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牢房墻角邊,蕭虎的十個手下蹲擠在一起,抬起頭眼里閃著希翼的光。
老大撂了,官府應該就不會再對他們動刑。
被判徒刑、流放,也好過蜈蚣在身體里鉆來鉆去,惡心瘆得慌。
蕭虎目光游移地瞟了宋今昭一眼,咬牙忍下心底的不甘開口:“是嚴保毅,他給了我五百兩銀子,讓我帶人廢掉宋啟明的手,讓他再也拿不起筆,滾出安陽書院。”
宋今昭坐在凳子上翹著腿,眼底劃過一抹暗色。
果然和啟明猜的一模一樣,買兇者就是嚴保毅。
五百兩銀子廢一只手,真是好大的手筆,既然嚴家的銀子多到沒處花,干脆就全沒了。
“可你之后不僅想把我弟弟的手弄殘,還想殺了他和季幽明。”
蕭虎聲音放低,“我沒想到他會功夫,半路還殺出兩個書生,打斗中面巾被扯下只能殺人滅口。”
孟鶴川擰眉質問:“嚴保毅是什么時候找你的,給的是銀錠還是銀票?”
蕭虎閉眼,“三日前傍晚,銀票就藏在鴻運客棧,房間地板下面有隔層,銀票被我用鐵皮夾著放在里面。”
孟鶴川繼續追問:“除你之外還有人見過嚴保毅嗎?可有其他人證?”
蕭虎搖頭,“我接活都是單獨見買家,從來不帶其他人,不過那天嚴保毅倒是帶了一個小廝,看起來像是他的書童。”
“長著一雙老鼠眼,說起話來尖酸刻薄,瞧著就讓人厭惡。”
宋今昭起身,“大人,現在人證有了,是不是可以抓人了?”
孟鶴川點頭,朝下屬吩咐:“你親自帶人去安陽書院把嚴保毅和他的書童帶回來,另外幾個人人去客棧拿銀票前往錢莊查證,看最初領取人是誰,一步步查下去。”
價值五百兩的銀票屬于大額銀票,普通人一輩子也存不了這么多錢,只有有錢人才會去錢莊領。
總捕頭帶人來到安陽書院時,整個書院鴉雀無聲。
守門院役見來人穿著官差服飾,忙起身上前詢問:“幾位官爺有何貴干?”
總捕頭:“貴書院學子嚴保毅涉嫌買兇傷人,知府大人命我等前來將他抓捕歸案。”
院役臉色一僵,“確定是嚴秀才?”
總捕頭頷首:“內舍學子嚴保毅,他現在可在講堂?”
院役將人帶到內舍院外,“幾位稍等,我這就將管理內舍的夫子叫過來。”
丁維岳沉著臉聽完衙役說的話,強壓下劇烈起伏的胸口說道:“這其中或許有什么誤會,今日乃是書院一年一次的年考,可否等考試結束后再行傳喚?”
監考時發現季幽明、胡豐燁和宋啟明臉上和手上都有傷,尤其是季幽明最為嚴重。
原以為是為上舍名額起了沖突,沒想到是一個遇險兩個救人,買兇者還是自己收的學生。
這要是定罪傳出去,自己在安陽府的名聲可就完了。
視線瞄到竹林后面有個人在偷聽,總捕頭握緊腰刀沖過去。
那人見狀轉身就跑,另外一個衙役從花壇跳過去將人撲倒在地。
拽住頭發將頭扭過來,還真是好丑的一雙老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