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聰慧過人,騎射、學識樣樣拔尖,是宋家二房重振門楣、崛起的最大希望?!?/p>
“可惜啊,”他嘆了口氣“好好的一次騎射課,不知怎么的,胯下的馬卻突然受驚狂躁,將他狠狠掀翻在地。雖保住了性命,卻也摔斷了雙腿,從此再也沒能站起來,只能與輪椅為伴。”
說到此處,昭明玉書的語氣里滿是唏噓:“一輩子都要受輪椅束縛,這日子,想來也是生不如死。就沖這殘疾的身子,哪家高門貴女愿意嫁給他?宋家二房的希望,算是徹底斷了?!?/p>
話音落下的瞬間,昭明玉書猛地回過神來,雙眼倏地看向上官宸,瞳孔微微一縮,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的驚覺:“你方才話里有話,莫不是想說,當年宋家二房嫡子摔下馬的事,不是意外,而是與宋家大房有關?”
上官宸嘴角緩緩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眸里漾開幾分了然,那眼神分明在說“你總算反應過來了”。正當她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就聽到一陣聲音。
兩個人循聲望過去,就看見昭明初語緩慢的朝著他們走過來。發(fā)出細碎的聲響,與竹葉摩挲的“沙沙”聲交織在一起。
昭明玉書下意識回頭望向剛剛長公主跟何家小姐所在的方向,卻早已沒了那個身影。他心頭一急,上前兩步追問:“歲安,何家小姐去哪了?”
“走了?!闭衙鞒跽Z的聲音依舊冷冽如冰,沒有半分波瀾,仿佛只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她目光掃過二人,先將視線轉向上官宸,又在在二人身上來回掃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昭明玉書身上,語氣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探究:“二皇兄不在府中,怎么會跟駙馬出現在這里?”
昭明玉書望著昭明初語那雙冷冽如寒星的眸子,心頭莫名一緊。自己這位皇妹自小性子清冷,也沒見過有人和她親近過,宮里的人很多都是對歲安敬而遠之。
現在就這么被問,顯得有些猝不及防,昭明玉書一時不知道要怎么說,只能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去瞟身側的上官宸,眉梢眼角都透著“快幫我圓場”的急切示意。
昭明初語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墨色的眸子里沒有絲毫波瀾,只淡淡抬眼,朝上官宸投去一瞥。
上官宸被這眼神掃過,只覺肩上一沉,當即明智地側過臉,將目光投向遠處搖曳的竹枝,手中的竹枝也停了動作,擺明了“袖手旁觀”的姿態(tài)。
見上官宸“臨陣脫逃”,昭明玉書暗自嘆了口氣。他知道,以自己這位妹妹的聰慧,在她面前說話根本行不通,與其支支吾吾惹人懷疑,不如坦誠相告。他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脊背,語氣卻帶著幾分窘迫:“歲安,實不相瞞,我心悅何家小姐?!?/p>
話音落下,昭明初語臉上的清冷竟緩緩消融了幾分,眸子也柔和下來,連嘴角也隱隱泛起一絲極淡的弧度。她看著眼前手足無措的二皇兄,語氣里少了幾分疏離,多了些關切:“這件事,你母妃知道嗎?”
“不知道,我現在也沒有要告訴母妃的打算。”昭明玉書垂眸,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我也是前幾日才查清她的身份,知道她是何家小姐。更何況,她與宋志輝早有婚約在身,更是馬上要成婚了,我怎么可能敢和母妃提”
他抬眼,眸中滿是糾結:“母妃確實很疼我,可她斷不會容我去奪旁人的未婚妻,也不可能幫我”
昭明初語靜靜聽著,墨色的眸子里情緒難辨,只淡淡頷首:“二皇兄先回府吧,我有幾句話想要和駙馬說。”她頓了頓,補充道,“你心悅何家小姐的事情,我會替你保密”
昭明玉書聞言,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卻仍有些不放心地看向上官宸,眼神里滿是“你可得幫我多留意”的懇求。
上官宸迎上他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微微頷首,用眼神示意他“安心離去”。得到回應,昭明玉書才快步離開了。
等到昭明玉書真正離開,看不到他背影的時候,上官宸臉上的隨意瞬間斂去。他干咳一聲,湊到昭明初語身邊,臉上堆起溫和的笑意:“公主,剛剛站了那么久,又和何家小姐說了那么多話,肯定渴了,我去給你倒杯茶高,潤潤喉?!?/p>
話落,他便作勢要轉身,腳步剛挪動半分,卻被昭明初語清冷的聲音叫住,那語氣里的平靜,反倒讓他心頭一緊,腳下的動作也僵住了。
“你給我站住”
上官宸見脫身無望,腳下往后一退,退到與昭明初語并肩齊平的位置。不等昭明初語開口,便立馬開口:“二殿下喜歡何家小姐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確定,攪和這婚事也是純粹對付宋志輝,并不是為了幫二殿下”
昭明初語聞言,墨色的眸子波瀾未起,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到上官宸說完,她才緩緩開口“我不是問你這個,何家與宋家的婚期,算算時日已不足半月。我想問的是,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
“五天后便是最佳時機,到時候不僅是宋志輝和何家小姐的婚事會黃,宋家大房和二房也會徹底的撕破臉,不會牽連到何家,更不會影響到何家小姐的顏面,眾人只會同情何家小姐,宋家也會自顧不暇,不可能再有臉提這婚事”