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第二集待續)
第十五場
外景。聚賢樓門口 - 日
他們趕到聚賢樓時,那里已經圍了很多人,都在遠遠地觀望,沒人敢靠近。
只見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壯漢,正指著聚賢樓的掌柜 —— 也就是昨天見過的周掌柜罵道。那壯漢約莫四十歲年紀,穿著一件黑色短褂,露出結實的臂膀,上面紋著一只老虎,看起來兇神惡煞,想必就是張老虎。
“周胖子,聽說你這兒來了個唱得不錯的小娘們?” 張老虎的聲音洪亮而粗魯,像是破鑼,“趕緊叫出來讓爺瞧瞧!”
他身后跟著幾個打手,個個身材高大,面露兇光,一看就不是善茬。
周掌柜陪著笑臉,額頭上冒著冷汗,像是很害怕:“張爺,您這是聽誰說的?哪有什么新來的女歌手啊?”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給旁邊的伙計使了個眼色,伙計會意,悄悄往后門溜去。
“少廢話!” 張老虎一把推開周掌柜,周掌柜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昨天有人看到一個小娘們在廣場上唱歌,唱得還不錯,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趕緊交出來,不然我砸了你的聚賢樓!”
周掌柜嚇得臉都白了,連連擺手:“張爺,您息怒,您息怒啊!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女歌手,要是知道,肯定給您送過去了。”
張老虎顯然不信,他那雙小眼睛里閃爍著兇狠的光,對手下說:“給我搜!”
幾個打手立刻沖進聚賢樓,開始翻箱倒柜地搜查,里面傳來噼里啪啦的響聲,想必是很多東西被砸壞了。
劉娥和龔銀生躲在人群后面,看得心驚膽戰。劉娥緊緊抓著龔銀生的手,手心全是汗。她沒想到,自己的歌聲竟然會引來這樣的麻煩。
“怎么辦?他們好像是在找你。” 龔銀生緊張地說,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他現在只恨自己沒本事,不能保護劉娥。
劉娥也很害怕,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別慌,我們先看看情況再說。” 她知道,現在慌亂也沒用,只能見機行事。
就在這時,一個打手從聚賢樓里跑出來,對張老虎說:“虎爺,沒找到人。”
張老虎皺了皺眉頭,那雙小眼睛瞪得像銅鈴,死死地盯著周掌柜:“你是不是把她藏起來了?”
周掌柜連忙擺手,聲音帶著哭腔:“沒有,絕對沒有!張爺,我借個膽子也不敢騙您啊。”
張老虎冷哼一聲,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最好別讓我查到你騙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說完,他又看了看周圍的人群,大聲說,聲音像是在威脅所有人,“你們都聽好了,那個新來的女歌手,要是敢在長蘆鎮唱歌,就是跟我張老虎作對!識相的,就趕緊滾出長蘆鎮!”
說完,他帶著手下揚長而去,留下一片狼藉的聚賢樓和瑟瑟發抖的周掌柜。
人群漸漸散去,都在議論紛紛。
“這張老虎也太霸道了。”
“是啊,人家姑娘唱個歌招誰惹誰了。”
“小聲點,別讓他聽見了,不然有你好受的。”
周掌柜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看到了躲在人群后面的劉娥和龔銀生,臉色變了變,快步走了過來。
“周掌柜。” 劉娥主動打招呼,心里有些復雜。
周掌柜勉強笑了笑,笑容比哭還難看:“姑娘,你們都看到了?”
劉娥點了點頭:“張老虎為什么要找我?”
