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押入地下,紫一仁七人皆以不同目光看著肖跡,這個人明明行動不便竟然還敢闖漢宮,更重要的是他竟然在紫一仁那一劍面前毫無避開之意,抬手抓住了劍刃,導致手掌心處要脈受損,一直在流血流了一路。
鎖鏈聲響起,一陣冷風鉆入衣衫,只聽一聲“進去。”他便隨著一股力被送入了什么地方,轉身抬手抓住的是門欄,似乎是木質的他嗅到了一股血腥和腐臭的味道,不由以手指遮鼻。
“自身難保,你還嫌這嫌那嗎?”說話人邊說著便抬手過來準備打肖跡的耳光,結果“嗡”的一聲,墨劍立在他面前,“噗騰騰”幾聲,那人被打得眼花繚亂,“你,你,你,妖怪啊——”眼冒金星的亂撞一番,逃出了牢獄。墨劍斬斷牢房門鎖時,牢里所有人一陣驚恐,有的幾乎是嚇暈了。
于是,肖跡抬手阻止了:“莫要亂來。會有人來詢問的。何況,這漢宮的規矩其實,吾并不了解,如果就這樣逃出去,漢國主如何向呂后交代?朋友一場,吾不能陷他于不義。”
“嗡。”劍鳴聲似乎幽幽的責怪著他,“噗”的一下撞入肖跡懷里。抬手攬抱住劍身,他后退一步坐在地上,“咳咳——”
墨色的劍身在他懷里轉了一圈后倒在他的手心里,陣陣如水的波光蕩漾著,手心處的傷口上的血漸漸止住。
“呵呵,吾這經脈,你修得好,便算你厲害。”
“嗡。”低低的劍鳴聲似乎再跟肖跡搭話,片刻肖跡再次脫下灰袍裹住它,這才沒了動靜。這把劍自從海島上找到主人后,便形影不離,就是肖跡沒將其帶在身邊距離只要不遠,便會突然出現。
“妖劍,妖劍啊。”一牢里囚犯大叫起來,“妖劍,妖劍現世。”
紫一仁轉身過去伸手掐住了那囚犯的脖子低聲道:“再敢亂叫,便掐死你。”
“咳咳咳——”那人被放開口嘶啞的聲音道:“還要掐死我?你們還不知道嗎?這近三十一年期間來說,那一夜里,紅光劃過天際。一把絕世的仙劍便插在了邊疆大地之上。人們當時都忘記了生死去爭奪這把從天而降的劍,可是就在瞬間,那把劍拔地而起,飛向,西南方向。從那時候起,有人稱其為絕世寶劍,有人稱其為仙蹤。還有的人稱它為妖劍,妖劍既然已經選了西南方的主,又何必來擾亂別人?妖劍就是妖劍,沒什么好為此劍洗清的。”
“嗡。”劍從肖跡手中掙脫出來,直接飛向那囚犯,就在即將見血封喉之時,劍尖停在了他身前,肖跡抓住劍柄的手再次流出血來,奇香散發,引得所有人震震驚驚。
“你,你殺了我,也是妖劍啊!”囚犯哆嗦著后退。
肖跡手緊了緊感受到劍身平靜下來,才緩緩的將其再次包好,抬頭間那雙眸上的黑紗似乎是因為松了,滑下,暗牢里沒有耀眼的光,他的眸子就在此刻竟緩緩睜開,只是這雙眸子里此刻竟是隱隱血色。看上去如幽靈,這樣的眸子任誰看了都要下一跳,那囚犯大叫了起來:“妖.....”瞬間流血的手已經掐在他脖子上,肖跡低低的道:“再敢高聲大叫,便不再留情。”
“你,”囚犯被嚇得怔怔的,低聲道:“好好好,我不亂喊亂叫。你這妖......你,這人,到底從哪里來的啊,怎么會被押入這里?”
“此事不該你知。劍的事情,我命你不能泄露。”開口語氣間竟透漏著不亞于皇室的威嚴。
“那你是承認你是妖人,持妖劍嘍?”
“妖劍?”肖跡看著他,閉了閉眼,似乎有些累,拂衣坐了下來,靠在牢房門邊:“或許有些東西在世人眼里都是如此吧。可是有一點,你弄錯了。”
“什么?”
“我手里這把劍并非那傳聞的‘仙蹤’。而我也并非‘仙蹤’劍主......”
“你似乎是知道那劍的事情?”囚犯被他的聲音感染,覺得此人并非惡人,于是湊了過來,因為他在另一邊的牢房里,所以才只能伸手過來拍了拍肖跡:“兄弟,快跟我說說那劍的事情。”
“你?不怕了?”
“廢話,怕的話我湊這么近?”
肖跡看看他拾起黑紗,重新綁好,嘴邊浮起一絲奇異的笑容:“人說俗世塵,我道仙派苦。不敢稱神仙,卻覺世人好。呵呵呵呵——”說著,葫蘆在手,仰頭自飲起來。
而此時,長樂宮椒房殿走廊里,呂后轉頭看著劉盈一臉恨子不成龍的樣子:“你給我好好跪著。”
“母親。他只不過是世外之人,而且也算救了盈兒不是嗎?”
“你給我住口。”呂后氣的咬牙切齒,“沒有本宮的話,今日不準就寢。”
于是,呂后把人叫來,就這樣讓劉盈跪在走廊里。直到正午,也無人敢說一句。
地處暗牢,到來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那夏侯嬰。只見這老者大氣的走到牢獄里,看著牢里的八、九人片刻道:“七才果然七才,不過就是愚、蠢了些。”
“哼。”紫一仁不理會這樣的調訓,此時此刻的驕傲竟然還沒退去。
肖跡扶欄起身,夏侯嬰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你便是救了國主那個黑紗遮目之人?”他之前在殿里看到此人只是背影,現在還是第一次正面看清楚他。
肖跡一手撫胸,竟是鞠躬一禮:“正是草民。”
“你是草民?”夏侯嬰忽然笑了,“我可沒有見過你這樣的草民。你究竟是和北狄人什么關系?”
“此事好像并非先生來的目的。恕肖某不能回答!”肖跡鞠躬時很客氣,直起身來也很自信,至少他沒有理由去回答這個問題。
夏侯嬰一怔,“倒也是,這是兩莊事情。你救下國主有功,私闖漢宮有過,其實完全可以將功補過。方才來時,聽到有人說你持有妖劍?”
“......”肖跡忽然手上一抹下一刻人已近身夏侯嬰面前手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刃器,刃器很精巧,刀不似刀,暗器不像暗器,卻是小巧靈活,金色的刃貼在夏侯嬰的脖子上,他驚訝的看著肖跡,“你這是......”
“放那七人離開,一切留我一人便可。”
“你是瘋了嗎?還是真的不怕死?”
“你答應是不答應?先生,我可是和北狄匈奴人有著牽連的。”
“小子,你是說......”如果此時的夏侯嬰知道肖跡真正的年齡,一定會被驚的牙齒打架,那聲小子也不會如此干脆了。
肖跡不知道在他耳邊說了什么,夏侯嬰竟然點頭答應了。
“我今夜把這七人喬裝打扮后帶出宮去不難......不過你要言而有信。”
肖跡奇異一笑:“自然。”
看著夏侯嬰就這樣離去,紫一仁不解的看著肖跡轉身走回來。
“喂,你的妖劍,不,不,你的劍這次怎么沒反應了?”那對面牢房里的人道。
肖跡向著他的方向走過去,端身坐下來靠在他近處,“今夜,你有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