常人,不僅知道榴蓮,還了解它的美味。
于莉和于海棠對視一眼,滿臉驚訝。連楊廠長和胡工都覺得稀奇,可見這水果比她們想象的還要珍貴。而張宏明給她們吃的時候,卻沒提它的價值。
如果不是經歷了這些事,她們根本不會意識到,自己竟然收下了如此貴重的禮物。
“楊廠,胡工,榴蓮還剩三份。”
“我給你們各拿一份,帶回去給家里嘗嘗。”
張宏明熟練地掰開榴蓮,用殼包好,裝進袋子里。
“這怎么好意思,我們兩個老頭子,怎么能拿晚輩的東西。”
胡耕科搓著手笑。
“使不得使不得。”
楊亮平也連連推辭。
心里想要,嘴上卻客套。
“說實話,楊廠,胡工,你們親自來幫我解圍,這份情誼太重了。”
“這點水果比起你們的幫助,根本不值一提。”
張宏明真誠地說。
“你小子這么說,我不收反倒顯得生分了,那就聽你的吧。”
胡耕科樂呵呵地接過袋子。
“成,老胡都拿了,我也就不客氣了。”
“你的事老胡跟我說了,下半年工程師評定,肯定有你。”
楊亮平也接過袋子,嘴角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于海棠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
張宏明要升工程師了。
天哪!
于莉默默咽了口唾沫,驚得說不出話來。
從二級焊工到七級焊工,再到工程師。
這速度比坐火箭還快。
張宏明想留他們吃飯。
但兩人堅持要走,說要回廠里檢查設備。
張宏明只好送客。
一直送到四合院門口。
“這個缺德的東西,就知道討好領導。”
“還敢說不走關系。”
“呸!”
傻柱透過窗戶縫隙看著領導手里的袋子。
對張宏明的輕視又加深了幾分。
在易忠海眼里,張宏明不過是個陰險的人。
“年輕人可不能小看。”易忠海靠在窗邊,深深嘆了口氣。
楊亮平和胡耕科今天一起過來為張宏明撐腰,讓他感到意外。
看著張宏明談笑風生地把兩人送出大門,易忠海心里滿是挫敗。
賈張氏在窗邊焦急地抓著玻璃,氣得滿臉通紅。
但她始終不敢出門罵人。
楊亮平今天的氣勢,同樣讓賈張氏心生畏懼。
畢竟楊亮平確實能管得了賈家,賈張氏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在他面前鬧事。
張家屋內。
于家姐妹彼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海棠。”
“姐。”
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
“你先說。”
再次異口同聲。
姐妹倆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是不是喜歡張宏明?”于莉直接問。
于海棠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在姐姐面前無需隱瞞。
“我支持你,需要幫忙盡管說。”于莉認真地說,“要抓緊,等他真當上工程師就來不及了。”
到時候給張宏明說親的,恐怕都是領導干部家的女兒。
以于海棠的條件,恐怕連門檻都夠不上。
“我知道了。”于海棠鄭重地點了點頭。
四合院門口。
“就送到這里吧。”楊亮平揮手。
“明天還要靠你。”胡耕科大聲說道。
張宏明目送他們離開,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才轉身回家。
張宏明看見于家姐妹手拉著手,隨口問道:“你們在干什么?”
“隨便聊聊。”于莉松開妹妹的手。
于海棠看了張宏明一眼,臉微紅沒說話。
“你們接著聊,我去做飯。”張宏明轉身走向灶臺。案板上的菜整齊地擺著,等著下鍋。
于海棠走到灶臺邊,乖巧地站在一旁。軋鋼廠那些小伙子要是看到這一幕,準會驚掉下巴——廠里出了名高傲的于海棠,在張家竟然溫順得像只小貓。
油鍋開始冒煙,張宏明正要拿菜,于海棠已經端著菜盆遞了過來,動作熟練得就像白天遞水一樣。
“今天你是客人,去陪你姐聊天吧。”張宏明笑著接過菜盆,“油煙大,別在這兒熏著。”
“讓宏明自己忙活更順手。”于莉向妹妹招手,“他手藝可好了,你今天算有口福。”
“莉姐最懂我。”張宏明對於莉比了個手勢,笑得狡黠。背對著他的於海棠沒看到,於莉卻翻了個白眼。
姐妹倆繼續閑聊,灶臺前飄起飯菜的香味。
與此同時,易忠海盯著滿桌菜肴毫無食欲。他始終想不明白:張宏明憑什么能獲得楊廠長和胡工程師的賞識?難道僅僅因為那手七級焊工的技術?
易忠海暗自搖頭。
七級焊工雖厲害,但劉海忠也達到這個水平。
為什么楊廠長和胡工偏偏看中張宏明?
軋鋼廠有幾千人,八級焊工也有兩位。
“老易,先吃飯吧。”壹大媽輕聲勸道。
“沒胃口。”易忠海皺眉,“你說楊廠長他們為什么專門來幫張宏明?”
他不是在尋求答案,只是想發泄。
“可能是這孩子有特別之處。”壹大媽邊盛飯邊說,“胡工不都夸他有本事嗎?可惜他爹娘……”
易忠海只聽進前半句。
特別之處?他突然想起胡耕科說過:張宏明懂俄語!
那臺正在維修的設備,正需要懂俄語的人。
難怪領導親自出面保他。
等設備修好……
易忠海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隨即又生疑:張宏明真會俄語?該不會……
易忠海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老易,你想通了?”