周掌柜嘆了口氣,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實不相瞞,張老虎這個人霸道得很,他不允許鎮上有比他厲害的人。尤其是藝人,要是唱得好,名氣大了,就得給他上供,不然就會被他欺負。昨天你在廣場上唱歌,肯定被他的人看到了,所以他才來找麻煩。”
劉娥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多謝周掌柜昨天的好意,我們恐怕不能去聚賢樓唱歌了。”
周掌柜點了點頭:“我也勸你們還是趕緊離開長蘆吧,張老虎這個人睚眥必報,你們要是再留在這兒,肯定會被他報復的。”
“我們知道了,多謝周掌柜提醒。” 劉娥感激地說。
他們謝過周掌柜,轉身離開了聚賢樓。陽光依舊明媚,但他們的心里卻籠罩著一層陰影。
第十六場
內景。長蘆鎮客棧房間 - 日
回到客棧,劉娥和龔銀生都沉默了。張老虎的出現,打亂了他們所有的計劃。
“我們還是離開長蘆吧。” 劉娥率先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這里太危險了,我們惹不起張老虎。”
龔銀生點了點頭,心里雖然不甘心,但也知道劉娥說得對。“好,我們收拾東西,馬上就走。”
他們開始收拾東西,動作很快,像是在逃離什么。就在他們拎著包袱準備出門時,客棧的門被推開了。
幾個打手堵在門口,為首的正是昨天在貨船上被劉娥扎了手背的李三!
李三臉上帶著獰笑,像是貓捉老鼠一樣看著他們:“你們想走?”
劉娥和龔銀生心里一驚,沒想到張老虎的人來得這么快,更沒想到李三竟然也在這里,還投靠了張老虎。
“我們不認識什么張爺,我們要離開長蘆了。” 龔銀生護著劉娥,試圖沖出去。
“想走?沒那么容易!” 李三揮了揮手,幾個打手立刻圍了上來,個個面露兇光。
龔銀生雖然手里沒有武器,但還是下意識地將劉娥護在身后,擺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勢。“你們想干什么?”
李三獰笑著說:“張爺說了,讓你們去見他一面。放心,只要你們聽話,不會虧待你們的。” 他的目光落在劉娥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惡意,“尤其是這位劉姑娘,張爺可是對你的歌聲仰慕得很呢。”
龔銀生心里一緊,知道今天肯定躲不過去了。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劉娥,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神卻很堅定。
“我們不去!” 龔銀生大聲說,“我們跟張老虎無冤無仇,為什么要見他?”
“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三臉色一沉,對手下說,“給我拿下!”
幾個打手立刻沖了上來,龔銀生雖然奮力抵抗,但他畢竟只是個銀匠,哪里是這些打手的對手。很快,他就被打倒在地,嘴角溢出了鮮血。
“銀生!” 劉娥驚呼著,想去扶他,卻被一個打手抓住了。
“放開我!你們想干什么?” 劉娥掙扎著,卻怎么也掙脫不開打手那像鐵鉗一樣的手。
李三走到劉娥面前,捏著她的下巴,眼神里充滿了報復的快感:“小娘們,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就又見面了吧?上次在船上讓你跑了,這次看你還往哪兒跑!”
“你想干什么?” 劉娥怒視著他,眼神里沒有恐懼,只有憤怒。
“不干什么,就是想讓你去給張爺唱首歌。” 李三笑著說,語氣輕佻,“張爺要是高興了,說不定還能饒了你丈夫一命。”
劉娥看著被打倒在地的龔銀生,他正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又被一個打手打了一拳,再次倒下。她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樣疼。
她知道,自己沒有選擇。
“好,我跟你們去。” 劉娥咬著牙說,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但更多的是堅定,“但你們不許傷害我丈夫。”
“放心,只要你聽話,我們不會傷害他的。” 李三擺了擺手,讓打手把龔銀生扶起來,跟在后面。
劉娥被打手押著,走出了客棧。她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龔銀生,心里默默地說:銀生,等我,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第十七場
外景。張老虎府邸門口 - 日
他們被帶到了一座豪華的宅院前。朱漆大門緊閉,門口站著兩個兇神惡煞的家丁,腰間佩著刀,看起來很不好惹。門楣上掛著一塊牌匾,上面寫著 “張府” 兩個大字,字體張揚,透著一股暴發戶的氣息。
李三上前敲了敲門,一個家丁打開了門,看到李三和被押著的劉娥、龔銀生,點了點頭,讓他們進去。
