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在喉嚨里爬動,無數細足踩在喉管上,如針尖般又痛又癢。
宋今昭走到刑床邊蹲下,聲音如地獄爬出來的鬼魅。
“接下來它們會啃食你的五臟六腑,吃飽喝足后在你的身體里產卵繁殖,一條條小蜈蚣會密密麻麻地從你的眼睛、嘴巴、耳朵、鼻孔,甚至下半身爬出來。”
“你不會馬上死,這個過程會持續一到兩個月,慢慢享受,我有的是耐心。”
只剩一只耳朵能聽見的蕭虎瘋狂搖頭掙扎,他能清楚感受到體內蜈蚣的爬動,想象自己被成千上萬條蜈蚣寄生的畫面,眼淚止不住地從眼角滑出。
孟鶴川用手捂住眼睛不敢看,可又忍不住好奇地透過指縫偷看。
這樣的場景百年一遇,錯過這次,以后可就瞧不見了。
宋今昭挺直身體招呼所有人都出去,周圍越安靜帶給人的孤獨和恐懼感就會越強。
幾人坐在牢房里休息的長板凳上,衙役忙給孟鶴川和宋今昭倒茶。
孟鶴川端起茶杯正要喝,瞧見里面飄著的茶葉沫子像蜈蚣,嚇得手一松,茶水灑在身上,官服從里濕到外。
“大人恕罪。”衙役驚呼出聲后跪下,以為他對茶水不滿意。
孟鶴川見宋今昭像個沒事人似的,還有心情品茶,憋著氣朝下屬揮手。
“有點燙,本官不渴,不用倒了。”
衙役低頭跪著退到一邊起身靠在牢房的柱子上。
茶是早上交班的時候泡的,早涼了。
孟鶴川喉嚨哽咽,好奇地問宋今昭,“宋姑娘,這種審訊方法你從哪里學的?”
宋今昭放下茶杯,眼簾半掀,眸色平靜如深淵潭水無半點浮動,卻透著一股似有似無的笑。
“不需要學,山里死去的動物不到半個時辰就會被蒼蠅和蛆蟲爬滿全身,用刀破開肚子里面全是蟲卵,那場面可比這個刺激。”
蛆蟲盈滿腦干,孟鶴川伸手捂住胸口反胃出聲。
第一下沒吐出來,唾液分泌,感覺愈發強烈。
隨著胃部痙攣,酸水從喉嚨沖出,“嘔”孟鶴川捂著嘴沖出牢房。
宋今昭扭頭凝視他狼狽不堪地背影,眨眼搖頭,拿起水壺倒一杯繼續喝。
這點小場面都承受不住,肯定不經常去停尸房,否則早就家常便飯了。
一刻鐘剛過,關押蕭虎的牢房里傳出求饒聲。
剛吐完一臉虛弱的孟鶴川驚喜地抬起頭,“馬上審訊蕭虎。”
宋今昭搖頭制止,“不急,再等兩刻鐘,等到他快絕望的時候再審問。”
衙役后背發寒,從來沒見過手段這么兇殘的姑娘,還是個大夫。
這要是治病的時候放點蟲卵到藥里,喝下去時間一長,還不得被蟲子擠滿全身,那感覺和死了有什么差別。
這怕不是個毒醫。
孟鶴川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那兩條蜈蚣還能拿出來嗎?”
都鉆到身體里了,難道要開膛破肚取出來,再用線縫上?
宋今昭勾唇一笑,從懷里拿出藥瓶晃悠,“當然能,只需加熱一點點,蜈蚣就會被氣味引出來。”
孟鶴川身體往后仰,總覺得宋今昭身上帶著的瓶瓶罐罐里裝的全不是好東西,光看瓶子就令人膽寒。
嘶吼般的求饒聲在牢房里回蕩,被關押的犯人一個個龜縮在墻角不敢抬頭。
聲音越來越小,眼看時間差不多之后幾人才重新回到牢房。
蕭虎渾身上下被汗水浸濕,好似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瞧見宋今昭的一剎那,他的身體開始抽搐,破碎的嗓子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用刀割一樣。
“只要你能把蜈蚣拿出來,我什么都說,一字不落,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早開口不就得了,也不用吃這么多苦。”
宋今昭打開瓷瓶將黑色的顆粒倒入碗中加熱。
黑色顆粒融化在水里,比剛才還要難聞千百倍的臭味開始在空氣中揮發,剛吐完的孟鶴川轉身撐在木樁上狂吐。
空蕩蕩的肚子什么都沒有,吐出來的全是剛清口喝下去的水。
耳邊嘔吐聲此起彼伏,宋今昭將碗放到蕭虎的嘴邊,“張開嘴。”
蕭虎后怕地睜大眼,“還要喝?”
宋今昭作勢抬碗,虎眼道:“張大嘴,廢話再這么多我就給你灌進去。”
片刻之后,兩條蜈蚣一前一后從蕭虎的嘴里爬出來。
宋今昭打開竹筒將它們裝進去,扭頭看向孟鶴川說道:“大人,可以開始審問了。”
孟鶴川腳步虛浮,仿佛丟掉半條命。
肚子絞在一起,苦膽都快被吐出來了。
牢房空氣流通性弱,臭味一時半會兒消不掉,他只能用手帕捂著鼻子審問蕭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