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面對著墻壁上的畫像,云千里蒼白的臉上一絲愁緒。江湖西域魔教四起,如今,我閉關十年,依舊沒有逼出體內(nèi)的毒,看來命不久矣。只是擔心,云門無主,落入歹人之手。
云主殿下,你如知,吾現(xiàn)在的狀況,一定會后悔,聽從云兒殿下決定,讓我當了云門的門主。我一不會武功,二無后人,本是騰龍鎮(zhèn)的一個茶館小二,卻是有什么資格?
他的思緒輾轉(zhuǎn)不定,轉(zhuǎn)身走到書桌前,磨墨持筆。寫下了書信,和一紙遺書。就在遺書最后一個字落筆,他的手頓時麻木,渾身的熱血在沸騰。壓得他喘不過氣——“噗”的一下扶胸間,一口暗紅的黑血吐出,屢屢頭發(fā),那黑發(fā)在變白,甚至在掉落。手上的黑色痕跡越來越重——看來,信,來不及寄出了......這時,一股奇香傳入房中,云千里的意識在慢慢消失,最后倒下的一刻,絨衣滑落,衣衫松散,一雙好看的手上,黑色的痕跡如繩索般。長發(fā)全部變?yōu)榱税咨?,少許黑白發(fā),飄落在地上,房間里的爐臺熄滅,如同,人最后的凋零。
她跳窗而入時,看到最后的云千里,一張艷美的臉上露出了意外,和惋惜。看著墻壁上的畫像,她拔劍狠狠的揮了一劍,留下一道劍痕在畫像上:“景云。這就是你要的結果,你的兒子害苦了我,也從未想過身邊人會如此結局吧?”說著,女子慘笑生如同“鬼鈴”。片刻上前,扶開畫像,從中有一處蓮花型機關,伸手按下一把鑰匙出現(xiàn),她詭秘一笑,拿了鑰匙轉(zhuǎn)身從來處離去。
她跳窗而出時,正是,凌夏四人前來拜訪,那抹身影凌寞永遠忘不掉。
“——她怎么會在這里?這瘋婆子好像是從......”
“不好?!焙谝履凶?,迅速的向著云居而去,推開竹門,一陣風迎面出來,帶著那股奇香,他一步一步的踏入房中,看著桌上的人,低頭蹲身,拾起那黑白的發(fā)。沉默,此時除了沉默便是那壓抑的,喘不過氣來呼吸。凌夏四人進入屋子時,同時震住。凌寞大罵道,“南宮淺兒,她不配生為女子。”
“如此心狠手辣,倒是那賊婆的作風。”凌夏收拾了一下心情,走到黑衣男子身邊:“禹笙。”
禹笙回過神來時,已然雙眼通紅,他死死盯著墻壁上的畫像,快步上前,扶開畫像,“機關被開啟,鑰匙已經(jīng)被拿走。南宮淺兒,我定不會放過你水云間?!绷柘南啾戎潞芷届o,他走到桌前在云千里的身邊端下身來仔細查看,看到了那紙遺書,和那封沒有發(fā)出去的書信。望著那張蒼白枯萎的臉,那雙好看的眸子緊閉著那么幽靜,那么安詳。凌夏溫和的抱了抱他,“云門欠下你的了。云、千、里——”他的一行淚水滑落在云千里尸身上,相逢時,來不及見面說上一句,或許這就是人生,云千里的人生。
“比武大會期間,云門門主卻身故于此,此事傳出去定會震撼人心?!睋P胥開口道:“我覺得此事不宜傳出去。”
凌夏聽后沒有說話,而是看向禹笙。禹笙收起那墻上畫像轉(zhuǎn)身看著凌夏看著已故的云千里,“跟我來。或許那個地方可以護住門主尸身?!闭f著轉(zhuǎn)身離去。凌夏吩咐夢琳和凌寞扶好云千里尸身,他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隨后,四人跟上那禹笙。
云居房后,拐過一條處石井,禹笙站在一道石門前,石門外一石碑斜靠而立沾滿了青苔。
“萬古冰洞?”揚胥打著隨身的火折子看著石碑上的字。
禹笙走到石門左首,伸手一案,石門如垂簾一般,向上收去,“進來吧?!彪S著禹笙,四人進入冰室,病室里很明亮,有燭火照明。一座空落的冰棺在中間躺著。禹笙走上冰臺,開啟冰棺,轉(zhuǎn)身看向四人,揮手間,四人身后的石門落下。走下冰臺,從夢琳和凌寞手里接過云千里,“——謝謝?!?/p>
“你方才用的是‘隔空推位’?”凌寞道:“這種招數(shù),世間本無,你怎么做到的?”
“我手里有針,是實針,通過陣形,擊入了機關,門才關上。不要大驚小怪的,驚動了門主。”他先是將云千里身上的衣衫整理了一番,之后,才將其放入冰棺忘了良久,關好冰棺后,禹笙走下冰臺。跪下磕了三個頭,進入了沉默。四人被這種沉默帶動,也站到了一起,一手扶著左胸閉目垂頭。也不知過的多久,禹笙站起身來,轉(zhuǎn)身看著四人道:“多謝?!?/p>
揚胥看著他,“鞠躬致禮這規(guī)矩似乎多有流傳。”
“嗯,是云主留下的。”
“畫像中人?”揚胥此刻回想起仙山上父親房中的布設。那卷畫像,竟是一個人!
看著揚胥的表情,凌夢琳微微一怔暗道:這個丫頭,在尋思什么?
然而,揚胥本要開口說些什么,禹笙便已經(jīng)率先走到石門前開門而出。四人紛紛跟上,回頭看著石門關閉后,又是一片黑暗。
此后,禹笙將四人安排到西北面的客房與東南處,正形成三角路線。
寅時,三十分。玉歸魂四人本是在路上了,卻被四道暗影引去,一去便是一炷香。再回來時,四人皆感到莫名其妙。
子岑道:“那四個人似乎是故意的?!?/p>
謝老望著他懷里的小白狼。方要伸手過去,已然有一只手落到,取下小狼口中的卷軸,打開來,謝林沖,脫手間,后退一步,整個人癡愣起來。
落下的卷軸,在地面展開,謝老望去亦是一怔。
“這畫像怎么這么眼熟?”子岑拾起卷軸不由問道。
玉歸魂索眉,看著卷軸有些不解:“這是四門中人留下的,除了四門,別人不可能有景云的畫像。不解的是,這畫像四門中人一向視如珍寶,絕無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
“這副畫像不是四門中的?!敝x林沖道,他上前從子岑手里接過畫像,“你們看這里,這里的四把劍,是我、曉云師兄和寒兒小時候留下的,這副畫像,是天山古洞中的,它本是放在畫架上的。古洞密室除了師父,也只有我三個小子知道。師兄遠在西戒,小寒生死不明,師父絕無可能做這樣無趣的事情。我想如不是在天山住過的弟子,便是有人闖入了天山,并進入了古洞?!?/p>
“林沖!”謝老嘶啞的聲音開口:“你確定?”
謝林沖自從到了云崖就沒正眼看過謝老,此時,他也沒有理會他。而是慢慢收好卷軸,看著云門的方向道:“此次比武大會,我要參加?!?/p>
“......”玉歸魂看著他良久,才道:“參加當然可以,但,不可以胡鬧?!?/p>
“要看,我遇到的什么人?!敝x林沖說著認真的看著玉歸魂,“到時候,給閣主惹了亂子,還請見諒?!敝x林沖握著卷軸率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