走進張府,里面的景象更是奢華。假山流水,亭臺樓閣,雕梁畫棟,處處透著富貴。幾個丫鬟穿著華麗的衣服,低著頭匆匆走過,看到他們,眼神里閃過一絲好奇和恐懼。
劉娥無心欣賞這些,她的心里只有龔銀生的安危。她回頭看了一眼龔銀生,他被兩個打手押著,臉色蒼白,但眼神卻一直緊緊地盯著她,像是在給她力量。
他們穿過幾座庭院,來到一間寬敞的大廳前。大廳門口站著兩個打手,看到他們,推開了沉重的大門。
第十八場
內景。張老虎府邸大廳 - 日
大廳里,張老虎正坐在太師椅上,手里把玩著一個玉扳指,那玉扳指色澤溫潤,一看就價值不菲。他看到劉娥,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像是餓狼看到了獵物。
“喲,這小娘們長得還真標致。” 張老虎笑著說,聲音粗魯而油膩,“難怪李三跟我夸你,果然是個美人胚子。”
劉娥沒理他,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厭惡和憤怒。
“小娘們,聽說你唱歌很好聽?” 張老虎瞇著眼睛說,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給爺唱首歌聽聽,要是唱得好,爺有賞。”
劉娥緊咬著嘴唇,沒有說話。她就算是死,也不會給這種人唱歌。
“怎么?不愿意?” 張老虎的臉色沉了下來,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別忘了,你丈夫還在我手里。你要是不聽話,我就讓他嘗嘗我的厲害!” 他指了指被押著的龔銀生,眼神里充滿了威脅。
劉娥看著被兩個打手押著的龔銀生,他的嘴角還在流血,臉上帶著痛苦的表情,但眼神卻很堅定,像是在告訴她不要屈服。她的心里一陣刺痛,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強忍著沒有流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開始唱了起來。她唱的還是那首《錦江月》,但歌聲里卻充滿了悲傷和絕望,沒有了往日的靈動和歡快。
張老虎閉著眼睛,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點點頭,像是在欣賞什么絕世佳作。一曲唱完,他拍了拍手:“好,唱得好!比那些庸脂俗粉強多了。”
他站起身,走到劉娥面前,伸出手想摸她的臉,動作粗魯而猥瑣。“小娘們,從今天起,你就留在我這里,給我一個人唱歌,我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比跟著那個窮銀匠強多了。”
劉娥猛地躲開他的手,怒視著他:“你休想!我是不會留在這里的!”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帶著一種寧死不屈的勇氣。
“喲,還挺有骨氣。” 張老虎笑了,那笑容里充滿了殘忍和不屑,“我倒要看看,你的骨氣能值多少錢。把她帶下去,關到后院的柴房里,好好‘伺候’伺候她!”
“是!” 幾個打手立刻上前,想把劉娥拉走。
“放開她!” 龔銀生怒吼著,想沖過來,卻被打手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銀生!” 劉娥哭喊著,被打手強行拉了下去,聲音里充滿了絕望。
張老虎看著劉娥的背影,
嘴角露出一絲獰笑:“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他轉向龔銀生,陰沉著臉,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至于你,就給我拉下去,好好打一頓,讓你知道跟我張老虎作對的下場!” 。
“你們這群惡霸!你們會遭報應的!”龔銀生怒吼著,拼命掙扎,卻被打手死死按住,拖了下去。他的怒吼聲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走廊盡頭。
劉娥被打手拖著,穿過幾條走廊,來到后院的柴房。柴房又黑又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霉味和稻草的氣息。打手推了她一把,她踉蹌著摔倒在地,手肘磕在一塊石頭上,疼得她齜牙咧嘴。 “好好待著吧,等什么時候想通了,就跟我們說一聲。”一個打手惡狠狠地說,然后“砰”地一聲關上了門,落了鎖。 黑暗瞬間吞噬了劉娥,只有一絲微弱的光從門縫里透進來。她掙扎著爬起來,摸索著走到墻角,蜷縮在那里。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無助和恐懼。 她不知道龔銀生怎么樣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是什么樣子。她想家,想念蜀地的錦江,想念那里的陽光和空氣,想念那些雖然貧窮卻善良的人們。
就在這時,柴房的門被推開了一條縫,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進來:“姑娘,你還好嗎?”
