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啟明被人打了?”久沒等到宋啟明過來的葉良玉正打算派小廝去宋家問,藍溪送完人便過來遞了消息。
云鶴急忙安撫:“老爺別著急,宋家的下人說宋公子受的都是輕傷,沒傷到筋骨,明日可以正常去書院。”
葉良玉按著木椅把手坐下,心里沉甸甸亂得很。
“打人的抓到了嗎?”
云鶴點頭,“已經被宋小姐抓去了官府,孟知府親自接的案,幕后主使想必很快就能抓到。”
葉良玉坐在原地右手握拳,指節啪啪作響。
“你去府衙盯著,看幕后主使是不是京城派來的人。”
云鶴抬眸分析道:“老爺,宋公子如今只是秀才,入不了那些人的法眼,您不用這么擔心。”
擒賊先擒王,抓個小嘍啰不就打草驚蛇了。
葉良玉深深沉下一口氣,“我知道不會,可心里總是不放心,算時間,他們也該到了。”
云鶴偷瞄自家主子一眼,想到前幾日上門的少年將軍就住在隔壁,躬身退出房間去府衙打探消息。
夜色朦朧,宋今昭的房間亮著微弱的燭火。
青霜雙手垂在身側,腰間插著斷刃,身上的冷氣還沒散。
“嚴保毅的父親三個月前去江南進貨,如今還沒回來,嚴家手握安陽府近一半的布料生意,錦繡坊就是他們家的。”
“嚴保毅自小錦衣玉食,乃是家中獨子,性情傲慢勢利,從不將門楣低于嚴家的人放在眼里,尤其看不起往上爬的窮人。”
“奴婢還打聽到,嚴保毅在簪花宴上就言語譏諷過大少爺,只是被大少爺給擋了回去。”
宋今昭面無表情,略帶薄繭的手指搭在手臂上輕輕敲擊,“所以進入書院后他就開始變本加厲,那個丁夫子又是什么來頭?”
青霜:“丁維岳二十五年前考中舉人,兩次落榜會試后出錢買了個窮縣小官,當了三年縣令,政績一般升遷無望,加上地方太窮年年交不上稅,索性辭官進了安陽書院當夫子,一干就是二十二年。”
“丁維岳沒什么家世,但他這些年收過不少學生,其中也有兩個最后考中進士,但名次都不高,現在好像在江南當縣官,碰不到北邊。”
宋今昭抬眸詢問:“兩個月前去江南進貨,現在也該回來了,有沒有打聽到時間?”
青霜搖頭:“具體時間不清楚,不過肯定會在年前回來,這批貨是要趕在過年期間賣的。”
宋今昭:“府衙那邊什么情況?”
青霜:“衙役說另外五人已經全部抓到,就是嘴緊的狠,其他倒是沒說。”
隔天清晨,宋啟明、季幽明和胡豐燁頂著傷進入書院后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進入內舍講堂后,宋高力悄悄走到宋啟明的身邊問道:“怎么回事?你們打架了?”
今日便是年考,季幽明和胡豐燁都是進入上舍的有力競爭者,難道昨天晚上先干起來了?
作為雷打不動的內舍第一,王睿雙手搭在桌子上悄摸摸朝宋啟明看。
他若是因為受傷影響發揮沒考上外舍,葉夫子就會留在內舍教書,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宋啟明伸手示意宋高力別說話,救命恩人變施暴者,若是被季幽明和胡豐燁聽到,那得多傷人。
“不是,昨日散學的路上有人想廢了我的手,季幽明和胡豐燁沖上來救我才挨的打。”
宋高力睜大眼睛,有點意外,“平時你和他們走的也不近,沒想到還挺仗義。”
宋啟明點頭,“昨日要不是胡豐燁及時去給我阿姐報信,我和季幽明兇多吉少。”
整夜沒得到消息的嚴保毅姍姍來遲,見宋啟明臉上雖有傷痕,可手卻是好好的,不由地氣得握緊拳頭。
四目相對,宋啟明眼底劃過一抹暗色。
不知孟知府審問地怎么樣,買兇者到底是不是嚴保毅?
用過早膳后宋詩雪先去醫館,宋今昭則來到府衙求見孟鶴川。
衙役強撐著疲憊不堪的眼皮說道:“宋姑娘,昨日知府大人審問到后半夜連家都沒回,現在人還沒醒,要不您下午再來?”
宋今昭蹙眉問道:“十一個打手,審問一晚上一個都沒開口?”
錢財不過鬼門關。
錢哪有性命重要,照常理早該吐了才對,總不會還有軟肋握在別人手上?
衙役靠在門上解釋道:“這群打手是慣犯,干的就是收錢違法的事,別說砍掉一只手,就連人命肯定也沾過。”
“其他人說每次買兇者都只跟他們老大見面,其他人不知道給錢的是誰,偏偏這個領頭老大嘴硬的狠,知府大人什么重刑都用了,他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硬是一個字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