壹大媽欣喜地問。
“嗯,想通了。”
易忠海點頭。
“想通就好!我一直覺得宏明這孩子挺不錯的。”
“他學習認真,做事穩重,現在調到技術辦公室了。”
“雖說和咱們接觸不多,但感情是慢慢培養的,多走動走動就能親近。”
壹大媽笑得合不攏嘴。
啪!
易忠海猛地放下筷子,臉色沉了下來:“我說的不是這個。”
“張宏明性格太倔,指望他給我們養老,根本不可能。”
“以后別再提這事了。”
壹大媽低頭吃飯,不敢再多說。
因為沒有孩子,壹大媽總覺得對不起易忠海。
家里大事都是易忠海說了算。
傻柱家。
何雨水今天住校。
傻柱獨自吃著二合面饅頭。
吃著吃著,突然把饅頭狠狠砸在桌上。
以后不能再帶飯盒回家。
在楊亮平心中的形象也一落千丈。
明天上班還要被罰。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再這樣下去,工資都不知道要扣多少。
“張宏明,我非弄死你不可!”
想到自己的委屈,傻柱氣得渾身發抖。
咬牙切齒地低聲吼道。
許大茂家。
許大茂滿臉憤怒。
眼睛布滿血絲。
“大茂,吃飯了。”
婁小娥叫道。
“娥子,我心里難受。”
“是賈家嫂子先挑事,舉報是傻柱干的。”
“我就在旁邊說了句,憑什么連我一塊罰。”
“你們評評理,我冤不冤?”
許大茂心里憋著火。
他只是下班回家,碰上賈家和傻柱吵架,湊了個熱鬧。
什么都沒做。
現在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確實挺冤的,你當時怎么不跟楊主任解釋清楚?”
婁小娥一邊洗菜一邊說。
“你……你這是啥意思,沒法聊了。”
許大茂被氣得直瞪眼。
去找楊主任說?那不是自討沒趣嗎。
“誰家做飯?這香味真香。”
“比咱們以前請的廚子還好。”
婁小娥突然停下,用力聞了聞。
“真是香。”
“咱們院子什么時候來了個大廚?”
許大茂咽著口水往外走。
剛探出頭就皺著臉回來。
“到底是誰家?”
婁小娥好奇地問。
“管他是誰,跟咱沒關系。”
許大茂煩躁地揮手。
“是前院張家吧?沒想到張宏明還有這本事。”
“就沖這手藝,于莉介紹的那個姑娘肯定被他騙了。”
婁小娥笑著調侃。
“做夢!于海棠哪是普通姑娘?”
“我主動搭話好幾次,她連看都不看我。”
許大茂咬牙切齒地說。
“嗯?”
“許大茂,你再說一遍?”
婁小娥突然臉色一沉,抄起案板上的搟面杖。
“我說啥了?我沒說啥!”
“媳婦兒別……別動手!”
“哎喲!”
許大茂后腦勺挨了一下,扭頭就跑。
他心里更恨張宏明了——要不是那家伙把菜做得香,自己也不會嘴賤。
路過張家時,許大茂斜眼往屋里看。
于海棠正端著飯碗給張宏明添飯,臉上泛紅,抿著嘴笑,活像新媳婦伺候丈夫。
這一幕讓許大茂眼前發黑。
他垂著頭在中院轉悠,婁小娥還在生氣,連家門都進不去。
***
劉家屋里煙霧彌漫。
“看走眼了,張宏明真是有本事。”劉海忠拍腿感嘆。
貳大媽湊過來:“老頭子,你怎么突然說這個?”
劉光天兄弟豎起耳朵——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老爹居然認錯?
“楊亮平、胡耕科都巴結他,這小子遲早當領導。”劉海忠的語氣酸得像泡菜水。
貳大媽不以為然:“當就當唄,關我們什么事?”
“婦道人家懂啥!”劉海忠翻白眼。
劉光天遞過煙袋:“爹,您給說說?”
“當了領導,咳嗽一聲都有人端茶倒煙。”劉海忠吐著煙圈,眼神發亮,“開會坐主位,吃飯不動筷,滿桌人都得等著——今天楊廠長那排場看到了沒?”
他咂摸著嘴,仿佛已經穿上了干部服在訓許大茂。
“威風!”兩個兒子異口同聲地附和。
劉光天羨慕地說:“我要是能有楊亮平一半的威風就好了。”
劉光福問:“爸,你是說張宏明將來也能像楊亮平那樣?”
劉海忠沉思了一下:“這小子要是發展得好,說不定真能成。以后不能再跟他作對了。”他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閆家也在談論這事。
叁大媽笑著說:“老頭子,宏明這架勢是要當工程師。他要是成了工程師,肯定能賺大錢,隨便給點好處就夠咱們家用了。”
閆解成接著說:“對爸,張宏明要是當了工程師,又跟于海棠在一起,那我就是工程師的姐夫了。今天差點被你攪黃了。要是按你說的,莉莉真帶著于海棠走了,咱們的計劃就全完了。”他覺得閆阜貴這次算錯了。
閆阜貴冷哼一聲:“你懂什么?我早就安排好了。”他絕不允許被家人看輕。
叁大媽好奇地問:“老頭子,你又打什么主意?”
閆解成也一臉疑惑。
閆阜貴瞇起眼:“你們想想,小莉姐妹主動留下,和我讓她們走她們卻堅持留下,哪種更說明她們對張宏明的信任?”
叁大媽立刻回答:“當然是第二種。”
閆阜貴得意地說:“這不就對了。為了讓小莉姐妹顯得更有情義,我故意裝了一回壞人。”
張宏明雖然對我有意見,但心里一定更認定小莉姐妹對他忠心。
你們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