劉娥嚇了一跳,警惕地問:“誰?” “我是府里的老媽子,姓王。”一個老婦人端著一碗飯走了進來,借著微弱的光,劉娥看到她臉上布滿了皺紋,眼神卻很溫和,
“我來給你送點吃的。” 王老媽子把碗遞給劉娥,碗里是一碗白米飯,還有幾塊肉。“快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
劉娥接過碗,心里充滿了疑惑:“你為什么要幫我?” 王老媽子嘆了口氣,坐在她對面的稻草上:“我在這里待了十幾年了,見過太多像你這樣的姑娘。張老虎這個人,心狠手辣,沒什么人性。我就是看不慣他這樣欺負人。”她頓了頓,壓低聲音,“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小伙子,被打得很厲害,現在還在柴房后面的地牢里呢。”
“銀生!”劉娥心里一緊,急切地問,“他怎么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
“不好說,張老虎下手很重。”王老媽子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同情,“不過我偷偷給他送了點藥,希望他能挺過去。”
劉娥感激地看著王老媽子:“多謝您。”
“別謝我,我也幫不了你們太多。”王老媽子擺了擺手,“姑娘,你是個好姑娘,不該落得這樣的下場。張老虎雖然在縣衙有人,但他作惡多端,遲早會遭報應的。” 她又說了幾句話,叮囑劉娥好好保重,然后匆匆離開了,臨走前還特意叮囑:“要是有人來,你就裝作睡著了,別說話。”
劉娥看著那碗飯,卻一點胃口也沒有。她把飯放在一邊,心里盤算著怎么才能救龔銀生,怎么才能逃出這個魔窟。
第十九場
內景. 張老虎府邸柴房 - 夜
夜深了,柴房里靜得可怕,只有老鼠窸窸窣窣的聲音。
劉娥躺在稻草上,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 她想起了和龔銀生在蜀地的日子,雖然貧窮,但很快樂。他們一起在錦江邊上散步,一起在月下唱歌,一起憧憬著未來。那些日子,雖然苦,卻充滿了希望。 可現在,他們卻被困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面臨著生死的考驗。劉娥的心里充滿了絕望,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見到龔銀生,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回到蜀地。
就在這時,柴房的門被推開了,張老虎帶著幾個打手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件華麗的衣服。那衣服是粉色的,上面繡著精美的花紋,一看就價值不菲。 “小娘們,想通了沒有?”張老虎笑著說,語氣里帶著一絲得意,“只要你從了我,這件衣服就是你的,以后你就是這里的女主人,吃香的喝辣的,不比跟著那個窮銀匠強?”
劉娥抬起頭,怒視著他,眼神里充滿了不屑和憤怒:“你休想!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從你!”
“敬酒不吃吃罰酒!”張老虎的臉色立刻變了,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來人,把她給我扒光了,看她還嘴硬!” 幾個打手立刻上前,獰笑著走向劉娥,伸手就要扒她的衣服。
劉娥嚇得連連后退,卻被打手抓住了。她拼命掙扎著,哭喊著,卻無濟于事。絕望像潮水一樣淹沒了她,她以為自己這次真的逃不掉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緊接著,一個家丁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臉色蒼白,聲音顫抖:“不好了,張爺,縣衙的人來了!”
張老虎愣了愣,像是沒反應過來:“縣衙的人來干什么?”
“好像是……是來查案的,說有人舉報您強搶民女。”家丁結結巴巴地說,聲音里充滿了恐懼。
張老虎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沒想到竟然有人敢舉報他。他狠狠地瞪了劉娥一眼,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快,把她藏起來!”張老虎對打手們說,語氣里帶著一絲慌亂。
打手們趕緊停手,七手八腳地把劉娥拖到柴房后面的一個暗格里,然后關上了暗格的門,又在外面堆了些稻草,看起來和原來沒什么兩樣。 張老虎整理了一下衣服,強裝鎮定地走了出去,臨走前還不忘叮囑:“看好了,別讓她跑了!”
第二十場
內景. 張老虎府邸暗格 - 夜
暗格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空間狹小,只能容下一個人蜷縮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泥土氣息,讓人很不舒服。
劉娥蜷縮在里面,嚇得渾身發抖。剛才的一幕,讓她心有余悸。她不知道縣衙的人為什么會來,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查到張老虎的惡行。
外面傳來張老虎和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像是在爭吵。那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很威嚴,想必是縣衙的官差。 “張老虎,有人舉報你強搶民女,可有此事?”官差的聲音洪亮而嚴肅。
“大人,這純屬污蔑!”張老虎的聲音聽起來很委屈,“我張老虎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會干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啊!一定是有人嫉妒我,故意陷害我。”
“是不是陷害,我們查一查就知道了。”官差的聲音不容置疑,“我們要搜查你的府邸。”
“大人請便,隨便查,我張老虎身正不怕影子斜!”張老虎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心虛。 接著,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和翻東西的聲音,想必是官差在搜查。
劉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們會發現這個暗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那么漫長。劉娥的手心全是汗,緊緊地攥著衣角。 終于,外面的聲音漸漸遠去,想必是官差搜查無果,離開了。 劉娥松了一口氣,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第二十一場
內景. 張老虎府邸柴房 - 夜
過了很久,暗格的門被推開了,王老媽子探進頭來,小聲說:“姑娘,快走,縣衙的人已經走了,張老虎喝了酒,睡著了。” 劉娥從暗格里爬出來,渾身都麻了。她跟著王老媽子,悄悄地穿過走廊,來到地牢門口。地牢的門沒有上鎖,想必是張老虎太自信了,以為他們插翅難飛。 王老媽子打開門,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地牢里很暗,只有一盞油燈在角落里發出微弱的光。
劉娥看到龔銀生躺在地上,渾身是傷,衣服都被血染紅了,已經昏迷不醒。 “銀生!”劉娥哭喊著,沖過去抱住龔銀生,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下來。
“姑娘,別難過了,快把他帶走吧,等張老虎醒了就晚了。”王老媽子催促道,手里拿著一個包袱,“這里面有些錢和干糧,你們路上用。”
劉娥點了點頭,強忍著悲痛,和王老媽子一起,把龔銀生扶了起來,艱難地走出了地牢。 他們穿過庭院,避開巡邏的家丁,來到后門。王老媽子打開后門,外面是一條偏僻的小巷。
“姑娘,你們趕緊走吧,往東邊走,那里有個碼頭,可以坐船離開長蘆。”王老媽子叮囑道,“路上小心,別被張老虎的人追上了。”
“多謝王老媽子的救命之恩,我們永世不忘!”劉娥感激地說,深深地鞠了一躬。
“快走吧!”王老媽子擺了擺手,催促道。 劉娥扶著龔銀生,消失在夜色中。王老媽子看著他們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了,才關上后門,嘆了口氣,轉身回府了。
第二十二場
外景. 長蘆鎮小巷 - 夜
夜色深沉,長蘆鎮的小巷里靜悄悄的,只有偶爾傳來的狗叫聲。月光灑在石板路上,泛著清冷的光。 劉娥扶著昏迷不醒的龔銀生,艱難地往前走。她的力氣很小,龔銀生雖然瘦,但也比她重很多,每走一步都很吃力。她的手臂酸痛難忍,腳下也磨出了水泡,但她不敢停下來,她知道,張老虎的人隨時可能追上來。
“銀生,你醒醒啊,我們快逃出去了。”劉娥一邊走,一邊輕聲呼喚著龔銀生的名字,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 龔銀生沒有回應,只是呼吸微弱地哼了一聲。 劉娥咬著牙,用盡全身的力氣,扶著龔銀生往前走。她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帶著銀生逃出去,一定要讓他活下去。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他們來到了王老媽子說的那個碼頭。
碼頭上停著幾艘船,其中一艘船上還亮著燈。 劉娥扶著龔銀生,走到那艘船前,敲了敲船板:“有人嗎?我們想租船離開長蘆。”
過了一會兒,一個老船工從船艙里探出頭來,睡眼惺忪地問:“這么晚了,租船去哪里?”
“只要能離開長蘆就行,多少錢我們都給。”劉娥急切地說,從王老媽子給的包袱里拿出一些錢。 老船工看到龔銀生渾身是傷,又看了看劉娥焦急的神情,心里明白了幾分。他嘆了口氣:“唉,看你們也是可憐人,上來吧,我送你們去對岸的揚州,那里離長蘆遠,張老虎的人應該不敢去。”
“多謝老丈!”劉娥感激地說。 老船工幫著劉娥把龔銀生扶上船,然后解開纜繩,撐起船槳,船緩緩地駛離了碼頭,向對岸駛去。 劉娥坐在船上,看著漸漸遠去的長蘆鎮,心里百感交集。這個她曾經寄予厚望的地方,最終卻給了她一場驚心動魄的噩夢。 但她不后悔,因為他們活了下來,還收獲了一份珍貴的友誼。她相信,只要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就一定能克服所有的困難,找到屬于他們的幸福。
第二十三場
外景. 長江江面 - 晨
天漸漸亮了,太陽從東方升起,給江面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江面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把碎金。 船行駛在平靜的江面上,老船工在船頭撐著船槳,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劉娥坐在船艙里,守在龔銀生身邊。經過一夜的休息,龔銀生的氣色稍微好了一些,但依舊沒有醒過來。劉娥用溫水給他擦了擦臉,又喂了他一些水。
“姑娘,你丈夫傷得很重,到了揚州,得趕緊找個郎中看看。”老船工走進船艙,看著龔銀生說。
“多謝老丈關心,我們知道了。”劉娥感激地說。
“唉,張老虎在長蘆橫行霸道,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你們能逃出來,也算幸運了。”老船工嘆了口氣,“不過你們也別太擔心,揚州是個大城市,官府管得嚴,張老虎的人不敢在那里放肆。”
劉娥點了點頭,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她看著窗外的江面,陽光明媚,江水滔滔,像是在預示著他們的未來,雖然充滿了未知,但也充滿了希望。
第二十四場
外景. 揚州碼頭 - 日
船在揚州碼頭靠岸時,已經是中午了。 揚州果然是個大城市,碼頭比長蘆鎮的碼頭大得多,也繁華得多。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有商人、有文人、有藝人,還有各種膚色的外國人,一派國際化的景象。
劉娥扶著龔銀生,下了船。老船工幫她找了一輛馬車,囑咐車夫把他們送到城里的客棧。 “姑娘,保重!”老船工揮了揮手,轉身回船了。
“多謝老丈,您也多保重!”劉娥感激地說。 馬車緩緩駛離碼頭,向城里走去。劉娥掀開窗簾,看著揚州的街景,心里充滿了期待。她相信,在這個繁華的城市里,他們一定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容身之處。
第二十五場
內景. 揚州客棧房間 - 日
馬車在一家看起來還算干凈的客棧前停下。劉娥付了車錢,扶著龔銀生下了車,走進客棧。
掌柜看到龔銀生渾身是傷,嚇了一跳,連忙問:“這位客官,您這是怎么了?” “他被人打傷了,麻煩掌柜的幫忙找個郎中。”劉娥急切地說。
“好好好,我這就去叫。”掌柜連忙點頭,讓伙計帶他們去房間,自己則匆匆跑出去找郎中了。
伙計把他們帶到二樓的一個房間,房間雖然不大,但很干凈整潔。
劉娥扶著龔銀生躺在床上,給他蓋好被子。 不一會兒,掌柜帶著一個郎中來了。郎中給龔銀生檢查了一下傷口,搖了搖頭:“傷得很重,多處骨折,還有內傷,需要好好調養,不然可能會落下病根。”
“郎中,求求您一定要救救他。”劉娥急切地說,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我會盡力的。”郎中說,拿出藥箱,開始給龔銀生處理傷口,敷藥、包扎,忙了好一陣子才弄完。 “這是藥方,你去抓藥,每天煎給他喝,一個月后再來找我復診。”郎中寫下藥方,遞給劉娥。
劉娥付了診金和藥錢,送郎中離開后,拿著藥方,讓伙計去抓藥。 她坐在床邊,看著龔銀生蒼白的臉,心里充滿了擔憂。她從包袱里拿出王老媽子給的錢,數了數,已經不多了。她知道,她必須盡快想辦法賺錢,不然別說給龔銀生治病,就連吃飯都成問題。
第二十六場
內景. 揚州客棧房間 - 日(數日后)
幾天過去了,在劉娥的精心照料下,龔銀生的傷勢漸漸好轉,已經能醒過來了,只是還不能下床走路。
“娥兒,我們這是在哪里?”龔銀生醒來后,看到陌生的環境,有些疑惑地問。
“我們在揚州,已經逃出長蘆了。”劉娥笑著說,給龔銀生端來一碗藥,“快把藥喝了,喝了藥你就能快點好起來了。”
龔銀生接過藥碗,喝了一口,苦得皺起了眉頭。“我們怎么逃出來的?我記得我被張老虎的人打暈了。”
“是一個姓王的老媽子救了我們。”劉娥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龔銀生。
龔銀生聽完,感激地說:“這位王老媽子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等我們以后發達了,一定要報答她。”
“嗯。”劉娥點了點頭,“我們現在錢不多了,我想出去找份活干,給你治病,也給我們掙點生活費。”
“你想干什么?”龔銀生問,有些擔心。 “我想繼續唱歌,揚州這么大,肯定有人愿意聽我唱歌的。”劉娥說,眼神里充滿了堅定。
龔銀生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那你一定要小心,別再被人欺負了。”
“我知道,你放心吧。”劉娥笑了笑,給龔銀生掖了掖被子,“我出去了,很快就回來。”
第二十七場
外景. 揚州街頭 - 日
揚州的街頭比長蘆鎮繁華得多,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街道兩旁的店鋪林立,商品琳瑯滿目,叫賣聲、吆喝聲、絲竹聲不絕于耳,一派熱鬧的景象。
劉娥找了一個人多的地方,放下一個破碗,清了清嗓子,開始唱了起來。她唱的還是那首《錦江月》,只是經過了這么多的磨難,她的歌聲里多了一些滄桑和堅韌,更加動人。
很快,就有很多人圍了過來,聽她唱歌。人們被她的歌聲打動,紛紛往她的破碗里扔錢。
“這姑娘唱得真好聽。”
“是啊,比那些酒樓里的歌女唱得好多了。”
“看她怪可憐的,多給點錢。”
劉娥唱了一首又一首,直到嗓子都唱啞了,才停下來。她撿起破碗里的錢,數了數,雖然沒有在長蘆鎮第一次唱歌時多,但也足夠他們幾天的生活費了。
她心里很高興,買了些吃的,又去藥鋪抓了藥,匆匆趕回客棧。 回到客棧,看到龔銀生正坐在床上等她,她笑著說:“銀生,你看,我賺到錢了,我們可以繼續給你治病了。”
龔銀生看著劉娥手里的錢,又看了看她疲憊的臉,心里一陣心疼:“娥兒,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要你能快點好起來,我就高興了。”劉娥笑著說,給龔銀生端來飯菜。
第二十八場
外景. 揚州街頭 - 日(數月后)
幾個月過去了,龔銀生的傷勢漸漸痊愈了,已經能下床走路了。
劉娥每天在街頭唱歌,賺的錢雖然不多,但也足夠他們的生活費和醫藥費了。
這天,劉娥正在街頭唱歌,一個穿著華麗的中年婦人走了過來,聽完她的歌,贊賞地說:“姑娘,你唱得真好聽,我是‘鳳儀樓’的老板娘,想請你去我們樓里唱歌,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劉娥愣了愣,想起了在長蘆鎮的經歷,有些猶豫。
老板娘看出了她的顧慮,笑著說:“姑娘放心,我們‘鳳儀樓’是正經的酒樓,不會虧待你的。每天給你一百文錢,包吃住,怎么樣?”
一百文錢!比她在街頭唱歌賺得多得多。劉娥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龔銀生,他正微笑著看著她,眼神里充滿了鼓勵。
劉娥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好,我愿意去。” 她知道,這是一個新的開始,雖然前路依舊充滿了未知,但她相信,只要她和龔銀生在一起,就一定能克服所有的困難,找到屬于他們的幸福。
陽光灑在揚州的街頭,溫暖而明媚。
劉娥的歌聲在陽光下回蕩,清脆而嘹亮,像是在訴說著一個關于希望和堅韌的故事。她的目光望向遠方,眼神里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她知道,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